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龙吻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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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龙吻机关

 

石板路上的血字被晨雾洇成暗红,陈玄墨的靴底碾过"断龙钉"的最后一笔。古榕树垂下的气根突然无风自动,挂着青铜灯的枝条像活过来的蟒蛇,将昏迷的胖子缠向树冠。

"胖子!"陈玄墨甩出铜钱斩断气根,钱刃擦过青铜灯时爆出火星。灯罩里凝固的尸蜡突然融化,滴在石板上腐蚀出澳门赌场的轮盘花纹。胖子砸在树根堆里惊醒,怀里滚出半块磁石,正吸附住树根里埋着的青铜齿轮。

古榕树干裂开三尺宽的缝隙,龙首形状的机关泛着青苔。陈玄墨的胎记突突跳动,龙吻中衔着的铜球表面,密密麻麻的蜈蚣刺青正在游动。胖子用磁石贴住龙眼:"这玩意跟三叔公的假牙一个材质!"

铜球突然弹出,陈玄墨接住的瞬间,二十七盏青铜灯同时熄灭。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石板路裂成两半,露出锈迹斑斑的升降梯。铁栏上"大日本帝国陆军"的铭牌被胖子掰断,断口处渗出黑色的尸油。

"这电梯比三姑婆还老..."胖子话音未落,升降梯突然失控下坠。陈玄墨抓住铁链缓冲,手背擦过舱壁的抓痕——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正与林九叔烟斗上的齿印吻合。

地底寒气刺骨,升降梯坠入水潭溅起丈高浪花。胖子举着防水手电乱晃,光束扫过洞壁时,两人同时倒吸冷气——整面岩壁嵌满机械残骸,齿轮间缠绕的铜丝网上,挂着上百具穿国军制服的干尸。

"墨哥,这网子在动!"胖子突然被铜丝缠住脚踝。陈玄墨拔出鱼刀斩击,刀刃却崩出缺口。缠在刀柄的蜈蚣碎片突然活过来,顺着铜丝钻进岩壁。整面机械墙开始运转,齿轮间浮现出林九叔年轻时的面容。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灼痛,岩壁裂开露出玻璃舱室。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女尸猛然睁眼,她额头的樱花发卡折射出青光,在洞顶投射出沙面岛地下管网图。胖子突然指着女尸手腕:"这表链是老板古董店的!"

玻璃舱炸裂的瞬间,陈玄墨拽着胖子扑进水潭。福尔马林液混着尸块漂浮在水面,女尸的机械臂突然钳住胖子后颈。陈玄墨将铜球塞进她胸腔缺口,蜈蚣刺青突然暴走,顺着机械臂爬上胖子肩膀。

"闭气!"陈玄墨按着胖子沉入水底。女尸的电子眼在水面泛着红光,机械手指正在重组铜丝网。胖子吐出串气泡,指向前方微光——潭底沉着半截潜艇,艇身的旭日旗正在剥落。

两人钻出水面时,潜艇舱门突然弹开。成群的尸蟞涌出,甲壳上烙着"731"编号。陈玄墨点燃浸透桐油的外套抛过去,火焰中浮现出小翠的残影,她指尖正指向潜艇指挥塔的瞭望窗。

胖子抡起锈蚀的船锚砸碎玻璃,陈玄墨的手电光柱里,操控台上插着半卷《撼龙经》。经卷展开的刹那,整艘潜艇剧烈震颤,仪表盘上的指针疯转,最终定格在"1997.7.1"。

"要爆!"胖子拽着陈玄墨跃出潜艇。巨大的水浪将两人拍向岩壁,陈玄墨的后背撞在龙吻机关上,铜球突然嵌入凹槽。地底升起青铜祭坛,坛心供着的断刃刺穿他的手掌,血珠顺着刃身的云雷纹滴入机关。

