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梧桐叶在地面碎成金斑时,萧天己站在金玉会所的雕花门前。
他抬手按响门铃,指节触到冰凉的黄铜,想起昨夜陈九爷揉着太阳穴说"盯着小姐行踪"时的疲惫——看来那位高傲的陈小姐,并非表面上那么无坚不摧。
会所门开得比往常快,王经理西装笔挺地候在门内,额头却沁着细汗:"萧姑爷里边请,张队长己经到了。"他伸手引路时,袖扣闪了闪,是新换的镶钻款——萧天记得上周这位置还挂着块旧玉,看来昨夜有人送了厚礼。
会议室里,穿警服的男人正端着茶盏看窗外。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时眉峰倒竖,警帽檐在脸上投下阴影:"就是你?"
"张队长。"萧天拉椅坐下,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文件——最上面那张是张公子在酒吧被打后的验伤报告,照片里青年左眼肿得只剩条缝,日期正是三天前。
王经理立刻凑过去,指尖戳着文件页脚:"那日酒局,萧姑爷说'有些公子哥该学懂事',当时张公子也在座......"他喉结滚动,"后来张公子就被打了,我这做下人的,实在怕牵连会所......"
张捕头"啪"地合上文件夹,茶盏重重磕在木桌上:"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你倒说怕牵连?"他站起身,警服肩章蹭过墙面挂画,"走,跟我去陈家!"
"张队长!"王经理慌忙拽住他胳膊,指尖发颤,"陈九爷今早就在新酒店筹备开业......"
"正好!"张捕头甩开他的手,警靴碾过地毯,"一并带回来!"
金玉会所的落地钟敲响十点时,陈家新酒店的宴会厅里,香槟塔正反射着水晶灯的光。
陈雪柔穿着月白礼服站在主桌前,指尖掐着请柬边缘,指甲盖泛出青白——半小时前阿强悄悄告诉她,父亲派去查周氏的人被截了胡。
"各位!"陈九爷拄着檀木拐杖走上台,声音洪亮得像敲铜锣,"陈氏新酒店......"
"哐当!"
宴会厅双开门被撞开,穿警服的人涌进来,水晶灯在他们头顶晃出冷光。
张捕头扯着警帽推到后脑勺,目光扫过主桌:"萧天,陈九爷,跟我们走一趟。"
现场死寂。
有服务员撞翻了托盘,银勺掉在地上叮铃作响。
陈雪柔攥着请柬的手突然松开,红色烫金卡片飘落在地。
"凭什么?"陈九爷拐杖重重敲地,"我陈氏犯了哪条法?"
"上面有令。"张捕头从腰间掏出手铐,金属碰撞声刺得人耳朵发疼,"具体罪名,到局里再说。"他转向萧天,"自己伸左手还是右手?"
萧天没动。
他望着陈雪柔——她正从台侧往下跑,高跟鞋在台阶上磕出急促的响,却被两个保安拦在三米外。
小琴从人群里挤出来,扒着最近的椅背,指节白得像要断了。
"张队长。"萧天扯了扯皱巴巴的领带,"给我十分钟,打个电话。"
"没门。"张捕头拽住他胳膊,力度大得近乎发泄,"走!"
陈九爷被两个警察架着往外走,拐杖"当啷"掉在地上。
他扭头吼向人群:"看什么!
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可没人动,宾客们像被按了暂停键,连香槟杯都停在半空中。
警车鸣笛响起时,小琴终于挣脱保安,追着车跑了两步。
她的围裙口袋里,手机还存着前日录的音——那是萧天说"陈氏利益"时的声音,此刻被警笛声撕得粉碎。
车队刚转过酒店街角,刺耳的刹车声突然炸响。
一辆黑色轿车斜着停在路中央,轮胎摩擦地面的焦味钻进车窗。
三个穿西装的男人同时下车,最左边的李总助拍着警车引擎盖:"暂停执行!"
张捕头摇下车窗,脸色骤变:"李、李总助?"
"曹秘书的意思。"中间的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袖扣闪着和王经理同款的钻光,"赵主任也来了。"
最后下车的赵主任没说话,只把公文包往警车顶上一放。
包扣弹开,露出半张盖着红章的文件。
警车里,萧天隔着铁栅栏望着他们。
李总助转身时,他看见对方西装内袋露出半截请柬——是陈家新酒店的开业帖,烫金的"陈"字在阳光下泛着暖光。
"萧先生。"李总助突然看向他,目光穿透车窗,"您可能得跟我们去趟宴会厅。"
警车缓缓调头时,萧天摸了摸后颈——那里有个淡粉色的疤,是前世送外卖被电动车撞的。
他突然笑了,指节抵着车窗,哈出的白雾模糊了外面的人影。
此刻的陈家宴会厅里,挂钟的分针正指向十二。
李总助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曹秘书低头整理袖扣,赵主任提着公文包,三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像三把即将劈开阴云的刀。
(http://www.00ksz.com/book/bij0d0-39.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00ksz.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