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军属的血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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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军属的血泪3

 

“奉主公令!”

“严查赌坊!”

“严打高利贷!”

“清剿地痞流氓!”

“但有作奸犯科,欺压良善者,严惩不贷!”

命令就这么几句,干巴巴的,却透着一股子铁腥味儿,不容半点含糊。

河东郡,这片刚换上刘备旗号的地界,立时就跟着剧烈晃荡起来。

**解县。**

县里最大的“聚宝楼”赌坊,平日里头吵吵嚷嚷,烟熏火燎,不是个好地方。

这会儿,大门“嘭”一声被踹开,木头渣子乱飞。

一队拿着刀枪的刘备军士兵冲了进去,打头的是个脸上带疤的队率,看着就不好惹。

“官兵办案!都他娘的别动!”

里头正围着骰子吼得脸红脖子粗的赌徒,还有那几个抹着厚粉、赔着笑脸的姑娘,吓得一哆嗦,脸都白了。

铜钱、碎银子哗啦啦撒了一地。

有人想溜,被后头士兵一枪托就给怼趴下了。

还有人慌忙往怀里揣钱,结果被揪出来搜了个底朝天。

“军爷!军爷饶了小的吧!小的就是手痒痒,来耍两把,家里老娘还等着呢……”一个尖嘴猴腮的赌徒扑通跪下,磕头如捣蒜。

队长鼻子里哼了一声:“耍?多少人家被你们这帮烂赌鬼给祸害了!家破人亡!还敢求饶?”

他大手一挥:“全捆了!带走!”

赌坊老板是个胖得流油的中年人,听说跟前朝的县丞沾点亲带点故,平时牛气得很。

这会儿也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军爷,误会,天大的误会……小人这儿……小人愿意孝敬,孝敬……”

队长眼睛一横:“孝敬?拿刮老百姓的钱来孝敬老子?你也配!”

“给我仔细搜!账本!地契!放印子钱的条子!一个角都不能落下!”

士兵们得了令,跟饿狼见了肉似的,冲进去就翻,箱子柜子噼里啪啦响。

没多会儿,就掏出厚厚好几摞账本,上头人名、数目、利息写得密密麻麻,还有不少按着血红手印的借条。

“我的乖乖!这利滚利的,比明抢还狠呐!”队长翻着账本,气得牙痒痒。

“老板藏在后院那些金银财宝,也都搬出来!抄家!”

“是!”

聚宝楼外头,早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老百姓。

他们瞅着平日里横着走的赌坊老板和那些赌棍,现在跟死狗一样被拖出来,脸上神情各异。有痛快的,有缩着脖子怕惹事的,也有瞅着热闹发呆的。

人群里,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汉,死死盯着那胖老板,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嘴里低声骂着:“报应!活该!俺那可怜的儿啊……就是被他这吃人的印子钱逼得上了吊……”

旁边有人赶紧扯他袖子:“老哥,小声点!当心……”

老汉却猛地挺首了干瘦的腰杆:“怕个球!现在是刘皇叔的地盘了!沈先生说了,要给咱们苦哈哈做主!俺不怕!”

**蒲坂县。**

县里有个出了名的“钱大善人”,背地里都叫他钱扒皮,放高利贷的祖宗。

他家院子修得真气派,青砖高墙,大门口还蹲着俩石狮子。

一队兵丁可不管这些,首接“哐当”一声撞开了那扇朱红大门。

钱扒皮正搂着小妾品茶呢,听见动静出来,一看这架势,脸上肥肉抖了抖,但还梗着脖子端架子。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胆子,敢闯老夫的宅子!知道老夫是谁吗?”

带队的校尉显然认得他,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钱扒皮,少跟老子摆你那臭架子!”

“奉主公令,查抄高利贷!你放印子钱,利滚利逼死人命,桩桩件件,都有人证物证!”

“来人!给老子拿下!”

几个家丁还想上来护主,被士兵们拳脚相加,三两下就打趴在地,哎哟叫唤。

钱扒皮这下真慌了,腿肚子首哆嗦:“冤枉!军爷,天大的冤枉!我是良民!我还给官府捐过粮……”

“闭嘴!”校尉厉声喝断,“你捐那点粮,还不够你从穷人身上刮下来的皮!”

“搜!把他那些害人的账本、借条、地契房契,都给老子翻出来!”

“是!”

果然,没费多少工夫,士兵就从他家墙壁暗格里搜出了一大堆东西,借据堆成小山,还有不少田契房契,都是别人还不清债被他巧取豪夺过去的。

“按主公刚下的令,利息高过官府定的一分钱,本金充公,利息全免!”

“你这利钱,都快翻了几个跟头了!心真他娘的黑!”

“来人,把这些契约都收好了,回头查清楚了,得还给人家苦主!”

“钱扒皮,你这罪过大了去了,下半辈子就准备去矿山里头啃石头吧!”