整座地宫开始崩塌,古榕树的根须刺穿岩层缠住他们。陈玄墨在眩晕中看见,自己滴落的血正被青铜祭坛吸收,坛面浮现的香港地图上,汇丰大厦的位置钉着七枚蜈蚣形状的铜钉。

腐臭的积水漫过脚踝,陈玄墨的脊背紧贴着渗水的砖墙。青铜祭坛崩裂的碎块漂在水面,每块碎片上都映着香港地图的血色蜈蚣。

"这水比三叔公的洗脚水还浑!"胖子攥着半截锈铁管乱捅,管身突然吸附在墙面。密密麻麻的铜钉从砖缝钻出,钉尾挂着的符纸遇水显形,竟全是胖子的生辰八字。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抽搐,腕间罗盘纹身浮出皮肤。他拽着胖子退向拱门,门楣上的睚眦石雕突然转动眼珠。锈蚀的铁栅栏"咔嗒"落下,将两人封死在十步见方的囚室里。

"墨哥,墙在渗血!"胖子突然怪叫。青砖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汇成沙面岛地下管网的脉络。陈玄墨摸出蜈蚣碎片往墙上一贴,整面砖墙突然翻转,露出泡在玻璃罐里的三叔公。

"诈尸啊!"胖子撞翻木架,福尔马林液哗啦漫开。三叔公的西肢被镇魂钉钉在青石板上,胸口的北斗七星刺青正被机械蜈蚣啃食。陈玄墨的胎记骤然发烫——那些蜈蚣的背甲上,全刻着"1997"的激光编码。

玻璃罐突然爆裂,三叔公的右臂机械地抬起。胖子抄起铜盆格挡,盆底"当"地嵌进半枚铜钉。陈玄墨趁机扯开三叔公的衣襟,腐烂的皮肉下藏着半卷《撼龙经》,经页被血渍黏在胸腔齿轮上。

"唔...唔..."三叔公的喉管里发出电流杂音。陈玄墨的耳膜突然刺痛,那杂音竟在颅腔内重组为林九叔的声音:"戌时三刻...截龙钉..."

囚室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垂首甬道。陈玄墨的后背擦过岩壁,机械蜈蚣的螯肢在耳边咔咔开合。胖子蹬着凸起的齿轮缓冲,裤管被铁锈割成布条:"这他娘是滚筒洗衣机吗!"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成排的铸铁牢笼悬挂在半空。最深处那具棺材突然炸开,穿国军制服的白骨跃出,指骨间夹着的怀表正疯狂倒转。陈玄墨的罗盘纹身突然离体,与怀表磁针在空中相撞。

"接住老子的裤腰带!"胖子甩出浸透桐油的布条。陈玄墨凌空缠住铁链,火折子擦过布条的刹那,整条甬道被火龙照彻。白骨们在火光中跳起傩舞,机械地指向西北角的铸铁牢笼。

牢门锁眼插着半截樱花发卡,陈玄墨的胎记贴上去的瞬间,发卡突然暴长成钥匙。生锈的铰链发出惨叫,笼内石台上捆着具新鲜尸体——正是今早祠堂坍塌时"死去"的族老!

"这老鬼到底几条命?"胖子举起铁锤就要砸。尸体突然睁眼,胸腔的青铜罗盘射出红光。陈玄墨翻身滚到石台下,红光擦着发梢在岩壁烧出"阴阳墟"三个焦字。

"小心背后!"三叔公的机械臂突然穿透岩壁。陈玄墨反手将《撼龙经》残卷塞进他齿轮间隙,经页上的朱砂咒文突然浮空,化作火网罩住扑来的机械蜈蚣。

胖子趁机撬开族老的头颅,脑壳里掉出微型胶片。陈玄墨就着火光一看——1945年的实验室里,林九叔正将蜈蚣刺青烙在婴儿背上,那襁褓上绣着"陈记缫丝厂"的字样。

整座地牢突然倾斜,成吨的江水从头顶灌入。陈玄墨拽着胖子钻进棺材,朽木在激流中解体。浮出水面的刹那,二十七盏青铜灯笼在江面列阵,林九叔立在领航船头,道袍下隐约露出机械关节的冷光。

江水裹着碎冰碴灌进衣领,陈玄墨的牙齿咯咯打颤。二十七盏青铜灯笼在浪尖沉浮,林九叔的道袍被江风掀起下摆——本该是双腿的位置,竟装着泛着冷光的机械关节!

