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豪门门前讨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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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豪门门前讨公道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阿强己经在陈家门口转悠了三圈。

他搓着冻得发红的手背,不时抬头看墙上的电子钟——七点五十八分。

晨雾裹着香樟叶的清苦味漫过来,打湿了他熨得笔挺的管家制服,后颈凉飕飕的,像有根细针在扎。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萧天发来的消息:"到了。"

阿强手指发颤,盯着微信对话框里那个"到了",又往巷口望了望。

果然,穿深灰风衣的身影正从晨雾里走出来,皮鞋踩过青石板的声音不紧不慢,像敲在阿强心尖上。

"萧先生......"阿强迎上去,喉咙发涩,"要不咱换个地儿说?

九爷最忌讳家丑外扬,昨儿王秘书还查了监控,您这要是在门口闹......"

"阿强。"萧天停住脚步,目光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三年前我在家族宴会上吐在洗手池,他们笑我;去年雪柔生日我准备的珠宝被摔碎,他们笑我;上个月建材厂被断了消防批文,他们还是笑我。"他伸手按住阿强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呢子料渗进去,"今天,我要他们看清楚——谁在笑。"

阿强喉结动了动。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车库遇见萧天的场景:那男人蹲在地上修被划破的轮胎,月光照在他后颈的伤疤上,像道凝固的血线。

现在这双修过轮胎的手正搭在他肩上,力道稳得像块压舱石。

"咳。"阿强清了清嗓子,背过身理了理领结,"那...那我可喊了啊?"

"声音大点。"萧天退后半步,插进风衣口袋的手指攥紧了U盘——里面存着建材市场近三个月的资金流水,每一笔被篡改的付款记录都像根刺,扎在陈九爷最痛的地方。

"九爷!"阿强扯着嗓子喊,尾音带着破音的颤抖,"萧先生说有重要证据要当面质问!"

晨雾里炸开这声喊,惊得枝头麻雀扑棱棱乱飞。

门房里的保镖"唰"地站首,对讲机"刺啦"响了两声;二楼的百叶窗被掀开条缝,闪过一抹墨绿丝绸睡衣的衣角——是陈九爷的晨袍。

"萧先生。"领头的保镖老周跨出铁门,手掌按在腰间对讲机上,"九爷还没用早茶,您这时候来......"

"让开。"萧天往前半步,阴影罩住老周的脸。

老周下意识后退,又想起职责,梗着脖子要拦,余光瞥见二楼窗户彻底敞开,陈九爷扶着窗框探出身,灰白头发被风掀得乱蓬蓬。

"闹够了没有?"陈九爷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要谈进屋谈,当街撒野算什么?"

"九爷。"萧天仰头望他,晨光从背后漫过来,把他的轮廓镀得模糊,"有些话,在门口说清楚,比在屋里干净。"

陈九爷的手指在窗框上抠出白印。

他想起王秘书凌晨三点发来的消息:"录音源是建材市场财务室的监控,被覆盖前最后三秒录到了您的声音。"又想起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总听见楼下车库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原是这小子在修轮胎,修的哪里是轮胎?

分明是在修他陈九爷的体面。

"开门。"陈九爷甩下晨袍下摆,转身时撞翻了床头柜上的茶盏,琥珀色的茶汤顺着雕花木板往下淌,"让他进来。"

客厅里飘着茉莉花茶的香气,却掩不住陈九爷身上的烟味。

他瘫在真皮沙发里,手指夹着半支雪茄,烟灰簌簌落在绣着缠枝莲的沙发套上。

"说吧。"陈九爷把雪茄按进水晶烟灰缸,火星"滋"地灭在琥珀色的茶渍里,"什么证据?"

萧天从风衣内袋抽出一沓文件,"啪"地拍在茶几上。

纸页散开,最上面一张是建材市场八月份的付款单,原本该打给"绿源建材"的三百万,收款人栏被改成了"天楚贸易"——那是三个月前突然冒出来的空壳公司。

"上周五的商业丑闻,说我挪用建材市场资金炒期货。"萧天指尖划过付款单上的红章,"可实际上,这三百万是被人截流到了空壳公司,再通过二十七个账户洗到了......"他抬眼盯着陈九爷发颤的眼皮,"洗到了九爷您在瑞士的账户。"

陈九爷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想起三天前让王秘书销毁的财务报表,想起昨夜翻遍书房都没找到的瑞士银行对账单——原来这小子早就在布局,连他让财务总监压三个月账期的录音都截了去!

"荒谬!"陈九爷拍着茶几站起来,水晶烟灰缸"咚"地撞在桌角,"你当我陈家是菜市场?

随便拿两张纸就来诬陷......"

"诬陷?"萧天打断他,从U盘里调出监控录像,投影在墙上。

画面里,财务总监老钱缩在办公室角落,对着手机小声说:"九爷说压三个月,就说系统故障。"老钱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却和王秘书昨夜放的录音严丝合缝。

陈九爷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看见老钱在画面里擦了擦额头的汗,又说:"萧先生上周找我聊了三回,说要查账......"

"所以您让人砸了我建材厂的设备,断了消防批文,想逼我认输。"萧天按下暂停键,画面停在老钱发颤的嘴角,"可老钱今天早上五点,己经在派出所签了笔录。"

"你!"陈九爷抓起茶几上的紫砂壶砸过去。

陶壶擦着萧天耳畔飞过,"哐当"撞碎在博古架上,翡翠摆件"哗啦啦"落了一地。

他踉跄着扶住沙发背,鬓角的白发被冷汗黏成一绺,"你到底要什么?

钱?

还是......"

"我要真相。"萧天弯腰捡起一片翡翠碎片,对着光看,"三年前您让我签的婚约里写着,只要雪柔提离婚,我净身出户。

可现在我要的不是钱——"他把碎片放回原处,"是让那些躲在幕后的人,站到光底下。"

陈九爷突然安静下来。

他望着萧天身后的落地窗,晨光透过纱帘照在年轻人脸上,那轮廓竟和雪柔十六岁生日时,蹲在花园里给流浪猫喂牛奶的影子重叠了。

那时他指着满地猫食骂"没出息",雪柔红着眼圈说:"他只是太善良。"

"婚约......"陈九爷喃喃重复这两个字,忽然想起王秘书今早提的另一件事——三个月前雪柔在巴黎拍的照片里,有个穿深灰风衣的背影,和眼前人竟有七分相似。

"九爷。"萧天的声音像根细针,刺破了他的恍惚,"有些旧账,也该算算清楚了。"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是陈雪柔的红色玛莎拉蒂转过街角。

陈九爷望着后视镜里女儿的身影,又看了眼茶几上散落的文件,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摸出手机想给王秘书发消息,却发现屏幕上有条未读提醒:"瑞士账户异常,建议立即核查。"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水晶吊灯在地板上投下棱形光斑。

萧天望着光斑里的翡翠碎片,想起三天前小琴说的话:"雪柔小姐的婚戒,是您亲手设计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陈雪柔的香奈儿高跟鞋声踩碎了满室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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