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炊烟渐起话新生
辽兵退去后的第三日，无锡城终于有了生气。百姓们走出家门，清扫街道上的积雪与碎石，商户们卸下门板，零星的叫卖声在街巷间响起，像一粒粒种子，在战后的土地上悄悄生根。
林砚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渐渐复苏的城郭，指尖无意识地着剑柄。这几日他总觉得恍惚，昨夜竟梦到了穿越前的出租屋——亮着屏的电脑，没吃完的泡面，还有手机里母亲发来的未读消息。
“在想什么？”王语嫣端着一碗热粥走来，雾气模糊了她的眉眼，“乔帮主和李姑娘在清点辽兵留下的粮草，让你过去一趟呢。”
林砚接过粥碗，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他忽然想起什么，拉着王语嫣往城下走：“我带你看个东西。”
两人穿过喧闹的街道，来到城西的粮仓。乔峰正指挥弟子们搬运粮草，见林砚进来，笑道：“正好，这些粮草够支撑到秋收了，就是储存是个难题——天暖后容易发霉。”
“这简单。”林砚放下粥碗，走到粮仓角落，捡起一根炭笔在地上画起来，“我们可以做‘通风仓’。”
他画的是一个高脚支架，上面架着分层的木架，每层都铺着竹篾：“把粮食放在竹篾上，离地面三尺高，西面留通风口，再在仓顶盖茅草挡雨。空气流通了，潮气就进不去，粮食至少能存到来年。”
乔峰与李清露凑过来看，越看越惊奇。“离地面悬空，潮气确实上不来。”乔峰摸着下巴，“可这竹篾会不会承不住重量？”
“用双层竹篾，中间夹芦苇杆，结实得很。”林砚想起老家奶奶储存谷物的法子，“再在仓底撒一层草木灰，还能防虫。”
“草木灰？”王语嫣不解，“那不是烧火剩下的废料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林砚笑起来，带着几分现代人的得意，“草木灰是碱性的，虫子怕这个。不仅能防虫，撒在田里还能当肥料呢——种麦子、豆子都管用。”
李清露眼睛一亮：“我灵鹫宫后山有大片荒地，若是用这个法子，倒能种些粮食自给自足。”
乔峰当即拍板：“就按林砚说的做！段誉，你带二十个弟子去砍竹子，我让人做支架！”
正忙活着，一名丐帮弟子匆匆跑来：“帮主，城西水井的水变浑了，百姓们不敢喝！”
众人赶到城西，只见井口围着数十名百姓，打水的木桶提上来，里面的水浑浊不堪，还飘着细小的泥沙。
“怕是打仗时震松了井壁的泥土。”老族长急得首跺脚，“这口井供着半个城的人喝水，可怎么办？”
林砚蹲在井边，借着阳光看了看井水，又捡起一块井壁的碎石捏碎：“是泥沙沉淀的问题，不难解决。”
他让人找来粗麻布和细竹篾，做了个漏斗状的架子，外面裹上三层麻布，里面铺着晒干的细沙和木炭：“把这个架在水缸上，让井水先流进沙子里，再渗过木炭和麻布——沙子过滤大颗粒，木炭吸附杂质，出来的水就干净了。”
弟子们按他说的做了个简易过滤器。当清澈的水从麻布下渗出，滴进干净的水缸时，百姓们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个老婆婆舀起一勺尝了尝，惊喜道：“比以前的水还甜！”
林砚看着众人欣喜的模样，忽然觉得心头某个角落被填满了。穿越到这个时代，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异乡客，可此刻，这些来自现代的琐碎知识，竟成了守护这座城的力量。
傍晚时，李清露要带灵鹫宫弟子离开了。她站在城门口，对乔峰与林砚拱手：“家父的事己了，我也该回缥缈峰了。”她看向林砚，眼中带着一丝探究，“林少侠的法子，倒是闻所未闻，颇有巧思。”
林砚笑了笑，没解释：“后会有期。”
乔峰送了她很远，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布包。他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块黑色的矿石。
“这是李清露留下的，说是从辽兵丢弃的辎重里找到的，能烧出很旺的火。”乔峰掂了掂矿石，“你见多识广，知道这是什么吗？”
林砚拿起一块矿石，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甲刮下一点粉末——是煤！
他心中猛地一跳。这个时代的人多用木炭取暖做饭，若是能用上煤，不仅能节省木材，取暖效率也高得多。
“这叫‘石炭’，烧起来比木炭厉害十倍。”林砚强压着兴奋，“不过用的时候得注意通风，不然会中毒……”
他忽然住了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中毒？”乔峰果然疑惑，“这石头还会毒人？”
“呃，就是燃烧时会放出一种气，闻多了会头晕。”林砚赶紧打圆场，“只要在屋里留个小窗透气就没事。”
夕阳落在城墙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王语嫣看着林砚认真讲解用煤注意事项的侧脸，忽然觉得他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他懂的东西，似乎总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一点，也奇一点。
“等忙完这些，我带你去太湖边钓鱼。”林砚转头对她笑，眼底映着晚霞，“我知道一种新的钓鱼法子，保证能钓上大鲤鱼。”
王语嫣笑着点头，没再追问。有些秘密，或许不用说破。就像这战后的无锡城，带着伤痕，却也藏着新生的希望，而她只要陪着他，看他用那些奇思妙想，一点点把日子过亮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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