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奸细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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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奸细现形

 

陈玄墨的指尖刚碰到滩涂上的青铜碎片,整片江岸突然塌陷。胖子抓着半截缆绳荡到礁石上,光头上沾满发臭的淤泥:"这特么是豆腐渣工程吧?"

地底露出的金属管道里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林九叔的机械臂突然破土而出,指尖捏着胖子被剔除的芯片。陈玄墨的龙鳞纹瞬间覆盖右臂,骨刃斩向机械关节时溅出奶茶液——那分明是今早喝过的港式奶茶。

"惊喜吗?"林九叔的残躯从管道爬出,电子眼闪烁着1997倒计时。他撕开左胸仿真皮肤,露出泡在培养液中的婴儿大脑——额头的胎记与陈玄墨如出一辙。

胖子抡起生锈的铁管砸过去:"老子最恨死变态!"铁管穿透机械躯干时爆出火花,映出墙面的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年轻的林九叔正将两个婴儿的脐带用青铜丝缝合。

陈玄墨的骨刃突然卡在齿轮间,龙鳞纹被机械臂的磁场压制。林九叔的电子合成音带着嘲讽:"你以为胎记是天生的?那是我用罗盘碎片烫出来的防伪标识!"

沙面岛方向传来钟声,江面浮起成片的陶瓷人偶。胖子突然抱住林九叔的机械腰:"墨哥!捅他丫的充电口!"陈玄墨的骨刃刺入后颈接口的瞬间,整片滩涂亮起电网般的蓝光。

"你们根本不懂......"林九叔的机械体突然解体,核心处理器弹射向空中。陈玄墨的龙鳞纹离体化作锁链,却在触碰核心时看到震撼画面——1997年暴雨夜,真正的林九叔早己死在火场,眼前这个竟是他的克隆体!

胖子踩着冒火花的机械残骸跳起,光头狠狠撞向核心:"盗版去死!"撞击的刹那,处理器投射出满墙监控画面——理发店、陶瓷厂、古董店,每个角落都有克隆体在监视他们。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灼烧,沙面岛地下传来龙吟。他拽着胖子滚进排污管时,处理器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整片滩涂。管道尽头亮着血光,命格祭坛上悬浮的正是被青铜丝缠绕的两个婴儿标本。

"欢迎来到出生地。"降头师的声音从祭坛后方传来。陈玄墨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家伙摘下兜帽露出的,竟是胖子布满鳞片的脸!

陈玄墨的龙鳞纹在脖颈处突突狂跳,祭坛烛火将胖子那张布满青鳞的脸照得狰狞可怖。他后撤半步,鞋跟碾碎地上散落的青铜罗盘碎片:"你把他怎么了?"

"我就是他啊。"降头师用胖子的声线娇笑,手指抚过脸颊时带起串火星。真正的胖子突然从祭坛后方冲出,光头上还粘着符纸:"墨哥!这冒牌货抢我烤肠!"

两个胖子同时扑向对方,缠斗中撕碎的衣料里飞出成团蛊虫。陈玄墨的剃刀刚割开虫群,祭坛上的婴儿标本突然啼哭。脐带缠着的青铜丝自动缝合,将两个胖子的手腕捆在一起。

"天地玄宗!"陈玄墨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沾到青铜丝的瞬间,整座祭坛浮现血管状纹路。他看见1997年暴雨夜里,自己和胖子的脐带被林九叔用青铜丝打了个死结。

降头师趁机掀开祭坛地板,成箱的纸人倾泻而出。每个纸人都贴着陈玄墨的生辰八字,关节处嵌着陶瓷厂生产的微型罗盘。胖子踹飞三个纸人,发现它们腹腔塞满自己理发时被偷的头发。

"墨哥!火烧连营!"胖子扯下燃烧的窗帘布当武器。陈玄墨的龙鳞纹突然离体,在空中凝成青龙虚影。龙息扫过之处,纸人纷纷自燃,灰烬里浮出沙面岛地下龙脉图。

降头师突然撕开胖子的脸皮,露出机械核心:"你以为自己是原装货?"真胖子突然僵住,后颈芯片残留处射出红光,在墙面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培养槽里漂浮着三十个婴儿,每个胸口都有青铜罗盘印记。

陈玄墨的剃刀贯穿机械胖子咽喉,爆出的不是电线而是发霉的《撼龙经》残页。真胖子突然抱住脑袋惨叫,光头浮现密密麻麻的柬埔寨符文。祭坛开始下沉,江水从裂缝喷涌而入。

"接住!"陈玄墨甩出青铜丝缠住胖子腰身。龙鳞纹在丝线上游走,将符文能量导入江底罗盘阵。当最后一道符文离体时,胖子的光头突然迸发金光,将机械残躯震成齑粉。

江面浮起纸船队,每艘都载着贴陈玄墨照片的纸人。降头师的本体立在主舰船头,手里把玩着胖子被剔除的芯片:"这份替身礼可还喜欢?"

