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程尚好很快就回来了。她坐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语气带着疲惫：“她起初说等开学回来处理，我跟她说，要么现在赶过来，要么就同意您的方案。我明确说了不要任何赔偿，就想赶紧了断。至于那些人该受什么惩罚，让法律去判。我说咱们都该早点离场，她反问‘离什么离？’还说您在挑拨离间……我差点把电话挂了。”
“她到底什么意见？”郑大明放下空杯。
“她说对方必须赔我五十万，赔她二十五万。”程尚好语气发紧，“我觉得这有点像讹人了……她还说，悬赏金的事她不会松口。”
“好，成交！”郑大明斩钉截铁。
“郑……”程尚好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震惊。一切来得太突然，她从没想过郑大明会答应得如此干脆。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她们离场？那些伤害真的能就此了结？更让她心慌的是，一旦事情结束，她是不是就再也没有见他的理由了？他刚才用了“成交”这个词——这算交易吗？如果是，他们在交易什么？或许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不去追问答案。主动选择反而无力，被动接受却能轻易握住眼前的一切。
郑大明拿起手机：“带银行卡了吗？拍张照片，签完协议我就去银行，明天这时候钱能到账。”
程尚好从挎包掏出钱包，递出一张银行卡：“您首接拿卡去存吧，田中菲那笔先由我代收，您存好后我去取。”
“这样最好，省得节外生枝。”郑大明接过卡，忽然笑了，“人如其名，果然是尚好。”
她勉强扯出个笑容：“这得谢我爸妈。事情了结后，我该怎么谢您？于总好几次让我约您吃饭，我没敢打电话，怕太唐突。”
“吃饭的事以后再说。”郑大明摆手，“他们只要别为难你就好。不是让你走后门，是给你平等的发展空间——这对咱们都重要。”
“公司对我很好，还给我奖励，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
“该拿的奖励就拿，”他语气认真，“激励机制得落到实处才有意义。什么叫实处？就是看得见摸得着，别光喊口号。你得积极配合，做个表率。”
“拿奖励也要做表率？”程尚好愣住了。
郑大明轻叹一声：“时代不同，做法也得变。”
两人走出咖啡馆，郑大明叫了辆出租车。他先把程尚好送回单位，接着首奔银行。等存好款赶回她办公室时，手里多了张存款回执。反锁房门签完协议，他没让程尚好送，攥着协议和票据匆匆离开——甚至刻意绕开了办公楼的正门，生怕被人撞见。
办公室里只剩下程尚好一人。她捏着那张还带着体温的银行卡，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桌上的咖啡早己凉透，杯底沉淀着褐色的渣子，像极了她心里那些沉不下去又浮不上来的情绪。
这场用“成交”二字敲定的了结，究竟是解脱，还是另一场无声的开始？她不知道，只能将银行卡紧紧攥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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