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糊的酸腐气味在咸湿的海风中格外刺鼻。西海各岛屿的公告栏前,人群如同被磁石吸引的碎铁,层层叠叠。粗粝的手指戳着刚贴上的、墨迹未干的崭新悬赏令。纸张在风中微微颤动。
悬赏令顶部,血红的“WANTED”如同未干的血渍。下方画像并非人脸,而是一具线条粗犷、布满铆钉与裂痕的钢铁机甲残骸剪影,背景是燃烧的沉船岛。残骸之上,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傲然矗立,仅有一只眼睛透过观察缝的裂痕,冰冷地望向画外。画像下方,一行冰冷的黑体字:
>**【JOKER】**
>**悬赏金:70,000,000 贝利**
>**(DEAD OR ALIVE)**
>**特征:操纵钢铁傀儡的蒙面人。极度危险!**
>**罪名:袭击海军基地、杀害军官、破坏世界政府财产、组建非法武装“扑克牌”。**
“七…七千万?!”一个刚挤进人群的渔夫倒吸一口凉气,破草帽下的眼睛瞪得溜圆。“刚出道就…这得是多凶的狠角色?”
“看那铁疙瘩!鬼蜘蛛中将就是栽在这玩意儿手上!”旁边卖水果的小贩指着机甲剪影,声音带着敬畏和恐惧,“听说背上还插着中将的刀呢!”
“扑克牌…以后西海要变天喽…”一个老海贼摇着头,转身挤出人群,背影萧索。
悬赏令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涟漪迅速扩散。海军支部的征兵处前,排起了前所未有的长龙。年轻的面孔上混杂着对正义的憧憬和对巨额赏金的渴望。训练场上,军官的呵斥声比以往更加严厉,新兵挥舞木剑的力道也大了三分。
黑市深处,“齿轮与血”武器店的铁门紧闭。但门缝下,不断有各种加密订单塞入。要求只有一个:仿制图上那种能对抗海军中将的机甲!价格?上不封顶!
沉船岛深处,新的临时据点弥漫着金属冷却液的刺鼻气味。昏暗的鲸油灯下,芬恩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着那份悬赏令的传抄件,纸张在他手中簌簌发抖。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正在检查一块波导矿碎片的维克托,声音干涩沙哑:
“JOKER…七千万!世界政府…这是要不死不休了!”老工匠的声音里充满了底层平民对庞然大物本能的恐惧。“我们…被盯死了!”
维克托的动作顿住。他缓缓首起身。焦黑碳化的右手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诡异的金属光泽。他转过身,没有看芬恩手中的悬赏令,目光扫过据点角落里堆积的缴获零件、半张冥王图纸、还有那把斜靠在墙边、闪烁着幽蓝晶丝的“蛛切”。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扯动脸上未愈的灼伤,显得有些狰狞。但笑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嘶哑的笑声在冰冷的金属墙壁间撞击、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畅快!
“盯死?”维克托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踏前一步,焦黑的右手一把抓过芬恩手中的悬赏令!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七千万的数字和冰冷的机甲剪影,声音如同滚烫的熔岩喷发:
“芬恩!”
“你错了!”
“这根本不是催命符…”
他扬起手中的悬赏令,纸张在昏暗的灯光下哗啦作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炽热到燃烧的野心!
“——这是最好的招募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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