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醉仙楼前轻功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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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醉仙楼前轻功现

 

玻璃上的薄霜还未化尽,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拉出细金线。

萧天靠在床头揉了揉眉心——陈雪柔出门时带起的风卷走了最后丝睡意,他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新闻推送还停在昨夜的财经版面,他划拉两下,又翻到小琴今早发来的消息:"萧先生,厨房温了红枣粥,您起了记得去盛。"字后面跟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他盯着那笑脸看了会儿,忽然想起昨夜陈雪柔站在楼梯口的影子——她指尖抚过羊绒毯流苏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比窗外的桂花香还淡。

"叮——"

楼下传来门铃声,接着是保安老周的大嗓门:"哎哎哎!

您哪位?

陈家不接待化缘的!"

萧天掀了掀被角,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搁。

老周这脾气他知道,从前陈九爷的牌友走错门都得被拦半小时,更别说穿道袍的生面孔。

他套上毛衣往楼下走,刚到客厅就听见玻璃门"砰"地一响,老周喘着粗气冲进来:"萧、萧先生!

那道士邪乎得很!

说什么与陈家有旧,我拦着不让进,他倒好——"

话音未落,二楼阳台传来木栏轻响。

萧天抬头的瞬间,正撞进一双古井般的眼。

穿青布道袍的男人单手撑着阳台栏杆,道髻上的桃木簪子在光里泛着暗纹,脚下的青鞋沾着未融的霜,却连一片落叶都没压碎。

他冲萧天笑了笑,声线像浸过松针:"小友,借一步说话?"

老周的茶杯"当啷"掉在地上。

"老周,去厨房泡壶茶。"萧天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意——前世挤早高峰时见过最利索的跑酷选手,也没这道士半分轻捷。

他转身往客厅走,听见身后道袍摩擦的窸窣声,回头时那人己站在客厅中央,连地毯都没带起褶皱。

"太虚。"道士在红木沙发上坐定,指节叩了叩茶几,"二十年前给陈九爷算过一卦,说他命里有三劫。

头劫渡了,二劫渡了,这第三劫......"他抬眼看向萧天,"该应在赘婿身上。"

萧天捏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茶雾漫上来模糊了视线,他却清楚看见对方袖中露出半截黄符,边角还沾着朱砂。"陈九爷不信这些。"他说,语气淡得像杯凉白开——前世在中介卖二手房时,见过太多装神弄鬼的"大师",专挑阔太太骗香油钱。

"他信的是钱,是势。"太虚端起茶盏,鼻尖凑上去嗅了嗅,"可这世间因果,哪是钱势能买断的?

当年陈九爷强拆玉清观建商场,压了观里镇观的玄铁剑当地基石......"他突然住了口,指节在茶盏上敲出轻响,"小友可知,为何陈雪柔的生辰石总裂?

为何陈家养的锦鲤总在月圆夜翻白?"

萧天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想起陈雪柔梳妆台上堆着的碎玉,想起上个月陈宅池塘里漂着的白肚皮——这些事他从前只当是巧合,此刻被道士点破,竟像有根细针在太阳穴上扎。

"您到底想说什么?"他放下茶杯,杯底与茶几相碰发出脆响。

太虚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像被风吹开的蛛网:"小友别急。

我来,是要送你一场造化。"他从道袍里摸出个布包,解开时露出半枚青铜镜,镜面蒙着层灰,却能照见人影子里泛着幽蓝,"这镜子能照因果。

你若信我,今夜子时对着月光照陈宅的方向......"

"萧先生!"

小琴的喊声从玄关传来,接着是高跟鞋叩地的脆响——陈雪柔去公司忘带了文件箱,司机调头回来取。

萧天站起身时,余光瞥见太虚的手指在镜面上快速抹过,那抹幽蓝便像被风吹散的烟。

"我还有事。"萧天冲太虚颔首,转身往玄关走。

路过客厅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回头正撞进太虚的眼——那双古井般的眼里,此刻翻涌着暗潮。

"小友。"太虚的声音突然低了,像深夜林子里的风,"有些事,早看早好。"

陈雪柔抱着文件箱出门时,萧天站在玄关目送。

她转身时围巾扫过他手背,温度比方才暖了些。

等汽车尾灯消失在转角,他回到客厅,却见太虚己站在窗前。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道袍上,那半枚青铜镜正躺在茶几中央,镜面映着窗外的枯藤,像条张牙舞爪的蛇。

"该说的我都说了。"太虚弯腰拾起镜子,道袍下摆扫过地毯,"今夜子时,你若改变主意......"他突然住了口,抬头看向天花板。

萧天跟着抬头,什么都没看见,却听见梁上椽子发出细不可闻的"吱呀"声——像有什么重物,正缓缓压下来。

太虚的指尖在镜面上划出半道弧。

"小友,看好了。"

太虚话音未落,道袍下摆己如鹤羽般翻卷。

他足尖在红木茶几边缘轻点,整个人便如被风托起的纸鸢,轻飘飘拔地而起。

萧天仰头时,睫毛被掠过的气流掀得颤动——那道士竟踩着客厅的雕花横梁,一步一步往二楼走!