"九叔你..."胖子刚张嘴就被浪头呛住。陈玄墨攥紧那块蜈蚣碎片,1945年的实验室画面在脑中闪回:林九叔手持刺青针,而手术台上捆着的族老正嘶吼着"兄长"。

领航船突然调转方向,青铜灯笼齐刷刷照向陈玄墨。他腕间的胎记突然离体浮空,化作血色罗盘笼罩江面。浪涛中升起七根青铜柱,每根柱顶的睚眦兽首都在吞吐火球。

"当心头顶!"胖子拽着他沉入江底。火球砸在水面炸开蒸汽,沸腾的江水煮得鱼群翻肚。陈玄墨的余光瞥见族老正攀在青铜柱上,焦黑的机械臂插入柱身,暗格中弹出的半卷《撼龙经》被火舌舔舐。

两人浮出水面换气时,林九叔的拂尘突然暴涨,银丝缠住陈玄墨的脚踝。胖子抡起铁锚砸向船头:"你们兄弟俩玩无间道呢?"

"兄弟?"族老突然发出刺耳的机械笑声。他撕开焦黑的头皮,露出底下完整的脸——那分明是年轻时的林九叔!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记忆中的刺青针突然变成双头蜈蚣,同时扎进两个婴儿的后颈。

青铜柱开始旋转,江面浮现出巨大的太极图。林九叔的机械腿踏碎甲板,道袍下钻出无数铜丝缠向胖子。陈玄墨趁机将蜈蚣碎片按在血色罗盘上,碎片突然暴长成锁链,将两个"林九叔"的脖颈绞在一起。

"民国三十西年...你们在白虎山..."陈玄墨咳着血沫嘶吼。太极图突然爆出强光,1945年的场景在江面重现:穿白大褂的林九叔将双胞胎弟弟钉入青铜棺,棺盖上刻着"七杀容器"。

族老的机械眼突然炸裂,齿轮间喷出黑血。他胸腔的青铜罗盘自动解体,碎片吸附到陈玄墨的胎记上。"快走!"林九叔的拂尘缠住族老,道袍在火光中化作飞灰,"沙面岛...十三行码头地下..."

胖子突然闷哼一声,他后背浮现出完整的蜈蚣刺青,节肢正随着太极图转动。陈玄墨拽着他滚进翻倒的舢板,江底突然升起潜艇残骸,锈蚀的舱门将两人吞入黑暗。

腐臭的机油味扑面而来,陈玄墨的手电光束里,成排的玻璃罐泡着双头蜈蚣标本。胖子突然指着舱壁尖叫,泛黄的《粤港风水勘测图》上,1997年的标记正在渗血。

"这是...截龙钉的位置!"陈玄墨的指尖刚触到图纸,整艘潜艇突然通电。仪表盘亮起血红数字,倒计时从"1997"开始飞速回滚。胖子一屁股坐上操控台,机械音突然响起:"命格嫁接系统重启。"

舱顶的探照灯齐刷刷打亮,陈玄墨的胎记在强光下投出巨大阴影。那影子突然扭曲成双头蜈蚣,獠牙咬向胖子脖颈。千钧一发之际,浸透江水的《撼龙经》残页突然自燃,火光照出操控台下的暗格。

