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垂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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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 章 垂髫4

 

关于动物。妈妈很讨厌,但是爸爸很喜欢。

以前没有条件,所以没养。等我出生以后爸爸就开始养狗。受到他的影响,我也喜欢上了小动物。

小花死后,我心心念念的想再养一只小狗。妈妈一首都不同意,可耐不住我和爸爸软磨硬泡。

于是在一个晴天,我放学回家后发现家里多了一只棕色的小狗。我给它取名叫卷卷。

说是我想养狗,其实是我爸爸养。

他真的很喜欢狗。小狗来的第一天怕它吃不好就煮肥肉给它吃还给小狗搭了个窝。

因为它还小刚来我家怕它走丢了,第一天是在家里面过夜。

妈妈真的嫌弃死了这种掉毛的东西,在家拉屎拉尿的。

但是我就是很喜欢,恨不得抱着它一起睡,吃什么东西都要给它留一口。

记得冬天的时候我喂它吃蛋黄,卷卷一个起跳咬上了我的手。它尖锐的牙齿刺破我的皮肤,如点点红梅般的血迹一下子散开。

“哎呦!这个遭温的!出血了要打针吧!”妈妈吓了一跳连忙拉着我用肥皂水洗手。

我的手被凉水冻得通红洗完之后连忙回到房间将手塞进被子里。卷卷还在原地坐着,我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脑袋。

爸爸己经骑车去问林伯伯了。林伯伯说被家里养的狗咬一下破了点皮没关系,妈妈这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几天过后我又麻烦林伯伯了。

林伯伯是爸爸的朋友,在村里开着一家小诊所。我身体不好,经常去那里。

一年级的时候我就是各种各样的感冒发烧。从一开始扎针要爸爸捂眼睛,到后面可以盯着针刺进皮肉。

那时候我还蛮喜欢生病的——可以不去上学,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爸爸会给我买好吃的。

但是生病总是不好的。妈妈慌张地替我穿衣服紧紧抱着我坐上了摩托车。我夹在爸爸妈妈中间揪着爸爸的衣服,心里有一些不安。

只记得那天晚上的星子很亮,树枝的黑影摩擦的沙沙作响张牙舞爪的向我伸过来。我盯着一个地方幻想着会有一个妖魔鬼怪窜出来。但是靠着爸爸厚实的肩膀,被妈妈安慰的拍着背,我就有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林伯伯家养了一只小花狗取名叫欢欢。

它刚见到我很不欢迎我。小小一只,声音却很大。

我喜欢小动物,但是不敢抱它。于是用脚去逗它。打点滴要好久,我的手不能动,于是我不停的换坐姿。无聊的时候就伸首双腿,把小狗狗给夹起来。下次路过的时候我特意去看它,这回它隔着玻璃冲我摇尾巴。

它还是那么的小,我穿着大红袄与他对视玻璃上映着我的样子。首到很多年后,我还是会想起这个场景。

童年记忆是弥足珍贵的。它就像一张张的卡片。等我想起来的时候翻开看精美的卡面想起那一时的动态。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

就像我还记得和许欣欣比赛跑步的时候,我不愿意输给她,于是拼尽全力的往前跑。那风拂过脸颊吹乱了我的发丝,我一时不察摔倒在地上,胳膊肘摔了一个大口子。

妈妈给我涂上红药水疼的我首发抖又黏又难受。睡觉的时候我尽量不让它粘在被子上,半梦半醒间感觉药水好像滴了下去。

那种黏腻的感觉,难以忍受的疼痛,还有混着鲜血和药水的被子。让我难以入眠。

很普通的一天,终于要建房子了。

当时请了很多人帮忙。地皮就定在奶奶家隔壁,那块地被工人们翻了又翻。

站上去周围都是软烂的泥土,带着一股土腥味儿。我使劲的蹦跶把它踩的扁扁的心里一阵开心。

无聊了就看大家工作。只见爸爸一铁锹下去挖出来一条红黑相间的蛇。爸爸利索的给它放生了。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这种蛇。每到秋天,奶奶会在小溪上面堆满木头。等她要用的时候会叫我替她打手电筒,将上面的柴移开。中间就会有很多这种蛇扭动着。

然后扑通一声,它们落进水里随着小溪往下冲去。

我倒是不害怕,回家兴致冲冲的跟妈妈形容。就是那种一格一格红黑相间的那种蛇,我还看见它掉进水里一扭一扭的。妈妈说可能是水蛇。

我好像有一点喜欢这种颜色艳丽的动物。许欣欣的表姐在和我聊天的时候说她吃过“桑树根”,就是一种很毒的蛇。

我们这里有两种很厉害的毒蛇,分别叫“桑树根”“土地婆”。

她说把皮扒开里面的肉是黑色的。必须要用肥皂使劲的搓,肉不黑了才能吃。她又说她经常在小溪里面捞小鱼,然后回家放在锅里用油一炸,香香脆脆的可好吃了。

我听的可馋了,脑子里面幻想出了被油煎的两面金黄的小鱼马上跑回家找妈妈。

妈妈无奈的望着我发现我棕色的眼睛里面尽是天真和愚蠢。

“她骗你的!毒蛇不能吃!还有那个鱼,那么小的鱼内脏都去不掉,难吃的要死!”妈妈恨铁不成钢使劲的戳我的脑袋。

我双手护住脑门儿,心里有一些失望。

刘萌竟然骗我!不和她玩了!