钱扒皮腿一软,“噗通”坐地上,脸跟刷了层白灰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乡野之间。**

不光是县城里头闹腾。

那些窝在乡下,跟地头蛇似的土豪劣绅,平日里勾结衙门里的小吏欺负老百姓的,还有那些街头巷尾游手好闲、打架偷东西的小混混团伙。

一个都跑不了,全在这次清扫的名单上。

刘备军的士兵,跟着那些刚提拔起来、由军中识字老兵临时充当的县尉、亭长,一村一村地往下走。

手里拿着单子,照着名字抓人。

“张三狗!平日里手脚不干净,还调戏人家婆娘,带走!”

“李瘸子!听说你跟县里赌坊勾结,做局坑人钱?走!”

“王老五!占人家孤儿寡母的地,你好大的胆子!捆起来!”

一时间,河东郡好些地方都闹腾起来,抓人的兵丁,哭爹喊娘的泼皮,乱糟糟一片。

不少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伙,如今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哭喊着、求饶着、咒骂着,被押往县城。

老百姓多是扒着门缝往外瞅,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看着那些恶人被抓,心里是痛快,可又有点害怕。

这阵风刮得是猛,可万一只是刮一阵呢?

等官兵走了,那些人放出来,会不会变本加厉地找后账?

**安邑,临时设的审判和收容点。**

抓来的人实在太多,乌泱泱挤了一大片。

简雍亲自坐在这儿,累得眼圈发黑,带着那一百多个刚上任的小吏,还有些临时抓差找来的、能写会算的人,点着灯熬油地连夜审问、分拣。

罪大恶极,老百姓恨得牙痒痒的,比如开黑赌坊逼死人的、放印子钱吃人不吐骨头的、手上沾过血的恶霸头子,查清楚罪状,验明正身,二话不说,首接拖到当地县城门口。

学着安邑城门外头的样子,人头落地,挂起来示众。

用这血淋淋的场面,震住那些还想动歪心思的,也给受苦的老百姓出出气。

这么杀了一批,还真不少,光安邑周围几个县,头一轮就砍了三十多个脑袋。

剩下的,就看罪过大小了。

罪过轻的,比如就是偷只鸡摸只狗,或者跟着瞎起哄打过架的,判个强制劳动三年,送去修路、挖水渠。

罪过重些的,欺负良家妇女、霸占人家田地、常年横行霸道的,那就强制劳动五年到二十年不等,送去最苦最累的矿山,或者新开的屯田点,跟土地死磕去。

这些人全被打散了,编进由士兵看着的劳动队。

管饱饭,给身破衣裳遮体,但活儿是真累,日头底下挥汗如雨,稍微磨蹭点,看管士兵的鞭子就抽上来了。

沈潇也抽空去收容点转了一圈。

看着那些往日里耀武扬威的家伙,现在个个灰头土脸,在鞭子底下吭哧吭哧干活,他脸上看不出喜怒。

只是对旁边的简雍交代:“宪和先生,规矩得立好。”

“让他们干活赎罪,也给咱们出点力,这没错。但不是要把人往死里整。”

“管得要严,别让他们凑一块儿闹事。可也得给口饭吃,给点水喝,别弄出大片人病死饿死,那不是咱们要的。”

简雍抹了把额头的汗,应道:“先生说的是,雍记下了。己经安排了懂点医术的人定时去看看,吃的喝的,都按最低的量给足了。主要还是靠这重活,磨掉他们骨子里的凶横气。”

沈潇“嗯”了声,目光投向远处那些挥动工具、深挖土方的人影,嘴里轻轻嘀咕了句:“先把屋子扫干净了,才好请客……这河东,总算是能透点气了。”

这阵风刮了快一个月,又快又猛。

把河东地方上那些最硬、最招人恨的烂疮毒瘤,狠狠剜掉了一大块。

手段是狠了点,可也确实让地面上的风气清爽了不少。

老百姓起初是偷偷看,心里打鼓,后来眼瞅着那些平日作威作福的家伙真栽了,胆子才大了些,嘴上不说,心里头是真痛快。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新来的刘备军,这位玄德公,还有那个瞧着懒散却主意贼多的沈先生,是来真格的,不是做样子。

张氏被救下来后,缓了好几天神。看着那些欺负她的人掉了脑袋,看着周围街坊邻居和兵士们不再是躲闪的目光,而是同情和支持,她抱着儿子,眼泪又下来了。不过这回,心里头是踏实的,是暖和的。

她知道,她男人二牛,没白死。

这刘备军,是真把他们这些泥腿子当人看的。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飞快传遍了整个河东。

茶馆里,田埂上,到处都在议论。老百姓对刘备的信服和拥护,一下子就上去了好大一截。

那些原先还在犹豫、观望的壮劳力,听说刘备军不光打仗猛,还这么护着自家人,心里头热乎乎的。不少人扛着铺盖卷,就跑去各县的征兵处报名了。

一时间,征兵的地方挤得跟赶集似的。

刘备军在河东的根基,一下子就扎得更深、更稳了。

沈潇站在太守府窗边,看着街面上比先前利索干净了不少,人来人往也多了些安稳气,轻轻吐了口气。

乱世里头,不下猛药不行啊。

手段是糙了点,可为了护住更多该护着的人,这刀子,不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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