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桂花香穿过回廊，烛火在纱罩中轻轻摇曳。宁欢颂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
"他们不会同意的。"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人言可畏，更何况我也无名无份。"
慕清轩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我不管他们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是我的事情，他们无权做主。"
宁欢颂低下头，月光照在她纤细的颈线上，映出一片瓷白。她想起原著中的情节——皇上为慕清轩赐婚，对象是国公府的邱冉芜。那个端庄大方的贵女，才是世人眼中配得上未来帝王的人选。
"在想什么？"慕清轩转过她的身子，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宁欢颂摇了摇头，发间的木簪滑落，青丝如瀑般散开。慕清轩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缓缓低头，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般，轻轻吻上她的眼睑。
这个吻轻如蝶翼，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宁欢颂睫毛轻颤，感受到他的唇缓缓下移，轻啄她的鼻尖，最后落在唇角。呼吸交错间，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松木香，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慕...清轩..."她伸手推拒，指尖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相信我。"他的唇贴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让她浑身轻颤，"这一生，我只想要你。"
修长的手指解开她腰间的系带，罗裙如流水般滑落在地。月光透过纱窗，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镀了一层柔光。慕清轩的吻沿着颈线向下，每一处触碰都像火种，在她皮肤上点燃细小的战栗。
宁欢颂呼吸紊乱，指尖陷入他的肩膀。慕清轩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床幔在夜风中轻轻晃动，掩去了一丝旖旎。
他的动作极尽温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每一次呼吸交错都像是无声的誓言。当疼痛与欢愉交织的瞬间，宁欢颂仰头看见他额角的汗珠，和那双盛满深情的眼睛。
"疼吗？"他哑声问道，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宁欢颂摇摇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慕清轩捉住她的手腕，在掌心落下一吻："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
夜渐深，月光移过窗棂。慕清轩将熟睡的宁欢颂拥在怀中，指尖轻轻描摹她的眉眼。窗外老梅树的新芽在风中轻颤，仿佛在见证这个不被世俗认可的誓言。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宁欢颂在朦胧中感觉到一个轻吻落在她的眉心。慕清轩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今日我就去请旨。"
宁欢颂睁开眼，看见他衣冠整齐地站在床前，眼中是她熟悉的坚定。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恍若神祇。她突然想起那个世界的亲人，想起原著中的情节，却又在看到他眼神的瞬间，将所有顾虑都咽了回去。
"好。"她轻声应道，伸手与他十指相扣。
慕清轩俯身，在她唇上烙下最后一个吻，转身时袍角翻飞，带起一阵微风。宁欢颂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抚过锁骨上的红痕，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庭院里，老梅树的新芽在晨光中舒展，仿佛在无声地诉说：有些选择，一旦做出，就再无悔路可走。
晨光透过窗纱，宁欢颂坐在梳妆台前，手中的玉梳第三次从指间滑落。铜镜里的女子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唇色比平日苍白了几分。
"姑娘，王爷天没亮就进宫了。"丫鬟轻声说着，为她绾发的手微微发抖，"听说...是去请旨。"
宁欢颂指尖一颤，碰倒了妆台上的胭脂盒。嫣红的脂粉洒在裙摆上，像一滩刺目的血迹。她盯着那片红色出神。
皇宫内，龙涎香缭绕。
慕清轩一撩衣摆跪在玉阶下，玄色朝服上的金线云纹在晨光中微微发亮："臣请陛下赐婚。"
皇帝从奏折中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眯了眯："朕正要与你说这事。"他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案上的圣旨，"国公府的邱冉芜，与你正是良配。"
"臣己有心悦之人。"慕清轩的声音不大，却震得殿内烛火一晃。
"那个无名无份的女子？"皇帝冷笑一声，指节重重叩在龙案上，"你凯旋那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拉她的手，朕就派人查过了。"他突然倾身，龙袍上的金线折射出刺目的光，"来历不明，如何服众？"
慕清轩的指节抵在冰冷的地砖上，骨节泛白："臣非她不娶。"
"啪"的一声，茶盏在慕清轩脚边炸开，碎瓷溅起划破了他的手背。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玉地砖上绽开几朵暗红的花。
皇帝缓缓起身，明黄龙袍簌簌作响："那你觉得..."他的声音突然严肃得可怕，"她能活多久？今日？还是明日？"
慕清轩猛地抬头，看见老皇帝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那双浑浊的眼睛像毒蛇般盯着他，枯瘦的手指轻轻着案上的玉玺。
殿内死一般寂静。慕清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更多的血渗出来。他想起今早离府时，宁欢颂睡梦中还攥着他的衣角，长发散在枕上如泼墨。
"朕给你时间考虑。"皇帝又坐回龙椅，声音忽然又变得平淡，"念在你战功赫赫...娶了邱冉芜，其他事情由你自己决定，我不插手。"
慕清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背上的血己经凝成暗红的痂。他缓缓俯身，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臣...领旨。"
宁欢颂正在修剪庭院的海棠，忽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转身，花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慕清轩站在廊下，朝服未换，面色苍白如纸。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遮不住眼底那片晦暗。
"清轩？"宁欢颂向前两步，突然看见他手中那道明黄圣旨。
慕清轩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宁欢颂感觉到他的心跳如雷，震得她耳膜发疼。
"三日后..."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邱冉芜入府。"
宁欢颂浑身一僵，却没有挣扎。她安静地靠在他胸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远处传来丫鬟的嬉笑声，衬得这一刻愈发寂静。
"你答应他了？"她轻声问。
慕清轩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沙哑："他说...要你的命，我不敢赌，也不能赌。"
一滴温热落在宁欢颂颈间。她怔了怔，才意识到那是他的泪。这个在千军万马前都不曾皱眉的男人，此刻在她肩头颤抖如孩童。
宁欢颂轻轻推开他，弯腰捡起花剪："海棠该修枝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不然明年开不好花。"
慕清轩抓住她的手腕，却看见她唇角浅浅的弧度——那笑容像把钝刀，一点点凌迟着他的心脏。
"信我。"他声音发颤，"这只是..."
宁欢颂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冰凉："我信你。"她的眼神越过他，望向很远的地方“邱冉芜是个好姑娘。"
慕清轩猛地将她搂回怀中，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庭院里海棠纷落，像下了一场血色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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