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降罪？！”赵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抽出腰间寒光闪闪的天子剑，指着副将，眼神疯狂，“折损了本王上万精锐！一句‘尽力’就想糊弄过去？！本王看你是通敌叛国！是赵衍安插在本王身边的奸细！故意葬送我大军！”
“殿下！末将冤枉！末将对陛下、对殿下忠心…”副将惊恐抬头辩解。
“忠心？！”赵晟眼中杀机爆射，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手中天子剑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劈下！
噗嗤！
血光迸溅！一颗怒目圆睁、充满了惊愕和不甘的头颅滚落在地！温热的鲜血喷溅了赵晟一身！
帐内其他将领噤若寒蝉，脸色惨白如纸，看着赵晟那如同恶魔般狰狞的脸和滴血的天子剑，一股寒意从心底首窜上来！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帅帐中蔓延。
“传令！”赵晟提着滴血的长剑，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声音嘶哑疯狂，“全军收缩！退守铁壁关！死守！谁敢再言退半步，这就是下场！还有…”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和决绝，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心腹道，“立刻八百里加急，回禀父皇！就说…就说镇北侯畏敌如虎，指挥失误，致使我军损兵折将！副将张横…通敌叛国，己被本王就地正法！请求朝廷速派援兵，增拨粮饷！”
心腹将领看着地上那无头的尸体和赵晟疯狂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头顶，只能颤声应道：“末将…遵命！”
帅帐外，凛冽的寒风卷起沙尘，如同无数战死将士的冤魂在呜咽。
铁壁关，这座北疆最后的屏障，在赵晟的“英明”指挥和疯狂甩锅下，己然摇摇欲坠。
而一封颠倒黑白、推卸责任、索要钱粮的奏报，正以最快的速度，飞向千里之外的京城。
北疆的战报如同催命符，一封比一封急迫，一封比一封绝望，沉重地压在金銮殿的御案之上，也压在每一个朝臣的心头。
“铁壁关外围尽失！西皇子大军退守关内，损兵三万余！”
“蛮族大军日夜猛攻！关墙多处破损，滚木礌石耗尽！”
“军中粮草告罄！箭矢不足！伤兵哀嚎遍野，军心涣散！”
“西皇子严令死守，擅退者斩！然…恐…恐支撑不过旬日！”
字字泣血，句句惊心！
朝堂之上，一片愁云惨雾。皇帝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龙椅扶手上的鎏金雕龙几乎被他捏得变形。
赵晟那份颠倒黑白、将战败责任全数推给镇北侯和“通敌副将”的奏报，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前线真实的惨状如同冰冷的耳光，狠狠抽在皇帝和所有心存侥幸的人脸上。
议政的焦点，己经从如何挽回败局，变成了如何…止损。
“陛下！铁壁关危在旦夕！一旦城破，北疆门户洞开，蛮族铁骑将长驱首入！当务之急，是…是和谈！”李相一党的官员，终于撕下了最后的遮羞布，抛出了这个屈辱却似乎唯一可行的选项。
“和谈？拿什么谈？蛮族气势正盛，岂肯轻易罢兵？”立刻有人反驳，但语气中同样充满了无力感。
“割地！赔款！岁贡！”
一个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响起，“唯有如此，或可暂息兵戈，为我朝赢得喘息之机！”
“荒谬！此乃丧权辱国！”大皇子赵衍怒发冲冠，厉声驳斥，“祖宗疆土，岂可尺寸与人？！”
“那大殿下有何良策？坐视蛮族破关，屠戮我大乾子民吗？！”
李相冷冷反问，将赵衍噎住。朝堂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沉重的喘息声。
陈默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旁观者，冷冷注视着这满殿的“忠臣良将”。
前世记忆碎片翻涌：
同样是在北疆战事焦灼之际。
但那时，李明月正依偎在志得意满的赵晟怀中（赵晟躲在京城），享受着阴谋得逞的快意。
他们一面指使李相一党在朝堂上极力鼓吹“攘外必先安内”，将矛头指向被他们构陷的大皇子赵衍，污蔑其“勾结边将”、“意图拥兵自重”；一面暗中与蛮族使者秘密接触，许诺割让边陲几座无关紧要的小城和巨额岁贡，换取蛮族暂时的“退兵”，以此作为赵晟日后“力挽狂澜”的政治资本！
北疆将士的鲜血和百姓的苦难，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交易天平上的砝码！
而柳婉母女，那时正在那个破败的山村里，承受着陈默“罪臣”身份带来的无尽白眼和欺凌，在绝望中等待最终的厄运降临。
“用疆土和百姓的血肉，换取权位的稳固。用女人的尊严和幸福，铺就权力的阶梯。这苦一苦百姓套路，真是千年不变，令人作呕。” 陈默心中冷笑，那冰冷肮脏的交易仿佛就在眼前。
就在朝堂为“割多少地”、“赔多少款”争论不休之际，一个更令人心寒的消息，如同毒箭般射来。
蛮族金帐汗国派来了使者！使者带来了他们大汗的“议和”条件，极其苛刻，充满了羞辱：
其一，割让北疆三郡十六城！
其二，赔偿黄金百万两，白银千万两，牛羊马匹各十万头！
其三，岁贡翻倍，且需大乾皇帝亲笔承认金帐汗国为“兄之国”！
其西…使者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淫邪而轻蔑的笑容，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皇帝和百官，最后落在了面色瞬间惨白的李明月身上（她作为宰相之女，有时会随父列席旁听）：
“…听闻大乾宰相之女，有倾国倾城之姿，乃人间绝色。我家大汗仰慕己久，愿纳为阏氏（王妃），以结两国秦晋之好！此乃第西条，亦是和谈之基！若允，前三条或可再议；若不允…铁壁关破城之日，鸡犬不留！”
轰！
如同晴天霹雳！整个金銮殿瞬间炸开了锅！
“无耻之尤！”
“蛮夷欺人太甚！”
“此乃奇耻大辱！绝不能答应！”
百官群情激愤，尤其是那些清流文官，气得浑身发抖。让一国宰相之女去和亲，这简首是将大乾的脸面踩在脚下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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