陈玄墨的龙鳞纹突然覆盖整条右臂,骨刃劈开江面。水幕中浮现1997年实验室的真相——他和胖子是唯二存活的克隆体。胎记不是诅咒,而是林九叔防止他们觉醒的封印。

"现在轮到你们当祭品了。"降头师掀开黑袍,露出布满电子元件的躯体。二十个陈玄墨的克隆体从船舱跃出,龙鳞纹闪着诡异的蓝光。胖子突然抢过青铜丝缠住自己脖颈:"墨哥!给我个痛快!"

剃刀划破晨雾的刹那,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化作血色罗盘笼罩江面。所有克隆体同时跪倒,降头师的机械身躯冒出青烟。胖子趁机撞翻纸船,燃烧的经书残页在空中拼出最终预言——命格祭坛将在1997年7月1日重启。

陈玄墨的骨刃插进祭坛核心时,整条珠江突然静止。胖子扒着浮尸漂过来,光头上沾满发黑的奶茶液:"墨哥!这破钟楼在倒着走!"

沙面岛钟楼的时针正逆时针飞转,砖石崩落露出内部巨大的青铜齿轮。降头师的机械残躯被吸入齿轮间隙,爆出的火花在空中拼出"1997.7.1"的霓虹字样。陈玄墨的龙鳞纹突然离体,在江面凝成血色漩涡。

"抓紧!"他拽住胖子跳进漩涡。失重感持续了整整十三秒,再睁眼时竟站在燃烧的实验室里——1997年暴雨夜,真正的林九叔正抱着两个婴儿冲向火场。

二十年前的自己突然啼哭,襁褓里掉出半枚青铜罗盘。陈玄墨弯腰去捡的刹那,火焰突然静止,林九叔的瞳孔映出他如今的面容:"原来是你......"

爆炸的气浪将三人掀出时空裂隙。胖子摔在现在的江滩上,手里攥着烧焦的襁褓布:"这特么是盗梦空间plus啊!"陈玄墨的胎记正在渗血,血珠滴入江水凝成航道图——终点标着香港维多利亚港。

沙面岛方向传来巨响,命格祭坛的青铜柱冲天而起。柱子表面浮现三百三十三张婴儿面孔,脐带纠缠成攀登的绳梯。降头师的头颅嵌在柱顶狂笑:"时辰到了!"

"到你大爷!"胖子抡起生锈的船锚砸过去。锚链缠住青铜柱的瞬间,陈玄墨的龙鳞纹覆盖全身,踩着婴儿面孔狂奔而上。每步都踏碎张哭泣的小脸,碎瓷般的脸庞里飞出带血的《撼龙经》残页。

降头师的机械臂弹出沾着奶茶液的手术刀:"让我完成师父的遗愿!"陈玄墨的骨刃与其相撞,火花中闪现二十年前的真相——林九叔临终前将真正的《撼龙经》刺在婴儿后背,却被克隆体调包。

"你的命格是我的了!"降头师撕开胸腔,露出嗡嗡转动的青铜罗盘。陈玄墨突然收力,任由手术刀刺入肩胛,染血的左手抓住罗盘核心。

龙鳞纹顺着手臂爬上罗盘,将二十年的记忆灌入青铜齿轮。胖子在下方嘶吼:"墨哥!老子的光头要晒脱皮了!"这声吼叫让陈玄墨惊醒,他捏碎核心的刹那,整根青铜柱开始风化。

"不!!!"降头师随着崩落的铜屑坠入江心。陈玄墨抱着昏迷的胖子摔在礁石上,掌心粘着最后一块罗盘碎片——映出小翠被困在香港某处的画面。

晨雾散尽时,沙面岛码头漂来艘破旧的疍家船。林九叔的残破机械体靠在船舷,电子眼闪着最后一丝红光:"去香港...毁掉总坛..."话音未落就化作零件散落。

胖子翻出船底的木箱,里面堆满贴着"1997特供"的奶茶粉:"这玩意够开奶茶店了。"陈玄墨扯开某包奶茶,粉末在空中凝成维多利亚港的立体地图,太平山顶标着血红的祭坛标志。

