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满把电动车停在路边，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上的汗。他看了眼天色，乌云压得低，像是要下雨。
“哥，你真打算就这么干？”他问章丘，语气里带着点犹豫。
章丘坐在工厂的水泥地上，手里翻来覆去地着那片树叶，箭头己经被他捏得有点模糊了。“她既然想玩阴的，那就别怪我反手给她一刀。”
周小满耸肩：“那你打算怎么整？”
章丘抬头看他一眼，眼神比平时冷多了：“我己经想好了。让她拍，但不是随便拍。我要她以为自己掌握了什么大料，结果全是假的。”
周小满吹了个口哨：“你还挺会演戏啊。”
“不叫演戏。”章丘嘴角扯出一个笑，“是布局。”
两人在工厂里待到天黑，把整个计划又过了一遍。章丘还特意让周小满记下了王美兰最近几天的活动规律，包括她每天晚上八点都会绕到公园湖边转一圈的习惯。
“她就喜欢装模作样地巡逻。”周小满撇嘴，“跟个便衣警察似的。”
“那就让她继续巡逻。”章丘眯起眼睛，“只不过这次，她看到的东西，都是我想让她看到的。”
第二天傍晚，章丘给林淑芬发了条消息：“今晚有惊喜，老地方见。”
林淑芬回了个“嗯”字，后面加了个微笑表情。章丘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他没告诉林淑芬，这所谓的“惊喜”，其实是一场戏。
他提前一小时到了公园，把准备好的小道具一一摆好：两杯热奶茶、一条薄毯、几支荧光棒。他还特意拜托几个住在附近的小孩，等会儿在远处放烟花。
“你们照我说的做就行。”他对那几个孩子说，“别多问。”
孩子们点头答应，其中一个戴红帽子的男孩还冲他眨了眨眼。
一切布置妥当后，章丘站在湖边，等着林淑芬到来。
林淑芬穿了件米色风衣，头发还是盘得一丝不乱。她看到章丘准备的那些东西，愣了一下。
“你这是……干什么？”她问。
“给你个惊喜。”章丘笑着说，“今晚天气不错，我想带你看看夜景。”
林淑芬低头看了看那条毯子，又看了看章丘，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你这孩子……”她轻声说。
章丘拉起她的手，在毯子上坐下。湖面泛着微光，远处的孩子们准时点燃了烟花，五颜六色的光在空中炸开，映得他们脸上都有了色彩。
王美兰果然来了。
她躲在上次那个灌木丛后头，手机镜头对准章丘和林淑芬。她咬着嘴唇，心里一阵兴奋。
“这下可抓到实锤了。”她心想。
她拍得很认真，连章丘把手搭在林淑芬肩上的动作都没放过。她甚至录了一段视频，听着那边传来的情话，越看越气。
“哼，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她低声嘟囔。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画面，全是章丘故意安排的。
林淑芬一首沉浸在温柔氛围里，根本没察觉任何异样。她靠在章丘肩上，听他说小时候的事，偶尔发出一声轻笑。
“你小时候就这样调皮吗？”她问。
“比现在调皮多了。”章丘笑着说，“我妈那时候天天追着我打。”
林淑芬轻轻点头，眼里有些。
“你妈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她顿了顿，“应该也会为你高兴吧。”
章丘没接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王美兰在暗处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他们分开。但她忍住了，她要把这些证据交给上级，到时候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危险分子”。
等章丘和林淑芬离开后，王美兰赶紧收起手机，转身往社区居委会走。她走得急，连脚下的路都没看清，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
她骂了一句，加快脚步。
而章丘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成功了。”他低声说。
周小满从旁边钻出来：“你真够狠的，就这么让她拍了一堆‘铁证’。”
“她想要证据，我就给她证据。”章丘说，“只不过这些证据，对她来说，是个陷阱。”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周小满问。
“等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章丘慢慢地说，“她越是得意，就越容易出错。”
周小满点点头：“那我继续盯着她？”
“暂时不用。”章丘摇头，“让她先得意几天，我们再出手。”
他转身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翻看刚才林淑芬发来的消息。
“今天很开心。”她说。
章丘嘴角微微上扬，回复了一个笑脸。
他知道，这场反击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王美兰果然变得格外活跃。她频繁出入社区居委会，还在业主群里发布了一些关于“老年人安全”的通知，暗示有人在利用老年人的感情。
李秀芬也跟着活跃起来，时不时在超市里跟人嘀咕几句，眼神还总往章丘家方向瞟。
但章丘没有轻举妄动。
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首到周五那天，周小满带来了新情报。
“王美兰昨天去了趟区里的老年权益保护中心。”他说，“好像在找什么负责人谈事。”
“她在准备正式举报。”章丘冷笑，“看来她是真觉得自己能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周小满问。
章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该收网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他说，“东西准备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早就备好了，随时可以发。”
章丘点点头：“那就明天。”
挂掉电话后，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风又起来了。
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多年前母亲出门前，窗帘被风吹动的声音。
他摸了摸左腕上的檀木佛珠，闭上眼。
这一次，他不会再被动挨打了。
“哥，咱们真的要这么干？”周小满有点紧张。
章丘睁开眼，看着他笑了笑：“你信我吗？”
周小满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信。”
“那就按计划来。”章丘说，“明天，让王美兰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证据。”
窗外的风更大了。
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上面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指向某个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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