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铜哨追源

三更梆子响过，姜璃踩着提督府马厩的草料潜行。夜风掀起毡帘时，正见马夫往食槽里倾倒赤红花瓣，汁液溅在青砖上泛起磷光——这是喂蛊专用的赤练花，花瓣脉络与阿朵指甲缝的残留物分毫不差。

"年大将军上月从青海带回的奇花。"胤禛的佩刀挑开草料，刀光映着槽底凝结的黑痂，"与阿朵尸身的蛊毒同源。"姜璃碾碎花瓣，嗅到龙涎香混着硝石味，这与九爷胤禟密信的火漆印成分相同，而花茎上的七星草纹路，恰与钦天监后院的药圃一致。

更夫敲过西更，两人摸向马厩暗渠。渠底淤泥里埋着个陶瓮，姜璃撬开瓮盖时银簪发烫，内中盛满的汞沙正与铜哨残片共振。"朱砂蛊母需汞矿喂养。"她指尖划过瓮壁刻痕，见"年"字收笔处有西洋钢笔特有的飞白，与胤禟密信笔迹如出一辙。

暗渠尽头是间密室，檀香木架上摆满菊纹蛊罐。姜璃用银簪挑开罐盖，飞出的金蚕蛊与乌兰郡主步摇里的虫卵同款，而罐底垫着的羊皮纸，赫然是玄虚子绘制的"逆星归位图"。图中紫金山金井被朱砂圈红，旁边用满文写着："借龙血开道，引未来人归。"

"年羹尧私通玄虚子。"胤禛踢翻木架，露出夹层里的兵部文书，"所谓'剿匪'，实为掠夺蛊族圣物。"姜璃比对文书朱批，发现"朱砂蛊母"被记作"西域奇珍"，入库经手人正是九门提督隆科多——他袖口的龙涎香，与太子调兵符的蜡印同源。

五更的钟鼓惊破晨雾，密室突然震颤。姜璃掀翻地砖，见底下埋着个铅制暗格，内中放着的鎏金匣正渗出甜腻气息。匣盖弹开时飞出迷烟，她用浸了药水的布巾掩鼻，却见匣中铺着的人皮地图上，湘西汞矿与南洋的航线被朱砂连成七星，而终点标着"九爷毒馆"。

"隆科多在康熙寝宫！"胤禛拽着她冲出密室，见提督府正门停着辆蓝呢小轿，轿帘缝隙里露出的赤金步摇，与乌兰郡主发间那支同款。姜璃后颈的星图印记骤然灼痛，恍惚看见三百年后考古队在黄河底捞出的铅盒，盒中刻着的星轨正与眼前的地图重合。

轿夫突然掀帘掷出毒针，姜璃银簪格挡时，簪尖触到针尾的菊纹——这与倭国银锭的暗纹共振。针毒在晨光中显出蓝芒，正是九爷库房的"苦杏仁毒剂"改良版，而针孔处残留的皮屑，经朱砂拓印后竟显影出玄虚子的生辰八字。

提督府的更楼突然起火，姜璃借火光望见密道入口。暗门内侧刻着苗疆十二峒的图腾，与年羹尧军旗纹样一致，而门轴润滑油中渗出的汞珠，正与阿朵尸身的蛊毒产生共鸣。她突然明白，玄虚子所谓的"逆星归位"，实则是用她的魂魄为引，借年羹尧的龙血打开时空通道。

此时隆科多的呵斥声从宫墙传来，姜璃拾起步摇残件，见红宝石空心处藏着枚听息蛊虫卵。虫卵遇光爆成青烟，烟雾中浮现出未来人基地的防御图，而图中标记的"能量核心"，正是康熙舌根下的朱砂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