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得更大了，章丘站在窗边，看着那片叶子被风吹得打了个转，又贴在玻璃上。他没伸手去碰它，只是盯着看了几秒，然后把手机塞回兜里。
“明天见。”他对周小满说。
周小满点点头，转身推着电动车走了，头盔都没戴好，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冲他挥手。
章丘关上窗户，坐到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着腕上的檀木佛珠。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天才是关键。王美兰己经动了手，她不会轻易收手。而他要做的，就是让她一步步走进自己设好的圈套。
第二天一早，小区里的空气就有点不一样了。
超市门口，李秀芬穿着一件亮粉色的围裙，头发扎得松松垮垮，手里拿着抹布擦柜台，嘴却一刻也没停过。
“你们听说了吗？”她压低声音，“那个章丘，跟林老师……啧啧啧。”
排队结账的大妈们立刻竖起了耳朵。
“哪个林老师？”有人问。
“还能有谁？楼上的林淑芬啊！”李秀芬翻了个白眼，“退休的那个语文老师，平时穿得老规矩了，谁知道背地里……哎哟，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是听谁说的？”另一个大妈凑过来。
“我表姐亲眼看到的！”李秀芬拍胸脯，“昨天晚上，他们在公园里搂搂抱抱，还有烟花！你说这像什么话？”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低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林老师不是挺正经一个人吗？怎么跟个小年轻搞在一起？”
“这年头，啥事没有？年轻人就爱占便宜。”
“那章丘也太不像话了，人家林老师都快七十了吧？”
李秀芬得意地扬起下巴，继续添油加醋：“听说他们还住一块儿了，章丘天天往楼上送饭，门都不关严实。”
一位正在挑苹果的老大爷皱眉：“你这话说得太过了吧？”
“你不信是吧？”李秀芬冷笑一声，“那你问问昨天在场的人，是不是真有这事？”
老大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旁边一个刚进来的老太太听见了，赶紧插话：“哎呀，我也听说了，昨天晚上我家孙子放烟花的时候，看见他们在毯子上坐着呢！”
这话一出，整个超市的气氛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八卦的火焰越烧越旺。
章丘并不知道这些，他早上照常出门买早点，路过超市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议论声。他脚步没停，只是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来了。”他在心里想。
中午，林淑芬下楼取快递，刚走到一楼大厅，就被几个邻居围着问东问西。
“林老师啊，最近身体还好吧？”
“您和章丘小伙子关系不错啊？”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家？”
林淑芬脸色变了变，勉强笑了笑：“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有人阴阳怪气地说，“现在年轻人胆子可真大，连老年人也不放过。”
林淑芬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拎着快递袋匆匆上了楼。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脑子里全是今天听到的话。她不是没想过会有流言蜚语，但她没想到会传得这么快、这么难听。
楼下传来敲门声，她起身开门，是章丘。
“你怎么来了？”她问。
“听说你在超市被人堵住了。”章丘走进来，顺手把门关上，“没事吧？”
林淑芬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有点烦。”
章丘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别理他们。那些人除了嚼舌根还会干啥？”
“我不是怕别人说什么。”林淑芬叹了口气，“我是怕给你惹麻烦。”
章丘笑了：“我早就习惯了。小时候我妈跟别人跑了，那时候流言更多。我现在不也好好的？”
林淑芬看着他，眼神复杂：“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章丘挑眉。
“更……沉稳了。”她顿了顿，“也更有主意了。”
章丘没接话，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傍晚，周小满来找章丘，一脸兴奋：“哥，你猜怎么着？李秀芬在超市说你坏话，结果被陈建国听到了！”
“陈建国？”章丘挑眉。
“对，就是那个太极团长。”周小满咧嘴笑，“他说你小子虽然怪，但不是那种人，还当场怼了李秀芬几句。”
章丘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他还挺护着我的？”
“可不是嘛。”周小满耸肩，“他说你帮他找过走失的狗，是个靠谱的年轻人。”
章丘摸了摸左腕上的佛珠，眼里闪过一丝光。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说。
接下来几天，社区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李秀芬乐此不疲地传播着各种版本的“绯闻”，从最初的暧昧发展到后来的“同居”“骗钱”“图谋房产”。
但章丘始终没有回应，也没有解释。他依旧每天按时给林淑芬送饭，带她散步，在她情绪低落时陪她说话。两人之间的默契反而更深了。
王美兰也开始频繁出入社区居委会，甚至联系了区里的老年权益保护中心，准备正式举报章丘“利用感情欺骗老年人”。
就在她准备提交证据的那天，章丘终于出手了。
他约了李秀芬见面。
地点是社区后巷的一家奶茶店，下午三点，店里没什么人。
“你想干啥？”李秀芬警惕地看着他。
“我想让你看个东西。”章丘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画面里，王美兰正站在灌木丛后偷拍，嘴里嘟囔着：“哼，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镜头一转，是章丘和林淑芬在毯子上聊天的画面，背景还有孩子们放的烟花。
“这是……”李秀芬瞪大眼。
“这是她偷拍的内容。”章丘冷笑，“但我给她拍的，是我安排的。”
李秀芬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以为她在保护老人？”章丘逼近一步，“她是在利用这个名头打压异己。”
“你……你什么意思？”李秀芬声音有点抖。
“你自己想想，她让你传这些话，对你有什么好处？”章丘靠在椅背上，“她不过把你当枪使。”
李秀芬沉默了。
她当然知道王美兰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一首以为自己是在“主持正义”。现在看来，她可能只是被当成了工具。
“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我可以把这些证据交给上级。”章丘缓缓说道，“让大家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问题人物。”
李秀芬咬着嘴唇，半天才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做？”
章丘笑了，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笃定的力量：
“你先别管我要怎么做。”
他站起身，把手机收好。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帮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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