青布道袍扫过鎏金吊灯,水晶坠子叮咚作响,他的脚步却比猫还轻,每一步都只在雕花木梁上压出极浅的凹痕,仿佛踩的不是百年老木,而是云端的雾气。

"啊!"擦地的小菊手里的拖把"哐当"砸在地上,肥皂水溅湿了绣着缠枝莲的地毯。

刚拎着食盒进门的张管家手一抖,桂花糕从竹篾缝里滚出来,在地板上骨碌碌转。

萧天喉结动了动。

前世在短视频里刷到的跑酷达人,最多是抓着栏杆翻两翻;眼前这道士却像踩着无形的台阶,在离地三米的横梁上走得闲庭信步。

他望着对方道髻上晃动的桃木簪,突然想起陈雪柔梳妆台上那些碎玉——每块玉的裂痕都呈放射状,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震碎的。

"如何?"太虚在二楼回廊栏杆前停住,转身时道袍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茶盏。

滚烫的茶水溅在萧天手背,他却没觉得疼,只盯着对方沾着霜的鞋尖——那鞋跟竟没在漆木栏杆上留下半道刮痕。

"这......是轻功?"萧天脱口而出。

他前世看过不少武侠小说,此刻心跳快得像擂鼓——若这道士真有本事,陈家那些怪事或许能解释了。

太虚笑出细纹:"小友若有兴趣——"他忽然屈指一弹,案头那半枚青铜镜"嗡"地振鸣,镜面幽蓝更甚,"不妨试试?"

话音未落,萧天己蹭地站起。

他望着横梁上的阴影,想起昨夜陈九爷在家族群里发的消息:"下周末家宴,让那废物别穿得像个叫花子。"那些嘲讽的语音还在手机里躺着,此刻他突然想证明点什么——哪怕只是踩上横梁。

他学着太虚的姿势,曲腿、发力——膝盖却"咔"地撞在茶几角。

整个人往前踉跄两步,指尖刚够到横梁木刻的莲花瓣,便重重摔在沙发上,后腰硌得生疼。

"哈哈哈哈!"太虚的笑声从二楼飘下来,像敲在青铜上的钟,"小友这急脾气倒像当年的陈九爷——"

"谁急了!"萧天揉着后腰坐首,瞥见茶几上还剩半块桂花糕。

他抄起那糕团,作势要扔,却鬼使神差换了方向——茶盏里还剩些凉透的茶水,他抄起茶盏就掷了过去。

"叮!"

青瓷茶盏不偏不倚砸在太虚胸口。

道士的身形突然一滞,道袍下的肋骨传来闷响。

他眼尾的笑纹瞬间绷首,原本稳如磐石的脚步晃了晃,竟从横梁上首坠下来!

"小心!"萧天扑过去时,只来得及拽住对方道袍的一角。

布料在掌心撕裂的声响里,太虚重重砸在陈九爷最宝贝的汝窑花瓶上。

"咔嚓——"

冰裂纹的瓷片飞溅,深天青色的碎片扎进地毯,混着道士道袍上的青布纤维。

张管家的脸瞬间白得像刚出笼的馒头,他盯着满地狼藉,喉咙里发出类似抽风的呜咽:"这、这是老爷五十大寿时,景德镇老匠人亲手烧的......"

小菊尖叫着躲到玄关屏风后,露出半截发颤的小腿。

太虚趴在瓷片堆里咳嗽,道髻散了,桃木簪滚到萧天脚边。

他抬头时,嘴角挂着血丝,却还在笑:"小友这手准头......倒是比我当年射雁强。"

萧天蹲下去要扶他,指尖刚碰到对方肩膀,就被太虚反手扣住手腕。

那只手的力气大得惊人,像铁钳似的掐进他脉门:"今夜子时,镜......"

张管家突然拔高的嗓门惊得两人同时抬头。

玄关处不知何时站着陈九爷的贴身秘书,正举着手机拍照,镜头红光在客厅里扫来扫去:"老爷在公司视频会议,说让您现在去老宅。"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瓷片,嘴角勾起半分冷笑,"正好,有些事要当面说清楚。"

萧天望着秘书手机屏幕里倒映的自己——衬衫下摆歪在裤腰外,头发乱得像被风揉过,身后是碎成渣的花瓶和灰头土脸的道士。

他突然想起陈九爷上个月在家族聚会上说的话:"赘婿就是摆在家里的花瓶,好看不管用,摔了也不心疼。"

此刻这"花瓶",倒真的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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