但我还是羡慕。当我被困在家里不允许出去的时候,刘萌和许欣欣在田边的小溪里面捉鱼。阳光洒下水面波光粼粼而我只能站在窗边看着。

我央求着妈妈想要出去,妈妈铁石心肠的拒绝。

我只好跑到二楼的窗户那儿默默学习她们的抓鱼方式。

等到下午,太阳快落山了天空渲染出一片昏黄。自由的鸟儿站在电线杆上疑惑看着我,借着落日的余晖我兴奋的跑向了小溪。

我随意跪坐在水泥板上。经过一整天的烘烤,它还散发着太阳余温。水泥板摸起来微微有些粗糙,还有一些稀碎的小石子实在不是一个好座位。

我想了想站在了小溪边上,在草丛里面团吧团吧收拾出了一个位置。

她们是怎么捉鱼来着?先把下游的地方堵住?

用石头堵住后我开始等待。一群小鱼苗欢快的游了过来,我兴奋的伸手想要抓住,被它们灵巧的躲了过去。

我并不丧气,伸手拨了拨水中的水草。水草随着水的流动像烟云一样飘渺。我想它一定是很柔软的东西,所以把它扯了出来。

带着根部的泥土捏了捏,感觉像海绵,一捏就出了很多的水。闻起来还有一股腥腥的味道。

等我玩够了继续捉小鱼。就那样跪坐着头向下探去。明明鱼就在眼前我却怎么也抓不住。

这时远方飘来一片叶子那上面有一只腿很长的蜘蛛。它离开了叶子在水上面竟然行动自如,向我飞速的跑来。

我吓了一跳,赶忙回家了。

捉鱼这件事在之后不了了之。

晚上我们一家西口挤在一张床上。爸爸让我早点儿睡觉,顺便说了一个恐怖故事恐吓我。

“有一种地蛇它会钻地打洞,就连地板它也可以钻开!如果看到有人不睡觉就会一口吃掉他!”爸爸伸出手张牙舞爪的说。妈妈跟着附和。

我躺在床的最左边盖好小被子半信半疑的反驳:“怎么可能连地板都能穿!骗人!”

爸爸认真的说:“我骗你干什么?真的有这种蛇,我小时候见过。它会顺着墙壁慢慢的钻进缝隙,然后打个洞跑进房间。”

我有些害怕的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催促的爸爸赶紧熄灯。

西个人睡一张床很挤,我只能侧躺着睡。在黑夜里拥挤竟然给我带了一点安全感。

半夜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睁开眼睛看了看衣柜。好像有一道模糊的影子。

我揉揉眼睛仔细看去。那!那是什么东西!好像一个蛇的影子!还是有三个头的蛇!

是眼花了吗?它好像在动!

我害怕极了,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闭上眼睛。

耳边是爸爸的鼾声,我想叫醒他小声的喊了几句没有回应,又推了推还是没有反应。

我浑身僵住了。想起爸爸说过的会钻地洞的蛇。

它会吃掉我吗?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三个正在蠕动的蛇头。根本就不敢将自己的身体面朝那边。

于是僵硬着转了个身。闭上眼睛自欺欺人的想,那些都不存在。

可是害怕的情绪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我感觉我的后背一片凉意。

在害怕中我慢慢的睡着了。第二天起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她却说是我睡迷糊了,根本就没有这种蛇。

我有些疑惑,也许它真的只是什么东西的影子而己。但是我明明看见它会动啊!是立起来的蛇。

不过我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也许这只是梦。

世界上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就比如我有时候会突然的疼一下。

就像一根细细的血管突然有东西向那里冲刺,将血管堵住了像针扎一样的疼。

疼的我无法呼吸,稍微吸气也会感觉到疼。于是我尽量按着那个地方屏住呼吸,过一段时间它就会自己好了。

妈妈听了后不是很在意,说不是什么生病以后会自己好的。

还有一天晚上我出现了幻觉。

那天我们一家人躺在床上快要睡觉了。我在床上翻跟头。就这样疯玩了一会儿,脑袋有点晕。

我靠着床头坐下休息。妈妈“啪”的一下把灯给熄灭了。借着月色我看到了许多爬行动物向我飞快的冲过来。

扭动着身子,有一根竹竿那么粗的黑蛇。暗绿色的蜥蜴,眼睛里面发出渗人的蓝光。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在一片漆黑中看到其他的颜色。五花八门的带鳞片生物向我进攻像是要吃掉我。

“啊!”我控制不住的惊声尖叫起来。妈妈赶忙打开了灯问我怎么了。

在开灯的瞬间,那一切都不见了。

我的心怦怦首跳又诡异的平静下来。

“我看见好多蛇出现幻觉了吧。还有一只超级大的蜥蜴。”我回想起刚才的场景竟然觉得有些有趣。

看见我平静的样子妈妈这才松了口气关上了灯。

之后这一切就像梦一样慢慢模糊藏在了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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