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转动的轻响像根冰锥,扎进田中菲的后颈。
她把脸埋进散发着陌生男人气味的枕头,耳尖却像雷达般捕捉着客厅里的每一丝动静——第一次开灯的白光骤然划破黑暗,又在三秒后被“啪”地按灭,这明暗交替让她想起郑大明递手电筒时说的“诱饵得会玩影子戏”。
数钱的“唰唰”声隔着卧室门传来,混着男人含糊的笑:“郑老板够意思,说给我留个‘雏儿’……”
田中菲摸到床底的录音笔,红色指示灯在黑暗里像只窥视的眼。她突然想起程尚好描述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酒气,这样的脚步声,胃里猛地一阵翻滚。
手机光亮如毒蛇信子,顺着地板爬进卧室。
田中菲把身体蜷成虾状,眼角余光瞥见来人锃亮的头顶——和程尚好画在草稿纸上的轮廓分毫不差。
那男人晃了晃手机,光束在她身上烙出滚烫的轨迹,最终钉在她脸上:“哟,长得比照片还水灵。”
酒气裹着烟味扑面而来,田中菲屏住呼吸,故意让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你……你是谁?”
“哥哥是来疼你的。”男人的手掌像块热铁皮,蹭过她的脸颊时留下粗粝的触感,“前些天在这儿了个女大学生,那叫声……啧啧,跟小猫似的。”
这句话像把生锈的钥匙,狠狠拧过程尚好的伤口。
田中菲感觉到衣柜方向传来微弱的撞击声,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男人己经把手机丢在枕边,指尖勾住她的裤腰向下拽,金属拉链崩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别碰我!”她膝盖猛地向上顶,却被男人一把攥住脚踝,像拎一只挣扎的幼猫。
他的体重全压上来,膝盖死死抵住她的大腿根,疼得她眼前发黑:“小还挺烈,等会儿让你叫爸爸!”
上衣被撕裂的瞬间,田中菲看见衣柜门缝里渗出一线惨白——程尚好的脸贴在木板上,眼睛瞪得像要掉出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面条!开灯!快按电筒!”
回应她的只有衣柜里闷响的扑通声。
男人被她的叫声惹恼,巴掌甩在她脸上时带着破空声:“喊救命?这儿隔音好得很——”
他的嘴狠狠咬住她的锁骨,疼痛像电流般窜遍全身。
田中菲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带下几道血痕,换来的却是更重的拳头,砸在太阳穴上的瞬间,世界陷入粘稠的黑暗。
意识模糊前,她看见男人骂骂咧咧地起身,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她看见程尚好首挺挺地躺在衣柜门口,手腕还保持着抓握电筒的姿势,眼睛却死死闭着——那只本该照亮罪恶的手电筒,此刻滚在地毯上,像颗熄灭的星。
客厅的挂钟嘀嘀嗒嗒,每一声都像砸在停摆的心脏上。
田中菲感觉自己沉进深海,耳边是男人慌乱的咒骂和拖拽重物的声音,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像谁在水底吹响的螺号。
她想抬起手,却发现身体重得像绑了铅块,唯有后颈那道小时候摔的疤,在黑暗中灼烫得厉害,仿佛要裂开道口子,把所有的恐惧和悔恨都露出来。
衣柜门大开着,像张无声呐喊的嘴。
程尚好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浴袍带子散开来,在地板上拖出一道苍白的痕迹。
而那个本该被照亮的恶魔,此刻正蹲在两具昏迷的躯体旁,指尖在田中菲散落的头发里摸索着什么,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秃顶的脑门上,泛着青灰色的光,像具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浮尸。
(http://www.00ksz.com/book/jbgadb-55.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00ksz.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