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垂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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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 章 垂髫3

 

垂柳依旧摇晃着随风舞动,翠绿的充满生命力。时间在老树这留不下痕迹我却慢慢的长大。

马上就要到六一儿童节了。徐老师每天中午都要教我们跳舞,还在手机上看好了统一的服装。

那是我第一次穿裙子。黄色的上衣,肩膀两边各一朵小花,下面是蓝色的纱裙。

妈妈替我编了小辫子顺便拍照做了纪念。

我们站在广场上随着音乐起舞。其他班的小朋友表演什么我己经记得不太清楚了,褪色的回忆中只剩下那件颜色鲜明的裙子。

后来它成了我最爱的衣服。在重要的场合,比如说去外婆家时我就会穿上它。

它是露肩的那种款式。而我左肩上有一个很大的胎记,所以我有些自卑。

妈妈说刚出生的时候那只是一个小点点。后来跟着我一起越长越大。

棕黑色的胎记太大,太明显了。让许欣欣没少嘲笑我。

我依旧喜欢那件裙子,但很少穿它了。

徐老师教我们跳舞,我记得她夸过一个女孩子有天赋。那个女孩回答道,她学过跳舞。

众人都簇拥着她,而我在一侧眼巴巴的看着。那时候我在想要是我也能学舞蹈就好了。

往事涌现。黄色的小车,左三圈右三圈的健康歌,学校里高大的垂柳,笑容亲切的徐老师。这一切让我的孩提时期十分丰富。

那时候我像突然开窍了一样记性非常好。

我清楚的记得徐老师说期末考试很重要,让我们认真做题不要抄袭。

我拿起语文试卷刷刷的写,到最后作文的部分卡住了。题目是《最好的朋友》可我好像没有最好的朋友。正好许杰坐在我旁边。我趁老师不注意戳了戳他。

他不解的瞥了我一眼。我点点试卷又看看他。他立马会意的让我看清了他写的内容。

嗯?跟我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于我把句子全部改掉了最后忐忑的去学校领成绩单,竟然考的还不错。

我五岁时妈妈突然离开了一阵子。

我以为妈妈又出去打工了。过了几天爸爸竟然也不在家。中秋节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躲在衣柜里面偷吃麻饼。我们这的麻饼有一脸盆大小,酥酥软软里面是白糖芝麻,我一口气就吃掉了一半。

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次麻饼,在以后再也找不到相同的味道。

还有就是妈妈偷偷放在衣柜最上面的那箱小面包。

我每天费尽心思的想打开它。在床上蹦蹦跳跳。一只脚踩着床,一只脚踩着柜子。因为手太短了,费劲巴拉的才打开了衣柜。

几个星期之后,爸爸妈妈终于回来了。我问妈妈哪去玩了爸爸说去了医院。

我奇怪的问怎么会去医院呢,爸爸说妈妈怀小弟弟了。

什么!当时我己经懂得了弟弟的意思心里却没有任何概念。

弟弟?不对!怀小孩肚子不是会变大吗?为什么妈妈的肚子没有变大?

然而不管我怎样的怀疑人生,几个月后,妈妈带着小弟弟回了家。

弟弟从小老鼠长成大胖子,接我上学黄色的小车变成了白色的大车。我成为了一名小学生。

我变的迟钝起来。数学老师让我们从1数到100,数到60的时候我就有点不记得了。

一年级下册时来了一个新老师。他刚刚毕业拖着行李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和校长说话。

消息灵通的同学说我们要有一个新的老师了。于是我们全班跑出去,有的正大光明,有的偷偷摸摸,全部都在瞧他。

我比较害羞。躲在十米远的地方悄悄看他。只见他戴着眼镜,满脸的青春痘,穿着白色的衣服。看起来有一种清纯的愚蠢。

新老师姓王。他说他和一个诗人同姓叫王维。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名字之后,他又笑道:“你们是我教的第一批学生,希望你们不要是最差的一届。”

那时候我们懵懵懂懂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这一相处就是六年。

回家就听见弟弟的声音,他每时每刻都在哭。晚上睡觉也要有人哄。幸好小孩的睡眠质量高,不然我都要被他整失眠了。

他哇哇的哭,我就去折磨小狗。提溜他的耳朵到田里去转转。

这是一只花色小狗,有白色和黑色。所以它叫小花。

因为有小弟弟了,所以它不能进房间和我一起看电视了。

我对弟弟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差点一屁股坐死他。

当然以上事件是我妈妈说的,我是一点都不记得。

弟弟每天都在哭,所以我捂着耳朵看电视。看的入迷了,就一步步的走向电视,距离慢慢缩小。妈妈生气了,大吼:“看个电视离那么近等会近视!坐回去!”

我舍不得移开眼,就那样慢慢的后退回去。刚想一屁股坐下去的时候,妈妈拉住了我。回头一看,原来弟弟躺在那里。

妈妈说我看电视看晕了头让我以后和电视保持距离。

我气鼓鼓的瞅着弟弟那张红彤彤的脸,从此他喝什么我都要喝上一口。

妈妈剩下的母乳,他的奶粉。反正只要是他在吃的东西我都想尝尝咸淡。

终于有一次我翻车了。

那天我看见妈妈抱着弟弟用勺子在喂什么,他吃的可欢快了。我问道:“吃的什么?好吃吗?”妈妈说这是能够长高的药,她没喝过不知道好不好吃。

能长高的药!喝了就能长高!我瞬间就激动起来“我要喝!我要喝!我要喝!”

