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陪嫁疑云

慈宁宫的铜鹤香炉腾起紫霭时，阿朵的尸身正横在青砖上。姜璃蹲身拨开死者紧咬的牙关，银簪探入舌下时触到硬物，用力一挑便带出半枚铜哨。哨身刻着的"年"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与年羹尧军中令牌的刻痕如出一辙。

"七窍流血如朱砂。"胤禛用佩刀挑起死者衣袖，见腕间针孔周围泛着青黑，"与康熙体内蛊毒同源。"姜璃碾碎哨内残留的蜕皮，嗅到苦杏仁混着汞味——这是用活人精血喂养的朱砂蛊特有的腥气，与乌兰郡主进献的蛊偶底座血痂成分分毫不差。

更夫敲过西更，粘杆处侍卫抬来铅制殓盒。姜璃掀开死者眼皮，见瞳孔己散成七星状，这是中了"七日蝉"蛊的死征。"阿朵死前服了剧毒。"她用银簪划开死者指甲缝，挑出的紫黑色粉末遇水爆起蓝焰，"此乃九爷库房的'牵机引'。"

乌兰郡主突然撞开殿门，貂裘下摆扫过铜哨时骤然停步。她腕间的赤金镯与哨身碰撞出清响，镯内侧刻着的菊纹与倭国银锭暗纹共振。"贱婢偷了我的私物..."郡主话音未落，姜璃己用银簪抵住她手腕针孔："这处新伤，可是为喂养蛊虫？"

殿外突然传来兵刃相接声。姜璃掀帘见隆科多率禁军包围偏殿，九门提督腰间令牌的饕餮纹与明孝陵地宫的《葬玉图》同源。她摸向袖中铜哨，哨孔突然渗出黑血，在掌心聚成星图——正是玄虚子呈给康熙的"逆星犯主"图。

"拿下乌兰！"胤禛的龙血箭钉入郡主发间，箭羽带落的珍珠流苏里滚出听息蛊虫卵。姜璃拾卵凑近灯火，见虫身环状纹路与钦天监星象仪的青铜轴榫相同，而卵壳上的朱砂印，赫然是太医院陈太医的私章。

五更的钟鼓惊散宿鸟时，姜璃己蹲在验尸房的汞灯下。铜哨在酸液中缓缓溶解，露出内里嵌着的银丝——丝上刻着苗疆十二峒的图腾，与年羹尧西北大营的军旗纹样一致。"年羹尧剿杀蛊族时，"她碾碎银丝，嗅到龙涎香与硝石的混味，"掳走了圣女乌兰。"

窗外突然飘来苦杏仁味。姜璃掀帘见陈太医倒在廊下，七窍流血的死状与阿朵如出一辙，手中紧攥的密信被血浸透，露出"朱砂蛊母藏于..."的残句。她用银簪挑开信笺，发现火漆印里嵌着柳如眉的琵琶弦，而印泥中的辰砂，与锦绣阁"醉流霞"胭脂同源。

"陈太医是乌兰的族人。"胤禛展开粘杆处密报，烛火映着纸上"年羹尧妹夫隆科多经手贡品"的朱批。姜璃比对铜哨刻痕，发现"年"字的收笔处有西洋钢笔特有的飞白——这与九爷胤禟密信的笔迹相同。

卯时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姜璃后颈的星图印记突然灼痛。她摸向铜哨残片，碎片与袖中密档共振，竟在雾中看见年羹尧的副将正在湘西汞矿炼制蛊毒，而矿洞深处的石壁上，刻着与玄虚子同款的七星阵。

"朱砂蛊母在年羹尧手中。"她碾碎残片，内中露出的星核碎片与门牌残件严丝合缝，"玄虚子借乌兰之手对康熙下蛊，再以'逆星犯主'为名逼宫。"此时养心殿方向传来巨响，康熙的龙涎香辇被蛊虫蛀穿，辇顶坠落的鎏金片上，赫然刻着未来人基地的防御图。

乌兰郡主的惨叫声从偏殿传来，姜璃冲入院落时，见她正撕扯发间步摇，珍珠里爆出的听息蛊虫卵在晨雾中聚成星图。图中标记的"逆星归位"坐标，正是紫金山明孝陵的金井，而井中浮出的汞珠，与姜璃穿越时的门牌碎片产生了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