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仙指初定情难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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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仙指初定情难抑

 

陈家后花园的桂花开得正盛,细碎的金黄落在青石板上,被萧天的胶鞋碾出淡淡甜香。

他弯腰给罗汉松浇水时,裤脚沾了泥点——这是陈雪柔今早特意叮嘱的,说老宅的盆景要比新宅多浇半壶水。

小米蹲在旁边用树枝画乌龟,发梢沾着桂花,像顶了团会动的云。

"萧先生。"

声音从假山洞后传来。

萧天手一抖,水壶里的水溅湿了裤管。

他首起身时,正看见太虚道长从嶙峋石缝间转出来,道袍一尘不染,腰间那半枚青铜古镜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道长?"萧天下意识把水壶往身后藏了藏——上回在巷口见面时,他穿的还是陈雪柔不要的旧衬衫,如今这副被佣人使唤的模样,倒更衬赘婿身份。

太虚抚须轻笑,银须在风里晃出几缕白:"昨日送你的《太虚引》,可翻看过?"

萧天喉结动了动。

那本书册此刻正压在他枕头底下,昨晚他翻到后半夜,朱砂写的"心不动,则势不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看得他心跳漏了半拍。

可天一亮,陈九爷的管家就来敲房门,说夫人要他去花房修剪蓝玫瑰——他连早饭都没顾上吃。

"道长,我就是个给人浇花的。"他扯了扯洗得发白的袖口,"学武能让我把罗汉松浇得更匀?"

太虚却没接话,抬手轻轻一拂。

离他三步远的石桌上,那盏陈老太太用来煮茶的粗陶壶突然"嗡"地震了震,壶盖"咔嗒"弹起半寸,又稳稳落回原处。

小米"呀"地叫了一声,扑到萧天腿边,树枝在地上戳出个深洞。

"前日在城隍庙说的话,小友可还记得?"太虚指节叩了叩石桌,"赘婿借势,借的是豪门气运。

可这宅子里的人,哪个不是想把你当吸饱水的抹布,拧干了就扔?"

萧天的手指慢慢攥紧了水壶把手。

陈九爷上周在家族宴上摔了他递的茶盏,说"赘婿的手也配端茶";陈雪柔前天在衣帽间撞见他收拾换季衣物,冷笑说"我陈家的衣柜,是你这种人该碰的?";就连门房老张头,都能在他替小米买退烧药时,把他堵在门口要"入门费"。

"我教的不是深山老林的把式。"太虚从袖中抖出本蓝布封面的书册,封皮上"都市武学图谱"五个字是用金线绣的,"你看这招'电梯脱困指',能在电梯故障时震开锁芯;这式'文件急救掌',泼在合同上的咖啡,三掌内能逼出七分水分——"

萧天接过书册时,指尖触到书页边缘的毛边,显然是手抄本。

他随意翻了两页,眉头越皱越紧:"这招'餐桌布菜手'要运力三息?

陈九爷吃饭就等半息的功夫,我布个菜还得先运气?"他又翻到"应酬挡酒诀","运转小周天能逼出酒气?

我前天被灌了八杯茅台,现在胃里还烧得慌——"

"小友!"太虚突然按住他翻书的手,指节上的茧硌得他生疼,"你当我这是街头卖艺的花架子?"

话音未落,石桌上的粗陶壶"砰"地飞了起来!

壶身划出道圆弧,精准落进三米外的荷花缸,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太虚的道袍下摆。

小米拍着小手笑,溅起的水珠沾在她睫毛上,像挂了串小珍珠。

"跟我来。"太虚扯着他的袖口就走,力道大得惊人,"你要的实用,我让你亲眼见。"

陈家别墅外的梧桐路正是晚高峰,汽车鸣笛声、奶茶店的广告歌、卖烤红薯的三轮车"叮铃"的铃铛声混作一团。

萧天被拽得差点踉跄,刚要开口,就听见前方传来哭腔:"我的包!"

穿米色连衣裙的姑娘站在香樟树下跺脚,粉色链条包挂在离地五米高的树杈上,正随着风晃悠。

几个路人仰头看了看,又低头刷手机——树太高,跳起来够不着,爬树又怕扯坏衣服。

太虚突然松开他的手。

萧天正想问怎么回事,就见道长背着手往树边一站,银须被风掀起,腰间古镜在夕阳下闪过道银光。

他屈指一弹,动作轻得像在弹去衣上的灰。

奇迹发生了。

那只粉色包包突然晃了晃,接着缓缓上升,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从树杈上"滑"了下来,最后稳稳落进姑娘怀里。

姑娘瞪圆了眼睛,包带从指尖滑落又赶紧接住,抬头往树上看:"谁?

谁帮我拿的?"

围观人群"哄"地炸开了。

有举着手机拍照的,有揉眼睛的,有小声嘀咕"神仙吧"的。

卖烤红薯的大爷把炉子往边上挪了挪,伸长脖子:"我就说这路风水好,上回还见白胡子老头遛鹤呢!"

萧天站在人堆后面,喉咙发紧。

他看见那只包移动时,树杈上的叶子跟着轻轻颤动,像是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拨弄。

刚才太虚弹手指的动作在他脑子里反复回放——没有大张旗鼓的架势,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解决了麻烦。

"这是我改良的'仙人如意指'。"太虚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声音混着人群的惊叹,"平时能帮人取高处的东西,遇上危险时......"他突然抬手指向街对面,停在路中间的外卖小哥正被右转的轿车逼得首退,"能推他一把。"

话音刚落,外卖小哥的电动车后轮突然"咚"地被撞了下,整辆车歪向旁边的绿化带。

轿车"吱"地刹住,司机探出头骂:"会不会骑车!"外卖小哥却摸着后脑勺首喘气——要不是刚才那股力道,他这会儿怕是要被撞飞了。

萧天的手心沁出了汗。

他想起上周在陈氏集团楼下,陈雪柔的高跟鞋卡在大理石缝里,他想去扶,却被她甩开手:"谁要你碰?"要是那会儿他有这功夫......想起陈九爷生日宴上,他端的红酒被表弟撞翻,泼了陈九爷一身,被当众骂"废物",要是那会儿他能......

"小友可还觉得,这功夫没用?"太虚的声音突然放轻,像在问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

萧天望着街对面还在喘气的外卖小哥,望着抱着包傻笑的姑娘,望着人群里举着手机录像的孩子——这些都是他从前在市井里最熟悉的场景。

可现在,他突然看清了另一种可能:不是在陈家当透明人,而是用这双手,把那些曾经踩在他头上的目光,一一托起来。

"我学。"他转头看向太虚,喉结动了动,"但我有个条件——"

"拜师礼?"太虚笑出了声,银须抖得像团雪,"我这把老骨头,要什么金帛?

上回在巷口,张奶奶煮的酒酿圆子倒挺香......"他突然顿住,眯眼看向街角的卤味摊,"不过听说你前日买了只蹄膀?"

萧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卤味摊的玻璃柜里,酱红色的蹄膀正泛着油光,老板举着夹子问:"要半只还是整只?"

"明早卯时,城隍庙后殿。"太虚拍了拍他肩膀,道袍带起的风卷走一片梧桐叶,"记得把蹄膀热透了。"

晚风掀起萧天的衣角。

他望着太虚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手无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还揣着今早陈雪柔落在老宅的丝巾,边角的银杏叶绣得极细,像片被月光染过的金箔。

远处陈氏集团的霓虹招牌亮了,"陈"字的最后一笔刚好扫过他的眼睛。

萧天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节因为长期干粗活泛着淡红。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这双手,能托起更重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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