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时节,长安西市竖起了三丈高的“天工榜”。榜文墨迹未干,就被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仰头辨认着上面的奇思妙想:有孩童设计的“自动喂鸡器”,有用石漆废料制作的夜光涂料,甚至还有寡妇王氏发明的“带滑轮的针线盒”。
这是新朝首届“天工赛”的成果展示。比赛面向全民,设置“民生实用”“奇巧发明”“理论创新”三大类奖项。墨辰特意在紫宸殿设了“特等席”,文志峰和赵梦瑶将亲自评审决赛作品。消息传开后,从山野村夫到太学博士,纷纷将压箱底的发明寄往工部。
决赛那日,太极殿前摆满了稀奇古怪的装置。来自扬州的少年呈上“自动舂米机”,通过齿轮组将水车动力转化为舂米动作;西域商人展示了用玻璃与铜片制作的“太阳能烧水器”。当墨辰的得意门生推出“蒸汽活字印刷机”时,全场沸腾——这台机器不仅能自动排版,印刷速度更是人工的十倍。
“陛下请看,”墨辰转动操作杆,铅字在滚筒上快速排列,“以往印制《天工开物》需百人月余,此机五日可成。更妙的是,活字可重复使用,成本大减。”文志峰抚摸着尚带墨香的书页,转头对赵梦瑶笑道:“当年你提议推广活字印刷,如今终成大业。”
竞赛结果揭晓时,最轰动的奖项颁给了一位盲眼老匠。他发明的“触觉绘图板”,通过凹凸纹路记录图纸,让盲人也能参与机械设计。赵梦瑶亲自为老人颁奖,老人颤抖着抚摸皇后的衣角:“小老儿看不见这繁华世道,却能‘摸’出陛下治下的昌盛。”
当大食商队的驼铃再次响彻长安时,他们带来的不再只是香料与珠宝。商队首领哈立德的帐篷里,藏着一台精巧的“阿拉伯星盘”,这是大食学者最新改良的天文测量仪器。墨辰闻讯后,带着太学天文学家连夜拜访,双方展开了一场跨越文明的学术交流。
“贵国的蒸汽钟甚是奇妙,”哈立德转动星盘的齿轮,眼中满是赞叹,“但我大食的齿轮技术,可让仪器精确到秒。”他随即展示了星盘内部的微型擒纵装置,其精密程度让墨辰等人惊叹不己。这次交流促成了《中阿科技互译计划》,两国开始互译对方的科技典籍。
与此同时,日本遣唐使船载来了新的挑战。为首的学者藤原清河捧着一卷《和汉三才图会》,向文志峰提出比试:“听闻新朝格物之学发达,敝国愿以‘磁学应用’为题,与贵国学子一较高下。”消息传回太学,算学与格物两派学生组成联合战队,在实验室里日夜钻研。
决赛当日,大明宫前摆满了磁学装置。日本学子展示了“磁石指南车”,车中木人始终指向南方;新朝学生则推出“磁石起重机”,利用电磁铁原理轻松吊起千斤巨石。当藤原清河看到电磁铁能吸起又放下铁块时,不禁抚掌长叹:“贵国己将磁学化为实用,此局,我等输得心服口服。”
这场比试却意外引发了科技外交的新思路。文志峰下旨设立“万国科技博览会”,邀请各国携最新发明参展。消息传开,拂菻的玻璃工匠、天竺的数学家纷纷启程,长安即将成为世界科技的交汇中心。
随着石漆化工的扩张,一种新的材料——“赛璐珞”在尚方署诞生。这种由石漆副产品制成的透明材料,可用来制作眼镜片、钟表外壳,甚至能模仿玉器的质感。然而,当工匠们尝试用赛璐珞制作餐具时,却发生了多起自燃事故,数名匠人被严重烧伤。
“此等危险之物,必须禁绝!”御史大夫在朝堂上慷慨陈词,“陛下难道忘了骊山的爆炸惨剧?”墨辰却呈上一卷研究报告:“赛璐珞确有可燃性,但只要控制配方,添加阻燃剂,便可安全使用。关键在于制定严格的生产标准。”
争论的焦点很快转向更深层次。太学医学博士提出,长期接触石漆化工产品的工人,出现了未知的皮肤病和呼吸道疾病。更令人担忧的是,有人私下用石漆提炼物制作“提神丸”,服用后虽能三日不眠,但成瘾性极强。赵梦瑶拿着缴获的药丸,面色凝重:“科技若不能造福百姓,反倒成为祸害,那便是本末倒置。”
文志峰为此召开了七次御前会议。最终,新朝颁布了首部《科技法》:禁止一切未经检验的化工产品流入市场,成立“科技监察院”,任何新发明需通过安全性评估方可推广。同时,朝廷设立“科技赎罪券”制度,要求污染企业出资治理环境。
上元节的安福门再次成为焦点。这一年的灯会上,没有了传统的纸扎彩灯,取而代之的是用赛璐珞和玻璃制作的“光电灯组”。这些灯组由小型蒸汽发电机供电,通过棱镜折射出七彩光芒,在夜空中勾勒出蒸汽机车、远洋巨轮的图案。
文志峰与赵梦瑶并肩而立,看着城下欢呼的百姓。五年前那个在济南庆功宴上畅谈理想的青年,如今己鬓生华发;当年献策均田的女子,眼角也添了细纹。但他们眼中的光芒,却比城楼下的灯火更加明亮。
“先生,”赵梦瑶指着远处正在修建的铁路,“你听,那蒸汽机车的轰鸣,像不像新朝前进的脚步声?”文志峰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这还只是开始。墨辰他们正在研究‘空中航行之术’,或许有一日,我们能像鸟儿一样俯瞰这万里河山。”
此时,一群太学学生举着自制的“天灯飞行器”从楼下经过,飞行器上的竹制螺旋桨在风中嗡嗡作响。百姓们的惊叹声中,文志峰仿佛看到了未来——那是一个科技与人文交融、传统与创新共生的新时代,而他与赵梦瑶,正站在时代的潮头,引领着新朝,向着无尽的可能奋勇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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