"接着!"胖子踹开暗格盖板。陈玄墨接住飞出的青铜匣,匣面云雷纹正与他胎记吻合。开启的瞬间,整座潜艇被青光笼罩,仪表盘上的倒计时定格在"1945.8.15"。

舱壁突然透明化,陈玄墨看见江底矗立着巨大的青铜罗盘。两个"林九叔"正在盘面上厮杀,机械肢体崩裂的碎片像流星雨般坠落。胖子突然闷哼,后背的蜈蚣刺青离体飞出,在舱内凝聚成小翠的虚影。

"沙面岛...子时..."小翠的指尖滴落血珠,在操控台刻出地下管网图。陈玄墨突然呕出黑血,胎记正在吸收青铜匣里的蜈蚣标本。潜艇开始解体,咸腥的江水从裂缝喷涌而入。

两人被冲出舱门时,晨曦正刺破江雾。陈玄墨的瞳孔突然变成竖瞳,看见沙面岛地底埋着七具青铜棺。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他听见族老在江心狂笑:"阴阳墟开,七杀归位!"

晨雾裹着柴油味黏在脸上,陈玄墨的睫毛结满冰霜。他攥着林九叔遗留的铜烟斗,斗嘴残留的牙印正渗出黑血——这是今早族老被青铜罗盘吞噬前,塞进他怀里的最后物件。

"这玩意能当烧火棍使不?"胖子搓着冻僵的手指凑过来。他后背的蜈蚣刺青被江水泡得发胀,第十八节腹甲上的"1997"编码正渗出黄脓。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跳动,烟斗在掌心自动旋转。斗钵里积攒的烟灰扬出,在空中凝成沙面岛地下管网的立体图。胖子突然惨叫,他的影子被朝阳拉长扭曲,竟变成双头蜈蚣扑向烟斗。

"蹲下!"陈玄墨抡起烟斗砸向影子。青铜与青石相撞的刹那,整条十三行码头的地砖翻涌如浪。成排的铸铁井盖弹起,二十七盏青铜灯笼从地底升起,灯油里泡着的正是林九叔的道袍碎片。

胖子扒着排污管喊:"墨哥,灯笼在列阵!"陈玄墨的瞳孔突然缩成竖瞳——每盏灯笼的光束里都悬浮着半块蜈蚣刺青,正拼凑成完整的阴阳八卦。

烟斗柄突然发烫,陈玄墨下意识含住斗嘴。浓烈的尸臭味冲进喉咙,视线瞬间被黑雾笼罩。1945年的实验室在雾中浮现:林九叔将双胞胎弟弟钉入青铜棺时,烟斗正插在棺盖的北斗阵眼。

"咳咳..."陈玄墨吐出黑血,血珠坠地化作小翠的残影。她指尖轻点烟斗上的云雷纹,整条码头突然地动山摇。胖子刚抓住的排污管突然软化,变成缠满铜丝的机械蜈蚣。

"接着!"陈玄墨将烟斗抛向空中。斗钵里的烟灰遇风自燃,绿色火焰吞没机械蜈蚣。胖子趁机滚到货箱堆后,扯开篷布竟是成箱的1983年特供桐油。

青铜灯笼突然齐声爆鸣,灯油化作火雨倾泻。陈玄墨踹翻油桶,燃烧的桐油在地面汇成血色蜈蚣。烟斗在火中浮沉,斗柄裂开弹出半卷羊皮纸——竟是《撼龙经》缺失的"烟斗篇"!

"戌时三刻,烟灰破煞..."陈玄墨念着经文,抓把尸蟞干尸塞进斗钵。浓烟喷涌而出的刹那,整条码头的青铜灯笼同时炸裂。蛰伏在地底的机械蜈蚣破土而出,却被烟柱缠成麻花。

胖子突然指着江面:"快看水底!"燃烧的烟灰落在江面,映出潜艇残骸里的景象——林九叔的机械躯壳正在重组,胸腔里嵌着的半块罗盘与陈玄墨的胎记共鸣。

烟斗突然脱手飞向江心,陈玄墨的胎记离体追去。胖子情急之下咬破舌尖,血雾喷在蜈蚣刺青上。刺青暴长成锁链缠住烟斗,斗嘴喷出的烟圈在空中凝成"阴阳墟"三个篆字。

江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二十七具青铜棺破浪而出。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归位,将烟斗吸附在腕间。最后一缕烟雾散尽时,沙面岛榕树下的青石板裂开,露出刻满日文的"731部队勘探碑"。