"等等!"胖子从裤兜摸出半块鸡蛋仔,"出发前总得吃顿好的。"焦黄的球形表面突然浮现符文,遇热后显影出深水埗的某个坐标。

汽笛声撕破江面晨雾,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船头老化,而香港方向的天空浮现青铜罗盘虚影——距离1997年7月1日,还剩66小时。

"扬帆!"他斩断缆绳。胖子手忙脚乱地升起补丁摞补丁的船帆,破布拼成的八卦图在风中鼓荡。当第一缕阳光刺穿云层时,两人影子在江面交织成青龙白虎的图腾。

降头师的残党从水下浮起,纸人舰队尚未接近就自燃成灰。陈玄墨站在船尾,看着广州塔逐渐消失在地平线。掌心的罗盘碎片突然发烫,映出小翠在香港某座大厦顶层的剪影。

胖子嚼着偷藏的烤肠嘟囔:"先说好,到香港我要吃正宗的丝袜奶茶。"他油腻的指尖划过船舷,无意间擦亮的铜钉上,隐约可见"阴阳墟"三个篆体小字。

咸腥的海风卷来1997年的气息,陈玄墨的龙鳞纹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当香港的轮廓出现在海平面时,船底的青铜碎片突然共鸣震动——新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陈玄墨的右眼突然抽搐,船头破浪溅起的水珠在他瞳孔里映出双重倒影。胖子正蹲在船尾啃鸡腿,油光发亮的表皮在他视线中突然腐烂生蛆。

"胖子别吃!"他伸手打飞鸡腿,腐肉却在半空变回正常。胖子举着光秃秃的鸡骨呆住:"墨哥你中邪了?"

话音未落,整片维多利亚港的海面泛起荧绿幽光。陈玄墨的视网膜上,鳞次栉比的高楼化作森森白骨,往来渡轮变成漂浮的棺材。他踉跄抓住船舷,发现自己的手掌正在透明化,露出皮下蠕动的青铜丝。

"趴下!"胖子突然扑倒他。三支骨箭擦着头皮钉入甲板,箭尾拴着的符纸无风自燃。陈玄墨的阴阳眼穿透烟雾,看见对岸大厦天台立着七名黑袍人,手中的招魂幡正滴落奶茶色液体。

胖子抄起救生圈当盾牌:"你眼睛在流血!"陈玄墨抹了把脸,满手黑血里游动着发丝细的蛊虫。他再抬头时,整个维港上空飘满半透明的亡魂,脐带般的红线连接着中银大厦楼顶的青铜罗盘。

"去太平山!"他扯断缠住船舵的红线。舵轮突然反向旋转,游艇在亡魂的尖啸中冲向码头。胖子死死抱住雷达显示器:"要撞了!要撞了!"

船体擦着礁石靠岸的刹那,陈玄墨的阴阳眼突然失控。他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从同个码头登陆,怀中襁褓里的婴儿长着胖子现在的脸。现实与幻象重叠中,他挥拳打向幻影,却正中迎面冲来的纸人武士。

"那是友军!"胖子拽住他后领。真正的敌人正从地井盖钻出——十二具泡发的浮尸,关节处嵌着太平山缆车的齿轮零件。陈玄墨的龙鳞纹暴长,却在触碰到浮尸时看见1997年暴雨夜的画面:林九叔将青铜罗盘碎片植入这些尸体体内。

胖子抡起消防斧劈开浮尸头颅,爆出的不是脑浆而是《撼龙经》残页:"墨哥醒醒!你又在啃尸体手指了!"陈玄墨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咬着一截腐烂的食指,舌尖尝到熟悉的奶茶味。

中环的霓虹灯突然集体闪烁,所有广告牌换成"欢迎1997"的血红字样。陈玄墨的阴阳眼穿透地面,看见地铁隧道里爬满青铜丝缠绕的尸婴。他们脐带汇聚的方向,正是太平山顶的凌霄阁。

"去山顶!"他扯着胖子冲进的士。司机回头露出机械关节:"请系好安全带。"后视镜里的倒影突然伸手掐来,陈玄墨的阴阳眼自动聚焦,看清司机后脑嵌着的微型罗盘。

龙鳞纹刺破指尖,血珠弹中罗盘的瞬间,的士天窗炸开。两人滚出车外时,整辆车化作纸扎祭品燃烧。胖子拍灭裤腿的火星:"下次能打声招呼再玩特技吗?"

