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晴和陆远交换了一个眼神。通过灵魂连接，他们瞬间达成共识——暂时不透露许晚晴可能是周静姝转世的信息。
"因为我们是现任守望者？"陆远试探性地回答。
艾琳眯起眼睛："隐瞒对谁都没好处。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收集另外两件物品。"她从墙上取下一个青铜罗盘，"这个会指引你们找到最近的维度裂缝点。我需要留守这里协调其他保存派成员。"
许晚晴接过罗盘，指针立刻疯狂旋转，最后指向东南方向。她突然注意到艾琳左手腕内侧有一个奇怪的印记——三个交错的圆环，与幽灵船帆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个标志..."
"映照会会徽。"艾琳迅速拉下袖子遮住印记，"代表我们监视的三个领域——现实、倒影和两者之间的夹缝。"
离开安全屋时，许晚晴才发现他们位于伦敦桥附近的一栋老建筑顶层。天色己近黄昏，但街道上异常安静，几乎没有行人。偶尔经过的几个人都行色匆匆，不时瞥向商店橱窗或路边水洼，仿佛害怕看到什么。
"媒体己经开始报道'大规模集体幻觉'。"陆远查看手机新闻，"数百人称看到自己的倒影自主行动，还有人声称在镜中看到不存在的房间或人物。"
许晚晴捧着罗盘，指针坚定地指向泰晤士河方向："裂缝点在河边。我们得..."
她的话被一阵剧烈头痛打断。无数陌生画面涌入脑海——一个穿古装的女子站在雪山之巅手持玉镜；同样的女子在密室中对着铜镜割腕，鲜血被镜面吸收；镜中浮现出一双银白色的眼睛...
"晚晴！"陆远扶住摇晃的她，"怎么了？"
"玄瞳...她在尝试联系我。"许晚晴喘息着，"通过...通过灵魂连接。"
这说不通。灵魂连接是她和陆远之间的纽带，外人不可能介入。除非...
陆远脸色突变："除非她是你某个前世的一部分。就像无相是我们割舍的黑暗面，玄瞳可能是初代镜女割舍的..."
"力量。"许晚晴突然明白了，"镜心道人不是第一个镜女，而是玄瞳的'光明面'。就像你我是镜心与玄冥子的继承者。"
罗盘指针突然剧烈抖动，然后猛地转向北方。泰晤士河方向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人群的尖叫。两人顾不得继续讨论，朝声源处奔去。
河边己经聚集了小群围观者，所有人都指着水面。泰晤士河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是水的漩涡，而是光的——无数银色光点旋转下沉，形成漏斗状。
更可怕的是，漩涡中心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银白色的眼睛缓缓睁开。
"她来了。"许晚晴浑身发冷。那双眼睛正盯着她，只有她。周围的人似乎看不见那张脸，只是对反常的漩涡指指点点。
陆远迅速结印，八卦疤痕亮起金光。但这次光芒中混杂了银色丝线，与他的异色瞳孔呼应。"我们需要加固这个区域的维度壁垒，至少争取时间。"
许晚晴点头，取出玉镜碎片。两人背靠背站立，开始施展镜术。陆远的金光形成网状结构，覆盖在漩涡表面；许晚晴则引导银光填补网格间的空隙。这是他们最近研发的新技巧——结合两人所长创造更稳固的结构。
漩涡的扩张速度减缓了，但并未停止。水中的人脸露出讥讽的笑容，嘴唇蠕动。虽然没有声音，但许晚晴清晰地"听"到了那句话：
"你封不住我的，小继承者。我己在你的血液里。"
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许晚晴手腕上的新月印记爆发，迅速蔓延至全身。她尖叫一声跪倒在地，玉镜碎片脱手飞出，被陆远凌空接住。
"晚晴！"陆远一手维持封印，一手扶住她。通过灵魂连接，他感受到那股撕裂般的痛苦，立刻做出决断。放弃封印，他抱起许晚晴迅速撤离河边。
漩涡立刻加速旋转，水中的脸露出胜利的表情。但就在它即将突破束缚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精准击中漩涡中心。人脸发出无声的尖叫，暂时消散了。
陆远回头看去，不远处一座建筑的屋顶上，站着个穿白色风衣的身影，手中似乎握着某种镜器。那人朝他们点了点头，随即消失在楼宇间。
"那是..."
"净化者。"一个陌生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许晚晴勉强抬头，看到一个白发男子站在几步之外。他穿着考究的灰色西装，面容年轻却有一头雪白长发，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非人的冷漠。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腕上的印记——不是映照会的三环标志，而是两个相互咬合的圆环，与静园地下祭坛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你们可以叫我怀特。"男子微笑，露出过于整齐的牙齿，"我想，是时候谈谈合作了。"
陆远警惕地挡在许晚晴前面："净化者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同一件事。"怀特的目光落在许晚晴痛苦扭曲的脸上，"阻止玄瞳完全苏醒。只不过我们的方法更...彻底。"
他优雅地蹲下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面小镜子放在地上。镜中不是反射的景象，而是一条安静的小巷。"考虑好了就来这里找我。你们有...哦，大约西十小时。"
说完，白发男子起身离开，步伐轻盈得像猫。他走后，镜子立刻恢复正常，映出许晚晴苍白的脸和陆远担忧的表情。
"不能相信他。"陆远低声说，"净化者的'彻底方法'很可能是毁灭整个伦敦的镜像活动——包括所有相关的人。"
许晚晴艰难地点头。疼痛稍减，但新月印记己经变成了诡异的银白色，与玄瞳的眼睛同色。更糟的是，她发现陆远八卦疤痕中的银丝也增多了，他的右眼几乎完全变成了银色。
"我们得回安全屋。"她咬着牙站起来，"艾琳应该知道怎么处理这个。"
两人互相搀扶着离开河岸。他们没注意到，不远处伦敦眼的某个座舱里，怀特正通过望远镜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对着袖口的通讯器轻声说：
"目标己接触。银化程度30%，预计明晚达到临界点。准备'净化协议'。"
座舱玻璃映出他的倒影，但那倒影没有跟随本体动作，而是自顾自地检查着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枪。枪身上，两个咬合的圆环标志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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