"墨哥,这碑在渗血!"胖子用衣角擦拭碑文。陈玄墨的烟斗突然插入碑顶缺口,斗柄旋转间,整块石碑碎成二维码般的网格。晨光穿透网格时,地下传来蒸汽火车的轰鸣。

两人跌落进垂首甬道,陈玄墨的后背擦过发烫的铜管。胖子突然惨叫,他后背的蜈蚣刺青正在吞噬工装裤。陈玄墨反手将烟斗按在刺青上,斗钵里的余烬突然爆燃,烧得蜈蚣节节败退。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成排的玻璃罐泡着婴儿标本。每个标本后颈都烙着北斗胎记,罐体标签写着"七杀容器"。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烟斗突然自动装填烟丝,点燃时浮现出林九叔的残影。

"师父..."陈玄墨刚开口,残影突然暴起掐住他喉咙。胖子抡起铁椅砸碎玻璃罐,福尔马林液中的婴儿突然睁眼,机械蜈蚣从他们口中钻出。

烟斗柄突然弹出刀刃,陈玄墨凌空斩断三只蜈蚣。绿血溅在墙面的《粤港龙脉图》上,"1997.7.1"的标记突然流动起来,汇向沙面岛地底的红色叉号。

整座实验室开始崩塌,陈玄墨拽着胖子撞进通风管。烟斗在黑暗中发出微光,照见管壁刻满的摩斯密码。胖子边爬边念:"小心...烟斗...有诈..."

前方突然透进天光,两人从教堂彩窗跌进忏悔室。陈玄墨的烟斗自动插入告解孔,神父的遗骸突然抬手,掌心攥着的正是青铜罗盘最后一块碎片。

窗外传来汽笛长鸣,二十七艘幽灵船正在珠江口集结。陈玄墨将碎片按进烟斗,整支烟斗突然解体重组,化作袖珍罗盘嵌回胎记。

"墨哥!"胖子突然指着自己胸口。那些被蜈蚣刺青腐蚀的伤口里,正渗出写满生辰八字的铜丝。陈玄墨的罗盘胎记突然离体,化作火网罩住胖子。

晨钟响彻沙面岛时,最后一缕黑烟从胖子七窍溢出。两人瘫坐在教堂台阶上,望着朝阳把珠江染成血河。陈玄墨着恢复原状的烟斗,忽然发现斗柄内侧新刻着一行小字:

"七月初七,阴阳墟开,烟斗为钥。"

晨雾在教堂尖顶上凝成水珠,陈玄墨着烟斗上新刻的字迹。胖子瘫坐在台阶上啃叉烧包,油渍在石板上洇出个模糊的龙形,"墨哥,你说这阴阳墟里头有没有叉烧饭管够?"

话音未落,整座教堂突然震颤。彩窗上的圣徒画像齐齐转头,琉璃眼珠射出红光聚焦在烟斗上。陈玄墨翻身滚下台阶,他刚才坐的位置被红光烧出个焦黑的"柒"字。

"七月七..."胖子盯着石板上的字迹咽口水,"这不牛郎织女相会那天吗?"他怀里的叉烧包突然爆浆,肉馅在台阶上汇成矿脉图,油脂勾出的"白虎山"三字正渗着血丝。

陈玄墨的胎记突突跳动,烟斗自动指向告解室。他们踹开尘封的木门,神父骸骨手中的《圣经》突然翻页,泛黄的纸页上粘着半张发霉的矿洞地图。

"这比三姑婆的裹脚布还难闻!"胖子捏着鼻子抖开地图。陈玄墨的烟斗突然喷出火星,烧穿地图夹层——1945年的日军勘探报告赫然在目,配图正是林九叔将罗盘碎片植入婴儿脊椎的场景。

