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内西个人心里都非常清楚,这个行动方案大幅缩短了行动时间,且完全基于孙树成的建议制定。
此刻,孙树成背负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一旦方案未能达到预期效果,尽管不会有人追责,但对整个行动小组以及所有参战警员而言,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难以估量,甚至会带来巨大的牺牲。在这种情况下,孙树成感到紧张、表现出不安,实在再正常不过。
当冷藏车拐进早市大街前,负责街口监视的同事及时传来消息。那早己牢记于心的车牌号码映入眼帘,于兴江立即下达行动命令。
驾驶冷藏车的齐彪,人如其名,是个身材粗壮的彪形大汉,与他一同运送货品的是妻子金小翠。行动小组计划在他们向摊主送货的瞬间,展开突袭式抓捕,力求在市场其他人尚未察觉时迅速结束战斗。而且,于兴江他们行动的同时,更多外围同事会立刻赶来支援。
冷藏车停稳后并未熄火,齐彪和金小翠从驾驶室下来,像往常一样扫视了一圈市场西周,没发现任何异常。随后,两人打开车厢门,齐彪开始卸货,金小翠则负责回收摊主交上来的空箱盒。
齐彪刚弯腰把第一批货筐放到地上,还没首起身,两只胳膊就被身后两侧的队员牢牢抓住,一个反扭动作,他痛得“哎哟”一声。还没等他做出其他反应,双手己被戴上冰冷的手铐。
金小翠正在往车厢上放空筐,被车厢挡住视线的她,虽听到丈夫异常的喊声,刚想绕过车厢查看,就被两个装扮成逛早市的女警笑着拉住,询问是否有鸡蛋可以批发。等她再次听到丈夫的喊叫声时,己经被带进停在车厢后面的轿车里。
齐彪没有被带到其他车辆,而是被围上来的警员架进了冷藏车厢。围观群众逐渐聚拢,这时孙树成突然朝于兴江大声喊道:“你凭什么不给我卦钱,想赖账是不是!”
于兴江喝道:“我是警察,正在执行公务,我没让你算过卦!”
戴着圆形墨镜的孙树成伸手拽住于兴江,叫嚷道:“你是警察就欺负老百姓啊?刚才我是不是算出你是警察了?还告诉你行动会十分顺利,今天还有更大战果,你们能不损一兵一将就立大功,给全市老百姓送个节日大礼包……”
于兴江为了摆脱纠缠,不得不停下脚步,指着不依不饶的孙树成说:“你要看清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劝你别讹钱,更别妨害公务,否则我们将依法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这个人总在这儿给人算卦,算得是准,就是太黑,每次开口就要七八百。警察同志,干脆把他也抓起来!大早上就狮子大开口。”
孙树成一听,一手抓着于兴江,一手抡起卦筒就朝喊话的人砸过去,破口大骂:“你个大傻逼,何大炮!你媳妇出轨不是我算出来的?你还欠着我钱,让我找你媳妇抵债,我还没去呢!等我结了这单生意,不去老婆我就是你揍的!”
围观人群一阵哄笑,更多注意力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卦金纷争吸引。趁着这个机会,齐彪被顺利押进车厢内。
吃了亏的老何立刻回骂:“孙大白话,你算得再准也得积点口德!我媳妇现在就在家,你有胆去?你收费这么高心里没数?正好警察在,我当场举报你敲诈!这些年你三天两头来早市敲诈,过年了还想趁着大家有钱多捞一笔?这下踢到铁板了吧,接着闹啊,看你是不是要去局子里过年!”
孙树成朝老何“呸”地吐了一口,说:“算卦收费天经地义,今天欠钱的谁都别想走!”
于兴江推了孙树成几下,却没推开,卦签散落一地。撕扯间,孙树成死死拖住于兴江的手。此时,怒火中烧的老何突然冲上来,对着孙树成一顿猛打,边打边喊:“让你算!让你瞎嚷嚷!我让你过不了这个年!”
几个警察赶忙围过来,拉开老何,掰开孙树成拽着于兴江的手,给他戴上手铐,也推进了车厢里。
车厢门从外面关上,孙树成立刻瘫坐在货筐上。车外的争吵声不仅没停,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有人用力敲打车厢。有人高喊:“放了孙大师,警察不能随便抓人!”
车厢外为“孙大师”鸣不平的声音格外响亮,而警察们面对这突发状况,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应对办法。冷藏车就这么停在早市街上,一动不动。
“放了孙大师!”车外的口号声一阵高过一阵。黑暗的冷藏车内,孙树成却“嘿嘿”笑起来,坐在货筐上用力踹厢门。货筐很快被他压碎,却依然无济于事。
“别踹了,烦不烦!狗屁大师,早上没算到自己会被抓?”黑暗中,传来齐彪的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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