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血痂谜毒

养心殿的鎏金香炉腾起紫霭时，姜璃正用银簪挑起阿朵血痂的样本。汞灯映着琉璃片上的虫卵，在晨曦中泛着幽蓝——这不是寻常苗疆蛊毒，虫身环状纹路竟与钦天监星象仪的青铜轴榫如出一辙。

"滇南蛊族三百年不传的朱砂蛊，"南怀仁的西洋放大镜下，虫卵突然裂开，露出内里嵌着的银丝，"竟用波斯掐丝工艺承托虫胎。"姜璃碾碎银丝，闻到龙涎香与硝石的混味，与太子调兵符的蜡印成分相同。

更夫敲过卯时，粘杆处呈上宫女花名册。乌兰的三名陪嫁侍女籍贯栏里，"澜沧江"三字被朱砂圈了又圈，而阿朵的名字旁注着"年大将军帐下救回"。姜璃指尖划过纸背，发现夹层用密写药水画着苗疆地图，标注的赤练花产地恰与年羹尧上月"剿匪"路线重合。

"年羹尧剿杀蛊族，"胤禛将兵部塘报拍在案上，"贡品清单里缺失的'金蚕蛊母'，记作'波斯奇珍'入库。"姜璃比对清单笔迹，发现"波斯"二字的墨痕下透出靛青——这是用西洋墨水篡改的痕迹，与太子伪造遗诏的手法相同。

窗外突然传来兵刃相接声。姜璃掀帘见隆科多率禁军包围偏殿，九门提督腰间令牌的饕餮纹与明孝陵地宫的《葬玉图》同源。她摸向袖中血痂样本，虫卵遇令牌气息竟剧烈蠕动，在琉璃片上聚成年羹尧西北大营的地形图。

"蛊虫认主。"南怀仁的放大镜突然爆亮，镜片映出隆科多靴底的七星草汁液——此草只长在钦天监后院，玄虚子炼丹炉的灰烬里曾检出同款。姜璃后颈的星图印记骤然灼痛，恍惚看见三百年后黄河底捞出的铅盒，盒盖内侧刻着的星轨，正与眼前的蛊虫纹路重合。

"拿下隆科多！"胤禛的龙血箭射向令牌，血珠溅在饕餮纹上竟聚成北斗。隆科多狂笑抽刀，刀风里裹着与九爷毒剂同款的甜腻味，而他内衬绣着的七星阵，阵眼处正是姜璃的生辰八字。更骇人的是刀鞘夹层掉出的蜡丸，内中密信显示"以蛊乱政，拥立八爷"，落款处盖着钦天监与八爷党双重火漆印。

午膳时分，御药房突然失火。姜璃冲入院落时，见陈太医正将包着赤练花的油纸抛入火堆，花瓣遇火爆出蓝焰——这是提炼蛊毒时特有的现象。她银簪挑开余烬，簪尖凝着的汞珠与阿朵血痂里的银丝同色，而灰烬中残留的波斯掐丝，纹路与南怀仁星象仪的黄道环相同。

"年羹尧用赤练花喂蛊，"南怀仁捧着《苗疆医典》疾步而入，"书中记载需金蚕王分泌物解毒，而贡品清单里的金蚕王..."话音未落，养心殿方向传来巨响，康熙的龙涎香辇被蛊虫蛀穿，辇顶坠落的鎏金片上，竟刻着苗疆十二峒的图腾——每道纹路都对应着黄河底铅盒的星轨。

姜璃后颈的印记与金片共振，脑海中炸开般浮现记忆：穿越前的梦境里，曾见前朝钦天监在紫金山埋下的"星核"，核上刻着的星宿图与眼前蛊虫纹路分毫不差。此时年羹尧的军报飞入，"清君侧"的大旗己至永定门外，而报文中"借道蒙古"的朱批下，用密写药水画着乌兰郡主的生辰八字。

"乌兰是蛊族圣女。"姜璃碾碎鎏金片，内中露出的星核碎片与她门牌残片严丝合缝，"年羹尧剿族时掳走她儿子，以此要挟下蛊。"话音未落，偏殿传来惨叫，乌兰郡主咬碎了口中的朱砂蛊王，血沫在地面聚成星图，图中标记的"逆星归位"坐标，正是明孝陵的金井。

更夫敲过申时，黄河方向传来地震般的轰鸣。姜璃后颈的印记与震动共振，竟在雾中看见黄河底的青铜巨闸缓缓开启，闸身上的饕餮纹突然活转，露出内里嵌着的星核——核上刻着的"受命于天"西字，正是前明玉玺的残文。此时胤禛捧来宗人府密档，废太子胤礽的供词里写着："玄虚子言，借蛊乱政可启星核..."

御花园的牡丹突然尽数枯萎，花瓣上凝着的汞珠聚成乌兰郡主的面容。姜璃拾起花瓣，嗅到龙涎香与硝石的混味——这是玄虚子镇魂丹与年羹尧火药的共同成分。而花瓣脉络里嵌着的银丝，正随着黄河的震动缓缓转动，指向紫禁城地下的星核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