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约会生隙,酒楼遇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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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约会生隙,酒楼遇冷

 

月洞门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萧天捏着茶盏碎片的手指微微发疼。

主宅正厅的窗纸还透着暖黄的光,陈雪柔的话像根细针,顺着门缝刺进他耳朵里:“装聋作哑……”

他摸了摸风衣内侧的银戒,那是穿越时随身带来的旧物,边缘磨得发亮。

前世做销售时,客户总爱盯着这枚戒指冷笑:“就这破铜烂铁,也配谈合作?”现在倒好,陈雪柔嫌他连“搬主宅”这点体面都不肯配合。

第二日家宴设在陈氏老宅的八角厅。

萧天换了件深灰西装——小琴昨夜特意送来的,说主宅的长辈们最讲究衣装。

他推开门时,陈雪柔正站在厅中央插花,月白真丝裙上坠着珍珠扣,发间玉簪折射出冷光。

“来了。”她头也不抬,指尖捏着支素白牡丹,“阿爹问起搬主宅的事,你怎么说?”

萧天顿了顿:“听您的。”

陈雪柔的手猛地一抖,牡丹花瓣扑簌簌落了两瓣在青瓷瓶里。

她侧过脸,眼尾压着薄怒:“我让你主动提,不是让你当应声虫。”

“为什么要搬?”萧天实话实说,“偏院清净,也不碍着谁。”

“不碍着谁?”陈雪柔冷笑一声,玉簪在发间划出锋利的弧,“你当主宅是给你住的?是给陈家体面!阿爹宴请宾客时,总不能说‘我女婿还住在偏院’——传出去,当我们陈家容不下个赘婿?”

她转身时,珍珠扣擦过萧天手背,凉得像块冰。

八角厅的檀香突然浓得呛人,萧天看着她绷紧的后颈,突然想起前世客户拍桌骂他“没脑子”时的模样。

原来不管哪个世界,“体面”这两个字,总有人比他更在乎。

家宴开始后,陈九爷果然提起这事。

“雪柔说你想搬主宅?”老人夹了块东坡肉,肥肉在瓷盘上颤巍巍的,“既然是自家人,西厢那间就收拾出来。”

萧天刚要开口,陈雪柔抢先道:“阿爹,他……”

“我觉得偏院挺好。”萧天打断她,“主宅人多,怕扰了长辈清净。”

厅里瞬间静得能听见银匙碰碗的轻响。

陈九爷的筷子悬在半空,肥肉“啪嗒”掉回盘里,油渍溅在桌布上,像朵开败的花。

陈雪柔的指甲掐进掌心,指节泛白,眼底的光“唰”地暗了下去。

散宴时,陈雪柔没等他。

萧天看着她的车尾灯消失在转角,摸出手机——她的微信对话框停在三天前的“晚归不用等”,此刻多了条新消息:“回别墅再说。”

小别墅的落地灯亮着,陈雪柔蜷在沙发里,高跟鞋歪在地毯上。

见他进来,她抓起茶几上的合同摔过去:“这是主宅西厢的钥匙,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我没别扭。”萧天弯腰捡起合同,封皮印着“陈氏物业租赁协议”,“搬主宅要签租赁?”

“那是走个形式!”陈雪柔站起来,发簪不知何时松了,几缕碎发黏在额角,“你就这么怕被人说靠陈家?前世要饭的命,现在倒端起架子了?”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萧天心口。

前世他确实蹲过快餐店门口吃免费汤,可穿越后他连陈家一粒米都没多拿。

他望着陈雪柔发红的眼尾,突然不想解释了——有些事,说破了反而更难堪。

“随便你。”陈雪柔抓起手包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又回头,声音软了些,“明天我要去集团开会,你……别等我吃饭。”

门“砰”地关上,萧天站在客厅里,听着楼上的脚步声渐轻。

冰箱突然“嗡”地响起来,他拉开冰箱,最上层摆着盒未拆封的燕窝——小琴今早送来的,附了张字条:“萧先生,夫人说这是印尼的血燕,您胃不好,记得炖了喝。”

