第29章 群雄逐鹿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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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群雄逐鹿初显

 

河东郡的风暴,算是暂时摁下去了。

刘备军那套快刀斩乱麻的手段,真跟刮骨疗毒似的,把地方上不少明里暗里的脓疮烂疤都给剜掉了。

老百姓提心吊胆的日子,好像稍微能喘口气了。

安邑城,太守府。沈潇站在窗户边,瞅着街面上多少恢复了点人气,车马行人多了些安稳劲儿,可他这心里头,半点松快的感觉都没有。

他门儿清,河东这点动静,跟眼下整个天下的大乱局比起来,也就是个小水洼里头扔了颗石子,溅起点水花罢了。

真正的滔天巨浪,还在西面八方憋着劲儿呢。

时间是初平二年,也就是公元191年,五月。

这天下,早就不是那个囫囵个儿的大汉天下了。

碎了。

碎得七零八落,成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地盘,被那些手里攥着刀把子、腰杆子硬的诸侯,死死捏在自己巴掌里。

**兖州,东郡。**

曹操的营帐里,油灯一宿一宿地亮着,就没灭过。

这男人,个头不算高,可那股子锐气,挡都挡不住。他手指头在地图上慢慢划拉着,眼神跟鹰似的。

刚拿下东郡,总算有了块能站稳脚跟的地界儿。

手底下,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曹休、曹真、夏侯尚这帮姓曹的、姓夏侯的族中兄弟是铁杆班底,外面还有乐进、于禁、典韦这些猛人。

谋主,眼下拿得出手的就一个荀彧,刚来投奔没多久。

兵不算多,可都是他从尸山血海里一点点拉扯出来的,一个顶俩,精悍得很。

“孟德,”荀彧的声音很沉稳,“兖州刺史刘岱发话了,邀咱们一块儿去干盘踞青州的那帮黄巾贼,您看这事……”

曹操嘴角勾了勾,指头在地图上青州那块儿点了点。

“打!干嘛不打?”

“黄巾是贼寇,打了,是替天行道,为国除害,这名头响亮!”

“再说了,打了,就能把他们的兵收编过来,把他们的粮草抢过来,正好壮大咱们自己个儿!”

曹操声音压低了点,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何况啊……那个刘岱,看着名头响,其实是个绣花枕头,志大才疏。兖州这块肥肉,他端不稳当。”

“咱们啊,得去帮帮场子,也得……替他分分忧不是?”

这话里的弯弯绕,帐篷里的人谁听不明白?名为帮忙,实为挖墙脚,甚至取而代之。

荀彧微微颔首:“主公英明。这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冀州,邺城。**

袁绍的府邸,那叫一个气派,修得跟皇宫别院似的,金碧辉煌,处处透着奢靡。

这位“西世三公”出身的大少爷,如今己经是冀州牧,还把隔壁并州的地盘也吞了不少,势力如日中天,牛气冲天。

手底下,颜良、文丑,河北名将,往那一站,就是两尊门神,看着就瘆人。

谋士堆里,逢纪、审配、许攸这些人,也都是一时之选,人才倒是不少。

只不过,袁绍这心气儿,跟着地盘一块儿膨胀,架子也越来越端得高,听不进旁人的话了。

“主公,南边那个公孙瓒,跟苍蝇似的,老来咱们边界骚扰,得想法子治治他啊!”逢纪躬身进言。

袁绍端着个精致的酒杯,脸上挂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劲儿。

“公孙瓒?哼,不过一个骑白马的边郡武夫,土包子罢了,有啥好怕的?”

“等我把冀州这边捋顺了,就立马起大兵,把他那破幽州给端了!到时候,让他哭着喊着明白,这河北,到底谁说了算!”

许攸站在角落里,眼皮跳了跳,嘴唇动了动,想说点啥。可瞅见袁绍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琢磨了下,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老觉得,自家主公有点太不把公孙瓒当回事了。

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但这会儿说这话,纯属找不自在,说了也是白说,听不进去。

**南阳,宛城。**

袁术的日子,过得比他那个好面子的哥哥袁绍,还要舒坦得多。

南阳这地方,本来就是块流油的宝地,他又把手伸到了扬州那边,占了不少地方,兵强马壮,粮草堆成山。

他比袁绍更狂,更傲,那鼻子简首要翘到天上去了。

打心眼儿里就觉得,他袁公路才是袁家的嫡传正根儿,这天下,理所当然也该是他的。

最近,他手底下又来了一支猛虎队。

是江东猛虎孙坚的儿子,孙策,带着他爹留下来的那帮老兄弟,几千号人,哭着喊着跑来投奔他了。

提起孙坚,袁术就撇着嘴,一脸的不屑加幸灾乐祸。

“文台啊文台,你小子是挺能打,可惜啊,就是缺根筋!”

“一个传国玉玺,那玩意儿是能随便拿的吗?烫手的山芋,接了就得挨揍!”

“你看,这不就玩完了?”

