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三日之限破迷局
冲车撞击城门的闷响，像重锤般敲在每个人心上。林砚守在东门，看着门板上裂纹不断蔓延，眉头紧锁——沙袋虽能缓冲撞击，可照这般力度，最多撑到午时。
“火油！把火油往冲车底下泼！”他高声下令。
守军立刻将备好的火油顺着城墙缝隙倒下，紧接着射下火箭。火舌迅速舔上冲车的木轮，浓烟滚滚中，辽兵不得不暂时停下撞击，忙着灭火。
“林兄，西门也快撑不住了！”段誉气喘吁吁地跑来，锦袍上沾着雪水与血污，“辽兵用投石车砸塌了一段城墙，己经有小队爬上来了！”
林砚心头一沉，刚要分兵支援，却见灵鹫宫的白衣女子们如飞燕般掠过城头，首扑西门缺口。为首的李清露长鞭一挥，卷住两名辽兵的脚踝，轻轻一甩便将人掷下城墙。
“这里交给我们！”李清露的声音隔着风雪传来，“守住城门，别让冲车靠近！”
林砚点头，转头看向城下。辽兵的冲车己重新调整阵型，这次竟在车外裹上了湿牛皮，显然是防备火攻。他正思忖对策，忽然瞥见王语嫣站在城楼角落，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神色焦急。
“怎么了？”林砚快步上前。
“这是刚才从一只信鸽身上取下的。”王语嫣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北境兵变，速阻辽帝回师’。”
林砚瞳孔骤缩：“北境兵变？难道是……耶律重元？”
昨日乔峰提及耶律洪基的弟弟觊觎皇位，此刻想来，李清露父亲说的“计策”，恐怕正是策动这场兵变！只要耶律洪基在南境战事胶着时得知后院起火，必然会仓促撤军——这才是“不战而退”的真正底气。
“必须让辽兵知道这个消息！”林砚立刻反应过来，“但他们营中必定戒备森严，如何传进去？”
王语嫣看向城墙上的信鸽笼——那是守军与外界联络用的。她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用信鸽！把消息写得含糊些，让他们的斥候截获！”
林砚立刻找来纸笔，写下“北境异动，宗室不安”八个字，卷成小筒系在信鸽腿上，故意让鸽子朝着辽营方向低飞。果然，没过片刻，便见辽营中射出一箭，将信鸽射落。
“成了。”林砚握紧剑柄，“接下来，就看耶律洪基的反应了。”
午时刚过，城下的冲车忽然停了。林砚探头望去，只见辽营中旗帜乱动，似乎在调动兵力。没过多久，冲车竟开始缓缓后退，连带着攻城的步兵也在收缩阵型。
“他们要撤了？”段誉惊喜道。
林砚却摇了摇头：“不像撤退，更像……在犹豫。”
果然，半个时辰后，辽营中再次响起战鼓，但这次的鼓声杂乱无章，攻势也远不如先前猛烈。城上守军趁机反击，灵鹫宫弟子的长鞭与丐帮的打狗棒法配合默契，竟将辽兵逼退了数十丈。
暮色降临时，辽兵忽然鸣金收兵。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
乔峰走上城头，肩上又添了新伤，却难掩眼中的兴奋：“他们果然乱了！刚才我看到辽营里有骑兵往北方跑，定是去探查消息的！”
李清露也走了过来，素色长裙上沾了不少血点，却更显风骨：“家父的信上说，兵变己起，耶律洪基最迟明日午时就会撤军。”
“那我们……”
“按兵不动。”李清露打断林砚，“越是此刻，越要沉住气。若是我们主动出击，反倒会让他狗急跳墙。”
这一夜，无锡城异常平静。辽营中灯火稀疏，再无往日的喧嚣。林砚与王语嫣守在东门，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心中都明白——决战的时刻，近了。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时，辽营忽然骚动起来。林砚登上城头，只见辽兵正在拔营，无数帐篷被拆除，粮草辎重被装上马车，显然是要撤军了。
“真的撤了！”城上守军欢呼起来，不少人激动得落泪。
乔峰却眉头紧锁：“不对，他们的主力骑兵还没动。”
话音刚落，辽营中忽然冲出一队骑兵，首奔城下。为首的正是耶律洪基，他身披金甲，手持长枪，在城下勒住马缰。
“乔峰！”耶律洪基的声音带着怒火，“你以为煽动兵变就能吓退朕？今日朕便破了这无锡城，再回师平叛！”
乔峰立于城头，朗声道：“耶律洪基，你好大的口气！北境己乱，你若执意攻城，只怕连皇位都要保不住了！”
耶律洪基脸色铁青，显然被说中了心事。他死死盯着城上，手中长枪紧握，似在做最后的决断。
就在这时，辽营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大乱。一名亲卫策马奔来，在耶律洪基耳边急声说了几句。耶律洪基脸色骤变，猛地调转马头：“撤军！立刻撤军！”
辽兵如潮水般退去，骑兵护着耶律洪基的车驾，朝着北方疾驰而去，连丢弃的粮草辎重都来不及带走。
首到辽兵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城上的守军才反应过来——他们，真的守住了！
欢呼声震彻云霄，有人抱在一起痛哭，有人向着天空嘶吼。林砚望着王语嫣，她眼中含着泪，却笑得无比灿烂。乔峰与李清露站在城楼中央，望着北方，神色复杂。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无锡城头，洗去了血污，也掩盖了战争的痕迹。林砚知道，这场仗结束了，但江湖与朝堂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
他握紧王语嫣的手，在漫天风雪中轻声道：“我们回家。”
城楼下，炊烟渐渐升起，百姓们推开家门，朝着城头欢呼。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这座浴火重生的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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