字迹歪歪扭扭,像小学生写的。

萧天摸着字条边缘的褶皱,突然笑了。

前世租屋的冰箱里总塞着泡面,现在倒有人惦记他的胃。

他把燕窝放进炖盅,水汽漫上来时,模糊了玻璃上的雾气。

这晚他睡得不太安稳。

半梦半醒间,忽而看见前世的客户拍桌子,忽而看见陈莺儿在凉亭里眼睛亮晶晶地说“你别骗我”。

闹钟在六点整响起时,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翻身摸出手机——陈雪柔的对话框还是“晚归不用等”,没有新消息。

驱车去“福满楼”的路上,晨雾还没散透。

萧天扫过街道两旁的商铺:左边是新开的奢侈品店,右边是连锁咖啡,十字路口的车流量能排到三个红绿灯。

他摸了摸方向盘,前世做销售时练出的敏锐又冒了头——这地段,租金至少八万起,陈九爷“赏”他的酒楼,位置倒挑得精。

“福满楼”的鎏金招牌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萧天推玻璃门时,门轴“吱呀”响了声,惊得前台的招财猫晃了晃爪子。

大堂里空荡荡的,十二张红木圆桌擦得锃亮,却连张菜单都没摆。

他走到后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碰!”的脆响,混着粗哑的笑:“老周,你这牌打得跟你媳妇似的——磨叽!”

推开门的瞬间,六个穿制服的伙计全僵在原地。

麻将桌中央堆着零散的百元大钞,切好的土豆丝泡在水盆里,血水混着清水漫到地砖缝里。

“萧、萧先生?”管账的老周擦了擦额头的汗,麻将牌在他手里咯咯响,“这……这不是还没到饭点么?”

“午市十一点营业。”萧天看了眼手表,九点十七分,“你们在准备什么?”

老周张了张嘴,旁边切配的小年轻抢着道:“我们……我们在排练新菜!对,老板说要创新,我们研究新菜式呢!”

“研究菜式需要麻将?”萧天弯腰捡起张红中,牌面沾着油渍,“还是说,陈九爷给的薪水不够,要靠赌博贴补?”

伙计们面面相觑,没人敢接话。

老周的喉结动了动:“萧先生,这酒楼……本来就没什么客人。您看这菜单——”他翻出本烫金菜谱,第一页是“佛跳墙”标价八千八,第二页“雪花牛肉”六千六,“陈先生说,要做高端,可这地段……谁来吃?”

萧天捏着菜谱的手紧了紧。

前世跑餐饮客户时,他见过太多这样的“高端局”——菜价标高,服务摆谱,最后把客人全吓走。

陈九爷把这么个烂摊子丢给他,是想看他怎么收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显示是小琴的号码。

“萧先生,”小琴的声音带着急,“夫人让我转告您,陈氏集团行政部来电话了,说您下午三点去集团报到,具体岗位……具体岗位等您到了再说。”

萧天望着后厨里东倒西歪的菜筐,听着电话里小琴急促的呼吸声,突然笑了。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麻将桌上投下一片亮斑。

他把红中拍回桌上,指节敲了敲桌沿:“从今天起,午市加推三十块的工作餐。去把菜单改了,十点半前我要看到新价目表。”

老周张了张嘴:“可陈先生说……”

“陈先生没说不让赚钱。”萧天转身往外走,皮鞋跟敲在地砖上,“赚不到钱,你们连麻将都打不起。”

出了酒楼,他抬头看了眼“福满楼”的招牌。

鎏金大字在阳光下有些刺眼,像把悬着的刀。

手机又震了震,是陈雪柔的消息:“集团新部门缺人,阿爹让你去试试。”

萧天盯着屏幕上的字,摸了摸风衣内侧的银戒。

风卷着桂花香钻进衣领,他理了理西装下摆,坐进车里。

后视镜里,酒楼的玻璃门被伙计推开,老周举着新菜单跑出来,阳光照在菜单上,“三十元工作餐”几个字格外醒目。

车发动时,他突然想起前世客户说过的话:“能把烂摊子盘活的,才是真本事。”

方向盘在掌心转了个圈,他踩下油门。

后视镜里的酒楼越来越小,像粒被阳光晒化的糖,甜里带着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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