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芭蕉叶上凝成珠玑时,柳凝姝己立在别院月洞门前。这处位于城西的宅子原是先帝赐给柳家的避暑别业,此刻门楣上"静心居"三字却结着蛛网,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泛着诡异的青绿色锈斑。
"小姐当心台阶。"云堇抢先半步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扉,银枪在晨光中划出戒备的弧度,"世子的亲卫说,昨夜厢房里有蓝光......"
话音未落,一阵穿堂风卷着腐叶扑面而来。柳凝姝突然按住腰间玉佩——那青鸾纹路正透过锦缎散发出脉动般的温度。她盯着庭院中央那株半枯的海棠树,记忆与现实突然重叠:在第六次轮回里,正是这棵树突然开花时,兄长吐出了第一口带着菌丝的黑血。
厢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柳儇半倚在罗汉榻上,玄色中衣敞开的领口露出缠满纱布的胸膛。
那些从绷带缝隙钻出的蓝色菌丝,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
"明淑来了。"他抬手时,腕骨凸出的弧度让柳凝姝心头一颤。记忆里能挽三石弓的兄长,如今连茶盏都端不稳。"父亲竟准你修习《青鸾心经》了?"
柳凝姝接过侍从手中的药碗。汤药表面浮着的菌丝组成熟悉的花纹——与现实世界纪无渊病历上的脑电波形一模一样。她舀起一勺轻轻吹凉:"兄长这伤,当真是在北疆落下的?"
柳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蓝色液体。当他再抬头时,眼白己布满蛛网般的血丝:"你见到纪无渊了?"他一把攥住妹妹的手腕,"他给你看了玉佩?"
剧痛从腕骨传来。柳凝姝惊觉兄长的指甲己变成半透明的蓝色,掌心温度却低得像冰。更可怕的是,那些菌丝正顺着相触的皮肤向她腕间蔓延。
"殿下!"云堇的银枪突然横在两人之间。枪尖挑破柳儇袖口的刹那,柳凝姝看见他小臂内侧的皮肤下——密密麻麻的符文正如活物般游动。
窗外惊起一群乌鸦。柳儇仿佛突然清醒,颓然松开手:"申时三刻...去祠堂...地砖..."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冰碴般的寒气。
"记住...青鸾是...囚笼..."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云堇脸色骤变:"是刑部的人!林大人带着搜捕令来了!"
祠堂的铜锁己经锈死。柳凝姝用金簪挑开锁芯时,簪头的蓝丝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在她虎口咬出个米粒大的伤口。渗出的血珠竟被簪子吸收,转眼间那青鸾的眼睛就变成了暗红色。
"小姐小心!"云堇突然捂住颈侧青鸾纹。那纹路正渗出蓝色液体,顺着她锁骨流进衣领,"这祠堂有古怪......"
柳凝姝推开沉重的木门。月光透过窗棂,将室内分割成明暗相间的格子。她数到第七块地砖,发现砖缝里长出的不是青苔,而是与现实世界培养舱里完全相同的菌丝群落。
当地砖被撬开的瞬间,整个祠堂突然剧烈震动。藏在夹层里的不是预想中的密函,而是一口巴掌大的水晶棺——棺中躺着个穿嫁衣的偶人,面容与柳凝姝分毫不差。
"这是......"
"替身蛊。"纪无渊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今日竟穿了件罕见的月白长衫,领口银线绣的云雷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兄长在北疆找到的禁术。"
柳凝姝突然想起轮回前的记忆碎片——雪地里穿嫁衣的自己,心口插着的金簪。她下意识摸向发间,却触到纪无渊微凉的手指:"别碰,那簪子在吸你的血。"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带着清苦的药香。当柳凝姝抬头时,正看见他喉结上方三寸处,有道与水晶棺偶人颈间完全相同的红痕。
林晏带人闯进祠堂时,柳凝姝正将水晶棺收入袖中。
"柳小姐夜闯宗祠,莫非是找这个?"刑部侍郎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笺。火漆印上的家徽让柳凝姝浑身冰凉——那是现实中精神病院的标志。
信纸展开的刹那,整个祠堂的温度骤降。纸上只有一行字迹扭曲的诗句: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正是每次轮回终结时,血色孔明灯上显现的谶语!
"这诗是令兄的手笔。"林晏的拇指着纸页边缘,那里有个针尖大的蓝点正在蠕动,"三年前北疆战场上,他用这首诗封印了......"
话未说完,祠堂外突然传来云堇的惨叫。众人冲出去时,只见武婢跪在庭院中央,颈侧青鸾纹完全变成了蓝色。她颤抖的手指间,攥着半片刚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带着条形码的人皮。
纪无渊突然拔剑划破掌心。血滴在云堇额头的瞬间,她眼中蓝光骤熄:"小...姐...快走..."她呕出一团纠缠的菌丝,"他们在...培养...更多的..."
林晏突然大笑起来。他掀开官服下摆,腰间赫然挂着十二枚与柳凝姝手中完全相同的水晶棺:"柳小姐,现在明白为何你总在第三十天失败了吗?"
夜风卷起满地落叶。柳凝姝袖中的青鸾佩突然发烫,系统提示音以从未有过的哀切语调响起:
【最终真相解锁:青鸾不是信物,是囚禁宿主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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