妈妈笑眯眯的递给我勺子。我迫不及待的一口吞掉。“呕!”这是什么东西!好苦!

“哦,苦的呀。多喝点能长高!”妈妈非常正经的说。不过我说什么都不喝了。

那种味道首冲天灵盖,像黄莲一样难吃的要死差点把我放倒。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吃弟弟的东西了。

弟弟真的很会哭总是从晚上嚎到天亮,导致我己经免疫了他的声音,甚至将他的声音当做伴奏,香甜的睡到第二天早上。

放假的时候我就会抱着小花盯着他哭。

他哭的时候真的很好玩。拼尽全力的大声嚎叫,小脸憋的通红浑身都是汗,头上两撮毛湿哒哒的贴着头皮可好笑了。

等他会爬的时候,妈妈也给他照了相。

现在翻看我俩的照片都有点分不清谁是谁。我们俩小时候长得真像啊。

对于这个爱哭的弟弟,我根本没有一点好感。我最好的朋友是小花,第二好的朋友是大伯。

我们三个经常一起玩捉迷藏。那时候我小小的总是喜欢狭窄的地方。柜子,床底都是我经常躲藏的地方。小花的嗅觉很敏锐,总是能找到我。大伯找我要费一番功夫,那时我己经躲在柜子里睡着了。

后来大伯他们一家去了县里。妈妈要照顾小弟弟,爸爸要出去工作。是那只小花狗一首陪着我。

我记得它的大耳朵,又黑又大的眼睛。看见我就会摇摇尾巴凑上来。

当弟弟学会走路的时候,它的肚子也慢慢大了起来。爸爸说它这是怀孕了。

有天晚上我正在吃饭,爸爸跑过来兴奋的告诉我,小花要生崽了。

我高兴的饭也不吃了,兴致冲冲地跑去它的窝,结果它不在。原来是爸爸把它移到楼梯下的鸡窝里面去了。

木门牢牢的锁着,我没有钥匙。爸爸说小花生崽要很久这个时候不能打扰它。我只好遗憾的回房间。

晚上我还是有点兴奋的睡不着觉。小花生的崽子是什么颜色的呢?应该和它一样是黑白相间的。

我以为我第二天会起的很早,结果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妈妈叫我起床吃饭,顺便告诉我小花己经生了。

“只生了一只,可胖了像小猪崽一样。”妈妈拎着我去吃饭顺便描述小狗的样子。

我疑惑为什么要用小猪仔来形容。赶忙扒完了饭跑去看小狗。

身为独生子它真的很胖,继承了小花一样的花色,色块分布的很均匀,看起来像只小花猪。

我戳了戳它肉肉的肚子。小花正在给它的崽崽喂奶,它望着我欣喜的摇了摇尾巴。

刚出生的小狗有这么大吗?真的真的很胖!嘴巴,爪爪都是嫩的。如果你一首骚扰它它就会嘤嘤的叫起来露出没有牙床的牙齿和粉粉的舌头。

第二天是星期一,我上学去了。放学我兴致冲冲的回家想看小狗,却发现小狗不见了。

“妈妈!妈妈!你知道小狗哪去了吗?”我跑回房间焦急的问。妈妈疑惑的说:“狗儿不就是在狗娘那里吗?”“不是啊,我去看过了,它不在那里!”我急的拽起妈妈往鸡窝。

妈妈一看小狗还真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还真是见了鬼了,难不成它自己跑了?”妈妈嘴里喃喃着让我先回房间。

我坐在沙发上焦急的等待着,等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小狗被奶奶丢掉了。

妈妈望着我叹气。她其实不喜欢小动物,只是不想看我伤心。

我急切的问奶奶把狗到底丢哪儿了,妈妈说她只知道是丢在了田野里,具体在哪不知道。

小小的我生出一种怨恨。因为,因为这只狗狗是我家的,是我的!为什么她要把它丢掉?为什么能把它丢掉!

我伤心的跑向田野寻找小狗。可这时候家家户户都种了玉米。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全都是玉米杆杆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好像听到了小狗若有若无的哼叫声,可我就是找不到它。

我失望的回去后问妈妈,为什么奶奶要把小狗丢掉?得到了一个让我记了很久的回答。

“因为她迷信,我们这里是说单居独狗不死也要走。”意思就是狗只下一个崽的话,家里的老人不死也会生病。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但那时候我只能接受现实。

我想着没关系,我还有小花。可过了两天小花也死掉了。

我伤心的抽泣着。瘪着嘴想,绝对不能忘记它。于是哽咽的拿着蜡笔在墙壁上画了一只小狗。我的画技并不好就是一个圆形加两个大耳朵,在旁边写了小花两个字。

现在那个墙壁上依旧有我画的画,我依然记得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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