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巫蛊缠金殿

乾清宫的铜鹤香炉腾起紫霭时，康熙攥着明黄御枕的手指骤然收紧。第三日晨醒的心悸让龙榻震颤，太医院院判捧着鎏金脉枕的手不住发抖，诊脉时袖口露出的朱砂痣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红——与蒙古郡主乌兰三日前进献的镶金蛊偶底色无二。

姜璃撩开九龙帐幔时，正见乌兰郡主将一碗参汤递至御榻前。汤面浮着的枸杞在银匙搅动下聚成七星，恰与蛊偶底座暗格的纹路重合。她袖中银簪突然发烫，簪尖在靠近碗沿时泛起朱砂色，与三日前在蛊偶底座刮取的血痂同色。

"陛下龙体违和，"乌兰的蒙古语混着京腔，指尖掐着蛊偶流苏的力道却骤然收紧，"此乃草原秘法金蛊，可驱邪祈福。"姜璃俯身替康熙诊察，见其喉间黏膜有针尖状血点，与太医院记载的"邪气入体"症状迥异，倒似苗疆"朱砂蛊"的初期征兆。

更夫敲过三更，姜璃借验看蛊偶之机扣下底座暗格。指甲刮过血痂时，甜腻的腥气混着汞味钻入鼻腔——这是用活人精血喂养的朱砂蛊虫卵特有的气息。银簪划开血痂的瞬间，簪身浮现的朱纹与乌兰陪嫁侍女腕间的针孔遥相呼应。

"郡主侍女中，何人籍贯滇南？"她突然掀翻妆奁，胭脂盒里滚出的"醉流霞"散着辰砂与桐油香，恰是苏州锦绣阁专供太子党女眷的款式。乌兰瞳孔骤缩时，侍立右侧的侍女阿朵突然撞向铜鹤香炉，飞溅的香灰里露出她袖口的七星草纹样——此草只长在钦天监后院，玄虚子曾用它炼制"逆星归位"的药引。

"拿下！"胤禛的龙血箭钉入阿朵腕间，箭羽带起的袖料里滚出半枚铜哨。姜璃拾哨嗅闻，哨内残留的蛊虫蜕皮与康熙体内蛊毒同源，而哨身刻着的"年"字，与年羹尧军中令牌的样式分毫不差。乌兰突然撕扯发间赤金步摇，珍珠流苏散落时，每颗珠子里都嵌着听息蛊虫卵。

"年羹尧剿杀我族时，"阿朵咬舌前喷出血沫，朱砂色的液滴在金砖上聚成星图，"曾用此哨控蛊..."话音未绝，她后颈突然爆出血花，姜璃用银簪接住飞溅的血珠，簪尖泛起的磷光与紫金山矿洞的炸药包同频。

五更的钟鼓惊散宿鸟时，姜璃己蹲在御药房的紫檀柜前。第三格药屉的"秘"字抽屉里，蓝釉瓷罐盛着的朱砂粉混着曼陀罗花汁，正是玄虚子镇魂丹的辅料。柜脚沾着的瓷片与浣衣局刘嬷嬷工具箱里的残片严丝合缝，而药碾子沟槽里残留的汞珠，在月光下聚成乌兰进献蛊偶的轮廓。

"太医院陈太医昨日当值。"胤禛展开粘杆处密报，烛火映着纸上"年羹尧妹夫隆科多经手贡品"的朱批。姜璃碾碎瓷罐里的药粉，银簪插入时爆出蓝焰——这是朱砂与西洋磷粉混合的特征，与九爷胤禟库房的毒剂配方相同。

卯时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姜璃后颈的星图印记突然灼痛。她摸向袖中血痂样本，发现虫卵在晨曦中竟泛着金属光泽，恰似紫金山矿洞深处那台未来人留下的量子对撞机零件。而阿朵血沫在金砖上组成的星图，正与玄虚子呈给康熙的"逆星犯主"图重合。

"隆科多在康熙寝宫。"胤禛拽着她冲向养心殿，廊下铜缸的倒影里，见九门提督正将一碗参汤递给乌兰。汤中漂浮的絮状物与蛊偶血痂同色，姜璃假意打翻汤碗，帕子蘸取的样本在银簪加热时发出爆裂声——这是迷魂散与朱砂蛊毒液的混合物，可加速中蛊者发作。

乌兰突然撕扯步摇，珍珠里的听息蛊虫卵遇药粉爆成青烟。远处年羹尧的亲信突然捂耳惨叫，证实蛊虫有远程感应。姜璃望着青烟中浮现的星图，后颈印记与图中紫金山的位置共振，恍惚看见三百年后考古队在黄河底捞出的铅盒，盒中刻着的"1722.12.20"，正是她穿越的日期。

"年羹尧兵临城下！"粘杆处侍卫撞开殿门，手中塘报上的"清君侧"三字浸着血。姜璃后颈的印记与塘报共振，竟在血字中看见未来人基地的防御图，而图中标记的"能量核心"，正是康熙舌根下的朱砂蛊王。

此时乌兰突然暴起，步摇尖刺首取康熙咽喉。姜璃银簪挑开刺尖，却见簪尖的磷光与乌兰瞳孔里的星核碎片共鸣——那是玄虚子藏在蛊偶里的时空锚，借朱砂蛊王的能量，正将未来人信号传入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