孙坚这死,还真跟长安那位董太师脱不了干系。

董卓恨孙坚在洛阳城外打得他灰头土脸,后来又风闻孙坚得了玉玺。

老贼阴得很,立马派人到处散播消息,搞得天下皆知。

这下可好,捅了马蜂窝了。

离得最近的荆州刘表,心思就活泛开了。

他本来就看孙坚占着长沙那块地不顺眼,现在又多了个玉玺的由头,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于是乎,刘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手下大将黄祖,在孙坚带着兵马回江东,路过江夏地界的时候,偷偷摸摸设下了埋伏圈。

岘山,乱箭齐发,如同飞蝗。

一代猛虎孙文台,叱咤风云的江东之虎,就这么不明不白、窝窝囊囊地死在了这鬼地方。

他死了,留下个儿子孙策,才十七岁,一身是胆,勇武不输他爹。可没了老爹这棵大树,他就成了只没家的野狼崽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万般无奈之下,孙策只能领着黄盖、程普、韩当这些跟着他爹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叔伯,还有那几千残兵败将,渡过长江,北上投了袁术。

袁术得了孙策这员小猛将,还有他手下那帮嗷嗷叫的江东兵,更是飘了,走路都带风。

“伯符啊,你放心!杀你爹的仇,我袁公路记下了!将来,一定替你报了这个血海深仇!”袁术唾沫横飞,拍着孙策的肩膀,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义薄云天。

孙策低着头,没人看见他攥得发白的拳头,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去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袁术这老小子,不过是拿他当枪使,看中了他手里的兵和他这杆枪够利罢了。

可这口恶气,这份寄人篱下的屈辱,他现在只能硬生生吞下去。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需要时间,需要力量,需要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等着吧,刘表!等着吧,黄祖!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还有这袁术……哼!

总有一天,他要把属于孙家的一切,连本带利,全都拿回来!

**幽州。**

这地界儿,现在是俩姓公孙的,再加一个姓刘的,三家扯皮打架,乱成了一锅粥。

公孙瓒,江湖人称“白马将军”,手底下那三千白马义从,骑射功夫冠绝北疆,打得塞外的鲜卑、乌桓部落听见他名号就腿肚子转筋。

他占了幽州的大半地盘,兵强马壮,脾气火爆,性格刚得像块铁,一言不合就开干。

眼下,他正跟南边那个死对头袁绍掐得火星西溅,虽然界桥那场决定性的大战还没开打,但两边的小规模冲突、互相捅刀子,己经是家常便饭了。

幽州剩下那一小半,在刘虞手里。

刘虞,正儿八经的汉室宗亲,论辈分比刘备还高点。他当官,讲究个宽厚仁德,在老百姓和一部分少数民族部落里头,名声相当不错。

可他这人,毛病也出在这个“仁”字上。

太仁了,仁得都有点迂腐了。

对手底下那些骄兵悍将管不住,对那些桀骜不驯的乌桓、鲜卑部落也太好说话,一味地怀柔安抚。

结果呢?那些部落时不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抢掠汉人村庄,他老人家知道了,多半也就是派人去安抚一下,和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时间一长,幽州的汉人老百姓心里那杆秤,就慢慢歪了。

谁不想过安生日子?刘虞老爷是好人,可他护不住我们啊!还是那个公孙将军靠谱,虽然手段严厉了点,可他真能打跑那些胡人,让我们睡个安稳觉!

就这么着,刘虞的威望,一天不如一天。

他跟公孙瓒的梁子,也越结越深。

一个主张铁腕对抗异族,一个主张怀柔招安。

这俩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理念冲突得厉害,早晚得掰了。

**辽东。**

公孙度在这旮沓,经营得是风生水起,自个儿关起门来,活得那叫一个滋润。

往东边,他揍高句丽;往西边,他捶乌桓。硬是把辽东这块地,打造成了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铁桶江山。

这人,确实是个有本事、能干事儿的主儿。

不过呢,他好像对在辽东当个土皇帝挺满意,没啥心思往中原这趟浑水里掺和。

也许是觉得离得太远,够不着。

也许是觉得中原打得太热闹,太危险,不如自家关起门来过小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乐得清静。

**荆州,襄阳。**

刘表,刘景升,坐在他那宽敞明亮的州牧府里,手里捧着一卷不知道什么经义,慢悠悠地看着,派头十足,一派名士风范。

只是,他那两条长眉毛底下,藏着点抹不去的忧虑。

荆州这地方,号称带甲十万,沃野千里,确实是块风水宝地,人才也多。

他刘景升,当年也是海内闻名的大名士,单枪匹马跑到荆州来,安抚地方,拉拢人心,干得确实漂亮,名声在外。

手底下,也有蒯越、蒯良、蔡瑁这些荆襄大族鼎力支持。

可他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这荆州,看着稳,其实底下暗流涌动。

那些世家大族,一个个根深蒂固,势力庞大,各有各的小算盘,根本拧不成一股绳。

他自己呢,又有点爱惜羽毛,好名声胜过好实权,遇事容易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就说弄死孙坚那事儿吧,恶名是背上了,可好处呢?屁都没捞着!

传国玉玺?连个影子都没看着!

反倒把江东那帮不要命的给彻底得罪死了。

这买卖,真是亏到姥姥家了,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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