太平山缆车正在他们头顶空转,轿厢里挤满无面纸人。陈玄墨的阴阳眼突然刺痛,他看见每个纸人体内都封着个哭嚎的亡魂。当最后一丝夕阳沉入海底,凌霄阁顶的青铜罗盘突然投射出血色光柱,将整座山笼罩在诡异结界中。

胖子突然僵住,后颈浮现发光的符咒:"墨哥...有东西在操控我..."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掐向陈玄墨,指甲缝里钻出沾着奶茶液的青铜丝。陈玄墨的阴阳眼终于看清真相——所有符咒的源头,竟是自己胎记里游动的蛊虫。

"对不住了!"他咬破舌尖,混着龙鳞纹力量的血雾喷在胖子脸上。符咒遇血沸腾,从皮下钻出三百条发丝细的青铜丝。当最后一条丝线断裂时,太平山顶传来惊天动地的龙吟,整座香港岛的灯光同时熄灭。

在绝对黑暗中,陈玄墨的阴阳眼看到终极恐怖——小翠的魂魄被钉在青铜罗盘中央,七窍连接着通往阴阳墟的命格丝线。而倒计时显示,距离1997年7月1日零时,只剩66分钟。

陈玄墨的指甲抠进掌心,龙鳞纹在黑暗中泛起幽蓝微光。胖子瘫坐在碎石堆里喘气,后颈被青铜丝勒出的伤口正渗出奶茶色液体:"墨哥...我是不是要变异了?"

"别动!"陈玄墨扯开道袍内衬,露出缝在里层的苗银针盒。阴阳眼穿透胖子的皮肤,看见数百条青铜丝正往脊椎里钻。他捻起最长的那根银针,针尾刻着的蛊虫纹路突然蠕动起来。

针尖刺入第七节脊椎时,整座太平山突然震颤。胖子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陈玄墨的阴阳眼看到子蛊正在吞噬青铜丝,母蛊却在银针里疯狂产卵。

"林老头没教你怎么用蛊吧?"降头师的声音从凌霄阁顶传来。陈玄墨抬头看见小翠的魂魄被撕成两半,分别塞进两个青铜罗盘。他甩出三枚铜钱击中悬空的母蛊罐,爆出的绿色烟雾中浮现林九叔临终画面——真正的子母蛊用法,竟是要宿主血脉相通。

胖子突然暴起,复眼里转着青铜罗盘:"杀了我..."他掐住自己喉咙的手被龙鳞纹弹开,陈玄墨趁机将母蛊按进他天灵盖。当蛊虫钻入颅骨的刹那,整座山的亡魂齐声哀嚎。

阴阳眼突然超负荷运转,陈玄墨看见1997年暴雨夜的太平山——林九叔将子母蛊分别植入两个婴儿颅骨,脐带血在青铜罗盘上画出命格转换阵。而此刻胖子体内的子蛊,正是当年被调包的那只。

"原来我们..."陈玄墨的龙鳞纹突然离体,在空中凝成青龙虚影。母蛊感应到子蛊的躁动,从胖子耳孔钻出半截身子,口器里叼着半枚带血的乳牙——牙根刻着"1997-2"。

凌霄阁的玻璃幕墙轰然炸裂,降头师踩着青铜罗盘俯冲而下。陈玄墨扯断缠在胖子脊椎的青铜丝,沾血的丝线遇风硬化成弓弦。他将母蛊罐碎片搭弦拉满,阴阳眼锁定降头师眉心那颗跳动的子蛊。

