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药粉溯源

太医院偏殿的铜香炉焚着安息香，姜璃捏着染血鲛绡帕，看陈勉用银镊子将药粉置于琉璃盏。老人指尖的老年斑在烛火下泛着青黑，与帕上曼陀罗粉末颜色暗合。当药粉遇热腾起紫烟，窗纸上竟投出扭曲的星图——正是玄虚子焚烧的那幅"逆星犯主"图。

她袖中银簪突然发烫，簪尖吸附的药粉显影出极细汞珠。"陈太医的药柜似有缺损。"姜璃状似无意踢到柜脚，脱落的蓝釉碎片滚入烛影，露出钦天监特有的流云纹。陈勉瞳孔骤缩，枯手如鹰爪扣住她腕脉："宫嫔用药，岂容放肆！"

脉门被制，姜璃却趁势将碎片蹭入袖中，嗅到老人袖底散出的苦杏仁味——与李忠全袖口毒粉同源。"方才御膳房，"她挣开钳制撞翻药碾，滚出的药丸裂成两半，内核嵌着半枚蓝釉瓷片，纹路与粘杆处密档里星象仪底座碎片严丝合缝。

窗外更夫梆子声三长一短，陈勉浑身剧颤。姜璃瞥见他腰间玉佩绳结——太子党专用的"莲开并蒂"结，绳尾系着钦天监监正王大人的象牙牌。"王大人常来讨教药理？"她抚过药柜暗格，指尖触到冰凉铅盒，盒盖刻着北斗七星，勺心处缺了与袖中碎片吻合的凹痕。

陈勉突然举烛台砸来，火焰引燃药柜。姜璃翻滚避过，银簪刺入铅盒缝隙，带出的药粉在火光中显影梵文咒符。"玄虚子的'镇魂丹'，"她退至门边，见铅盒底层刻着"年羹尧专用"，"以汞矿与忘忧草炼就的毒！"

浓烟中侍卫踹门而入，陈勉抓起铅盒吞药自尽，七窍黑血在地面汇成星图。姜璃蘸取血样，发现其中含微量放射性物质——与她穿越时接触的陨石成分相同。"查药柜脚。"胤禛的龙血箭钉穿燃烧的账本，她刮取柜脚瓷粉，荧光下显影"钦天监造"暗刻，粉末中的量子纠缠态正与后颈星图共振。

回府轿辇颠簸，姜璃展开染血鲛绡，曼陀罗与龙涎香的混合气息里藏着玄虚子的阴谋：以慢性毒药控制康熙，再借"逆星犯主"谶言逼宫。而陈勉药柜的蓝釉碎片，正是星象仪遭破坏时所留——有人在钦天监刻意销毁证据。

"年羹尧在西北剿的'匪'，怕是蛊族吧？"她突然看向对面的胤禛。龙血在他掌心凝成七星，与铅盒印记共鸣："玄虚子要的朱砂蛊母，就在年羹尧的贡品中。"

轿子骤停御花园岔路，西侧水榭传来瓷器破碎声。姜璃掀帘见乌兰郡主的陪嫁侍女跪于残瓷堆，腕间针孔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聚成朱砂蛊特有的菊纹。"郡主的镶金蛊偶，"胤禛捡起碎片，釉色与陈勉药柜蓝釉无二，"看来玄虚子的毒，早从科尔沁埋下。"

侍女突然暴起，指甲缝弹出的毒针擦过姜璃面门，钉入轿壁时爆出磷火——西洋传教士私藏的"星焰"毒。当值太监举灯赶来，侍女己咬舌自尽，七窍紫血在青砖画出未竟的七星阵。姜璃用银簪挑起血样，竟发现其中混有她的DNA片段——玄虚子竟以她的穿越魂魄为蛊毒引子。

"五月十五前，"胤禛擦去她鬓角血珠，龙血与她印记交融，"必寻得镇魂玉另一半。"远处钦天监紫烟大盛，法螺声中夹杂西洋钟摆的滴答响，与姜璃实验室的倒计时警报同频。她低头看袖中蓝釉碎片，突然明了玄虚子真意：以逆星血激活镇魂玉，借星象仪量子纠缠打开时空通道。而陈勉药柜的铅盒，不过是跨世纪阴谋的冰山一角。

更夫敲过五更，姜璃后颈星图突然灼痛，碎片与铅盒残片共振出的光纹，在轿壁投映出紫禁城剖面图——养心殿地砖下，赫然藏着另一处密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