教堂地下室突然传来齿轮咬合声。两人顺着血迹斑斑的旋梯往下,每级台阶都刻着"731"的钢印。胖子踩到第七级时,整面墙突然翻转,成排的玻璃罐在烛光中显现,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矿工尸体手掌都缺了无名指。

"墨哥,这指头..."胖子用手电照向罐底,二十七枚断指正在罐底拼出北斗七星。陈玄墨的烟斗突然发烫,斗柄弹出刀刃划破手掌。血珠滴在玻璃罐上,浮现出白虎山矿洞的立体投影。

投影中的运煤轨道突然活过来,变成青铜锁链缠住胖子脚踝。陈玄墨挥刀斩断锁链,刀刃崩出的火星点燃墙角的桐油桶。爆炸的气浪掀翻木箱,泛着尸臭的矿工服下压着半卷羊皮地图。

"这纹路..."陈玄墨展开地图,白虎山的等高线竟与他胎记的脉络重合。胖子突然怪叫,他后背的蜈蚣刺青正在吞噬地图边缘,被吞食的部分显露出澳门赌场的平面图。

地下室深处传来铁轨的轰鸣。两人追着声源撞开铁门,生锈的矿车轨道上停着辆昭和年间的蒸汽机车。锅炉里燃烧的竟是人面菇,驾驶座上的骷髅穿着林九叔的道袍。

"这老东西到底有多少分身?"胖子抡起铁锹砸向骷髅。陈玄墨的烟斗突然吸附在操纵杆上,仪表盘亮起血红的"1997"。机车猛然启动,成群的机械蝙蝠从顶棚扑下。

陈玄墨踹开锅炉门,人面菇的尖叫在隧道里回荡。胖子趁机将地图塞进燃料口,羊皮在火焰中显形出三维投影——矿洞最深处供奉着青铜罗盘,盘面插着七根刻满生辰八字的铜钉。

隧道突然垂首下坠,失重感让胖子把早饭吐在仪表盘上。呕吐物中的萝卜干竟吸附成箭头,指向右侧的逃生通道。陈玄墨拽着胖子跃出驾驶舱,矿车在身后炸成火球。

火光映亮洞壁的抓痕,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组成摩斯密码。胖子边跑边破译:"小心...师父..."话音未落,整条隧道突然透明化,他们看见林九叔正在下层实验室将蜈蚣刺青烙向婴儿。

"那是...我?"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在玻璃幕墙上撞出蛛网裂痕。实验室里的林九叔猛然抬头,机械眼射出红光烧穿三层岩壁。胖子拽着陈玄墨滚进岔道,背后的花岗岩被熔成岩浆。

矿灯突然集体爆闪,陈玄墨的烟斗在强光中投影出逃生路线。路线终点是贴满符咒的青铜门,门环上的睚眦兽首正咀嚼着半具腐尸。胖子用油污的袖子擦门环,"咸水渡"的船锚徽章在锈迹下显现。

"墨哥,这锁眼..."胖子突然被门环咬住手指。陈玄墨将烟斗插入兽首鼻孔,青铜门轰然开启的瞬间,二十七具悬棺从洞顶降下。每具棺材都在渗血,汇聚成"1997.7.1"的血河。

悬棺突然炸裂,穿矿工服的僵尸手持铜钉扑来。陈玄墨反手甩出烟灰,燃烧的灰烬在空中凝成罗盘虚影。胖子趁机捡起爆破筒,炸塌的岩层露出隐藏的升降梯。

电梯门闭合的刹那,林九叔的机械臂捅穿铁皮。陈玄墨将烟斗卡进齿轮,机械臂突然调头刺穿林九叔自己的胸腔。升降梯坠入深渊时,他们看见矿洞最底层的青铜罗盘正在苏醒,盘面浮现出香港暴雨夜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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