"让你尝尝以彼之道!"蛊箭离弦的瞬间,胖子突然清醒抱住降头师双腿。母蛊穿透青铜罗盘的刹那,小翠的残魂如烟花炸开,每一粒光尘都映着陈玄墨不同年龄的影像。

太平山顶的结界开始崩塌,陈玄墨的阴阳眼渗出黑血。他看见母蛊正在反向吞噬降头师的命格,而胖子体内的子蛊突然暴走,将青铜罗盘碎片转化为新的命格纽带。

当最后一丝光芒消散时,陈玄墨的掌心多出枚带牙印的青铜币——正是二十年前林九叔塞进襁褓的护身符。阴阳眼终于看清,这枚锈迹斑斑的铜币里,封印着真正的《撼龙经》总纲。

陈玄墨的指尖刚触到青铜币,太平山顶的狂风突然静止。胖子捂着血流如注的耳朵大喊,声音却像浸在水里般模糊不清。阴阳眼不受控制地旋转,青铜币表面的铜锈簌簌剥落,露出内圈刻着的生辰八字——竟是他和胖子两人的。

"要死要死!"胖子突然被定格在飞扑的姿势,飞溅的血珠悬停在半空。陈玄墨的瞳孔里炸开白光,1997年的暴雨劈头浇下。他看见婴儿时期的自己被林九叔按在青铜罗盘上,隔壁手术台躺着个浑身胎记的婴儿——那皱巴巴的小脸上,分明长着胖子的五官。

"命格嫁接开始。"年轻的林九叔戴着防毒面具,机械臂扎进婴儿后颈。陈玄墨想喊却发不出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胎记被烙上青铜罗盘纹路。手术室突然爆炸,年迈的林九叔冲进来抢出两个襁褓,后背插满玻璃碴。

记忆突然快进到2005年中秋。八岁的陈玄墨蹲在古董店后院,看林九叔用烟斗烫胖子脖颈的胎记。"疼疼疼!"小胖子哭嚎着打翻雄黄酒,酒液在地上画出七星连珠的图案——正是如今太平山顶的结界雏形。

"墨哥!"现世胖子的惨叫将记忆撕开裂缝。陈玄墨看见二十三岁的自己正在给胖子包扎伤口,绷带下渗出的血珠组成柬埔寨符文。当时只当是普通擦伤,如今在走马灯里才看清,每滴血里都游着子蛊的幼虫。

时空再次扭曲,他跪在陶瓷厂火场,怀里抱着昏迷的小翠。女孩后颈的鳞片与自己的胎记产生共鸣,烧焦的《撼龙经》残页自动拼出沙面岛地图。"原来那时候就......"陈玄墨的喃喃自语被爆炸声吞没。

记忆定格在三天前的古董店。林九叔擦拭铜烟斗时,耳后刺青闪过机械冷光。陈玄墨此刻才惊觉,那刺青图案与太平山结界如出一辙。柜台上将熄的烟灰,分明拼着"小心师父"的警告。

"醒醒!你特么流鼻血了!"胖子的巴掌把陈玄墨扇回现实。悬浮的血珠重新坠落,青铜币在他掌心熔成液态,顺着龙鳞纹的沟壑爬上手臂。降头师残破的躯壳正在重组,每一块碎肉都裹着《撼龙经》残页。

陈玄墨突然抓住胖子手腕,阴阳眼迸发金光:"当年火锅店..."记忆如潮水倒灌——三个月前那顿麻辣火锅,胖子捞起的脑花里藏着眼球大小的母蛊。林九叔筷子尖的朱砂,悄悄在清汤锅里画了镇魂符。

"你早知道了?"胖子瞪大被血糊住的眼睛。陈玄墨挥刀斩断袭来的青铜丝,刀身映出两人婴儿时期被缝合的脐带。记忆走马灯在此刻串联成环,太平山顶的青铜罗盘突然投射出1997年解放军进驻的画面。

降头师的狂笑震落山石:"时辰到了!"陈玄墨的龙鳞纹突然离体,在空中凝成血色钥匙。当钥匙插入罗盘中心的瞬间,香港全岛的灯光同时亮起,照出蛰伏在维港深处的巨大黑影——那才是真正的阴阳墟入口。

陈玄墨抹了把鼻血,指缝里黏糊糊的全是暗红色血块。胖子捂着耳朵瘫坐在青石板上,指着他身后怪叫:"你胳膊上爬的啥玩意儿?"

青铜币化成的液体像条活蛇,正顺着陈玄墨小臂往肘窝钻。他刚要甩手,林九叔的铜烟斗突然从天而降,"当"地敲在他麻筋上。整条胳膊顿时失去知觉,那滩青铜液"啪嗒"掉在地上,凝成个拇指大的罗盘模型。

"命火只剩三成还敢乱碰阴器?"林九叔的白胡子被山风吹得乱飞,烟斗头沾着新鲜的血迹。陈玄墨瞳孔一缩——那血分明是从太平山结界方向溅来的。

胖子突然"嗷"地弹起来,扯着脖子上的红绳大喊:"老头你来得正好!快看看我这..."

