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稀客啊！”王时越看见肖澈来公司，忍不住调侃。
自从玖一出院之后，他极少在公司露面。被拍到都是在超市或者医院的路上，但始终没有媒体捕捉到玖一的镜头。
肖澈把墨镜摘下，眼神淡淡扫了他一眼：“你嘴还是这么多。”
“那可不。”王时越走过来，拍拍他肩膀，笑得一脸欠揍，“看你那样，怕是快成‘家属代表’了吧？玖一现在怎么样？”
他问得轻松，眼里却带着真诚的关心。
肖澈顿了下，眉宇间那点锋利悄然褪去：“恢复得挺好，情绪也稳定。她最近睡眠还不错。”
“那就好。”王时越点点头，表情难得认真，“她那时候送去急救，我真的以为……”
他没说完，肖澈也没接。
两人沉默了一瞬，气氛却没有僵。反倒是这份沉默里，包含了某种兄弟间无需言明的默契。
“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复工？还是……准备再发个律师函？”王时越半开玩笑地问。
“不是，”肖澈目光淡然，却带着隐约锋芒，“我来拿点东西，顺便跟傅森还有你，谈一谈接下来的安排。”
Sam在玖一脱离出院之后没多久便回了美国，他走的时候跟玖一说：“好好享受自己的假期，过一次正常人的生活。”
会议室里，窗帘半掩，投影仪亮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
傅森最先到，随手把几份资料扔到桌上，翻开一页，“老实说，这一次可是真消停了。”
肖澈站在白板前，修长手指在笔上转了一圈，没答话。他将一个文件夹放在桌上，声音清冷利落：“我知道肖氏的其他产业和你们也没关系，S&C目前来看己经恢复正常的运营了。你们就正常往下走就对了，Sam走的时候给我留一些资料，你们看看吧。“
肖澈把资料推给他们两人。
“我靠！”
“真的假的？“
“Sam交待了，具体的资料在玖一那边。但现在她才刚恢复，我不想和她提这个事情。我打算休假带她出去玩玩，所以还想说你们帮我盯着。”肖澈目光沉稳，声音严肃。
“行，你先好好休息吧。”
“不过这涉及你爸那边……”
肖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恐怕就是玖一一首没跟我说的原因吧。”
傅森挑了挑眉：“所以你打算私下出手？”
肖澈没避讳，点头：“该断了！”
会议室短暂陷入静默。窗外风吹过，卷起一角窗帘。
“这一次，认真了？”王时越突然开口。
“嗯，认真的，过一辈子的。”
傅森笑了声，语气却极轻：“恭喜恭喜！”
————
临时决定的旅行，没有路线，也没有目的地。
肖澈和玖一从京北开车往北，沿着山路一路往远处走。初夏的风吹开山楂树，路边零散的野花随风摇曳，蓝天白云仿佛近得能碰到。
“你确定我们不是迷路？”玖一偏头看他。
肖澈握着方向盘，侧脸沉静，唇角却带着一点笑意：“有导航。就算迷路，也还有我。”
又到了夏天，一年了。
她没说话，靠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山野。风吹得她发丝有些乱，她却没有伸手去整理。任凭那份随性落在阳光下。
他们在一个山间小镇停下。镇子很小，铺着青石板的小路穿过茶馆、客栈和老旧的书局。空气里是槐花的香，还有手工糖饴的甜。
两人拖着行李沿着青石板街道慢慢走，镇子安静得出奇，只有脚步声落在碎石上，偶尔有猫从屋檐跳下，在脚边一闪而过。住进的是一间靠河的老民宿，木窗打开就是清澈潺潺的水声，风一吹，水面上泛起点点碎光。
肖澈的相机没停过，一会儿拍她撑伞走在老街尽头的背影，一会儿拍她在茶摊前皱眉喝苦茶的神情。他总说自己是个不会拍风景的人，因为她比风景更值得留住。
“在这里住几天吧，挺舒服的。”
玖一转头看着肖澈，那一眼却迷乱了他的思绪。
她的五官是那种极干净的冷美型，眉尾斜飞，眼睫纤长，睁眼时眼神凌厉如刀，垂眸时却似一泓静水。她的皮肤偏冷调的白，在自然光下几乎泛着瓷感，仿佛不属于这尘世的颜色。
鼻梁挺而不锐，唇线清晰，却并不刻意涂抹颜色，只是素唇微抿，便自带几分疏离气息。她不笑时显得难以接近，却一旦微笑起来，眼尾便会泛出柔光，像是寒冬骤然融化的冰雪，令人猝不及防。
哪怕只是随手将长发挽起，露出清瘦的颈线，也让人移不开眼。
“喂，发什么呆？”玖一伸手在肖澈面前晃了晃。
“被你迷住了。”肖澈把手里的相机给她看，她在她相机里是那么的鲜活。像是画中人落入了现实。那是一种不动声色的艳丽，既不张扬，也不自谦，自成一派锋芒。
玖一有些害羞，自顾自的往前走。
“你说住这里？”
“嗯，空气挺好的。”
“行！”
“对不起，我们今天只剩最后一间房了。”前台小姑娘一边敲键盘，一边抬头看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是大床房。”
“要不，我们换一家？”他低声问。
“不好意思，我们整个镇只有我们一家酒店。“前台小姑娘并没有认出肖澈，只觉得这两人莫名的养眼。
他嘴角动了动，没接话。
“行了，住吧。”她自顾说完，拿过房卡，步伐干脆利落地上了楼。
房间不大，布置倒是温馨，木质地板、温白灯光，还有一床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大床。
她换鞋进门，拉开窗帘看外头夜景，背影被灯光拉得修长。肖澈站在门口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笑了笑，关门落锁。
气氛莫名其妙有些微妙。
“我洗澡。”她忽然说了一句，转身走进浴室。
门一关，水声哗啦啦响起来。他坐在床边，一只手撑着后脑勺，整个人往后仰着，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他笑了笑，挺幸福的。
浴室门“咔哒”一声开了。
雾气从门缝散出，她裹着浴巾走出来，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头，水珠顺着锁骨滑落，滴进浴巾边缘。
她低着头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向行李箱，像是忘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肖澈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等她靠近的那一刻，他终于站起身，从后面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她一愣，没回头：“肖澈……”
“觉得我是君子？还是小人。”他的声音低沉，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没推开，也没回应。浴巾松松地搭在身上，露出半寸光洁的背脊，他的指尖只需前移半寸，就能触碰到她的肌肤。
水珠从她耳垂滑下来，他抬手替她拂去，却像点燃了一根火柴。
她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眼里像藏了夜色，也藏了克制许久的情绪。
“君子小人一线之间！”她轻声问。
“啧！嘴挺硬！”。
没有铺垫，没有犹豫。
她的唇瓣被他含住，带着刚洗完澡的甜味和温度。她惊了一下，下一秒却捏紧了他的衬衣，像是终于卸下防线。
他吻得很用力，像是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都吞咽进这场拥抱里。
她被他压在床边，肖澈喘息渐乱：“我去洗澡……”
“那我要等你吗？”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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