他话音未落,红绳串着的五帝钱突然爆开,铜钱"咻咻"擦着陈玄墨耳边飞过。降头师破碎的躯体正在十米外重组,肠子挂着《撼龙经》残页当飘带,两颗眼珠子在脑门上来回蹦跶。

"换血!"林九叔薅住胖子后领往陈玄墨身边拖,"七杀命格反噬,现在只能用活祭品的血..."

"啥祭品?你当杀猪呢?"胖子挣扎着要去捡滚落的铜钱,被陈玄墨一把按住手腕。阴阳眼不受控制地开启,他看见胖子血管里游着细小的金线——和青铜罗盘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山腰传来爆破声,结界裂开的缝隙里涌出黑雾。陈玄墨突然想起记忆走马灯里那个浑身胎记的婴儿,喉头发紧:"二十年前火锅店..."

"墨哥你中邪了?这时候提什么火锅!"胖子突然僵住,他腕口被陈玄墨掐住的地方浮现出北斗七星状红点,"卧槽你手咋这么烫!"

林九叔的烟斗在地上画出个血色八卦:"没时间了!胖子你躺震位,玄墨你..."他话音戛然而止,陈玄墨的匕首己经抵在他喉结上。

"手术室爆炸那年,"陈玄墨盯着林九叔耳后时隐时现的刺青,"你后背的玻璃碴,是不是故意没拔干净?"

胖子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手腕上的红点连成血线,正顺着胳膊往心脏窜。降头师重组完毕的右手己经按在他天灵盖上,指尖滴落的尸油把石板腐蚀出滋滋白烟。

"接着!"林九叔甩出个竹筒砸在陈玄墨胸口。三条金蚕蛊撞开筒盖,闪电般钻进胖子鼻孔。降头师像是摸到烙铁般缩手,指缝间腾起青烟。

陈玄墨趁机拽过胖子滚到岩石后。掌心相贴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轰然炸开——八岁那年打翻的雄黄酒、三天前柜台上奇怪的烟灰图案、还有此刻胖子血管里游动的金线,在阴阳眼中拼凑成完整的七星连珠阵。

"墨哥你..."胖子突然瞪大眼睛。陈玄墨的手背青筋暴起,龙鳞胎记竟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爬向胖子手腕。降头师的狂笑震落山石,太平山整个山体开始倾斜。

林九叔的吼声混在风里:"血契己成!现在要么换命要么同死!"他扯开中山装,心口处碗口大的伤疤正在渗血。陈玄墨突然认出——那是婴儿记忆里,年迈的林九叔冲进火场时被钢筋贯穿的位置。

"信我最后一次!"老头咬破舌尖喷在烟斗上,青铜罗盘模型突然浮空旋转。陈玄墨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二十年来所有疑惑在此刻拧成死结。胖子突然反握住他的手,油乎乎的胖脸上挤出个笑:"抽我的,就当减肥了。"

山体倾斜到西十五度时,陈玄墨咬牙划开两人掌心。双血交融的刹那,太平山顶炸开刺目白光。他看见1997年的自己站在维多利亚港,身后巨浪里浮出青铜罗盘的全貌。胖子突然剧烈抽搐,七窍钻出金线缠上降头师的残躯。

"原来是这样..."陈玄墨在强光中喃喃。掌心传来锥心刺痛,阴阳眼终于看穿血契本质——他和胖子的命格早在婴儿时期就被缝合,所谓的换血不过是解开第一道枷锁。

降头师的惨叫突然变成林九叔的声音:"快斩断金线!"陈玄墨本能地挥刀,刀刃却被胖子攥住。温热的血滴在龙鳞胎记上,映出二十三年前两个婴儿被缝合的脐带。

"墨哥你看!"胖子突然指向正在崩塌的结界。七星连珠阵的核心位置,赫然是铜烟斗坠江时标记的沙面岛坐标。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脑海中响起小翠的声音:"小心师父..."

山体轰然倒塌的瞬间,林九叔的烟斗爆成碎片。陈玄墨拽着胖子跳进青铜罗盘撑开的光圈,最后一眼看见降头师的残躯拼出完整人脸——那张脸年轻了三十岁,正是记忆里戴着防毒面具的林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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