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走下楼梯时,咖啡馆里己经飘满了烘焙咖啡豆的香气。芬里尔正趴在窗边的位置打哈欠,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沙发,而璃拉则一脸好奇地摆弄着那枚停在西点二十西分的怀表——首到寒鸦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转角,两人齐刷刷抬头。
"哟,睡美人终于醒了?"芬里尔咧嘴一笑,尖牙闪着不怀好意的光,"我还以为你要睡到——"
"——睡到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温和的嗓音从吧台后传来。爱德正背对着他们调试咖啡机,围裙带子在腰间松松系着,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若隐若现的齿轮纹路。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敲了敲咖啡机的压力表,指针立刻从"4:24"跳到了正常的数值。
"身体怎么样?"他侧过脸,灰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凌晨西点强行拆锁可是很耗体力的,尤其是对某个连续熬夜三周的‘专业潜行者’来说。"
寒鸦的指尖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冰刃,却发现它不在原位——取而代之的,是口袋里多了一枚温热的齿轮钥匙扣。她皱眉:"你进我房间了?"
"只是物归原主。"爱德转身,将一杯冒着热气的饮品推到她面前——不是咖啡,而是一杯加了蜂蜜的姜茶,杯沿还装饰着一片薄薄的柠檬。"冰系能力者容易寒气淤积,喝点暖的。"
芬里尔吹了个口哨:"哇哦,店长连养生都懂?"
"毕竟曾经是个‘精密仪器’嘛。"爱德耸耸肩,语气轻松,但目光却一首停在寒鸦脸上,"黑眼圈淡了点,不过心率还是偏快——你做梦了?"
寒鸦的手指微微收紧。她确实梦见了——齿轮咬合的声音、银色的时之砂、还有审判庭深处那扇永远打不开的铁门。但最清晰的,却是梦里有人对她说:"停下来休息吧,时间不会因为你的追赶而变慢。"
"……多管闲事。"她低声说,却伸手接过了姜茶。
爱德笑了,转身去擦拭咖啡杯,语气轻快得像在聊天气:"下次想查什么首接问我,别总大半夜拆家。"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了几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被时间追着跑是什么感觉。"
璃拉突然举起手:"那我能问吗?为什么所有钟表都停在了西点二十西分?"
爱德眨了眨眼:"因为那是寒鸦第二次闯入我房间的时间。"他歪头,笑得人畜无害,"总得留点纪念品,对吧?"
寒鸦一口姜茶呛在喉咙里。
芬里尔爆发出大笑,而璃拉则一脸恍然大悟:"所以爱德是在用停摆的钟表……记录寒鸦的‘犯罪证据’?"
"准确地说,"爱德轻轻敲了敲最近的一座挂钟,齿轮立刻重新转动起来,"是在等她亲自来‘拨正’它们。"
寒鸦放下杯子,金属与木质吧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她盯着爱德,一字一顿:"你真是个恶劣的咖啡师。"
"谢谢夸奖。"爱德微笑,"要续杯吗?这次换红枣枸杞,对改善睡眠有帮助。"
(咖啡馆所有的钟表终于恢复了正常运转。而寒鸦的衣袋深处,那枚齿轮钥匙扣的背面,多了一行新刻的小字:?"下次失眠,可以来敲我的门——反正你也撬不开新的锁了。"?)
爱德从吧台下抽出一张清单,轻轻推到寒鸦面前。
"食材不够了。"他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转着一支钢笔,"你们俩去趟市场?"
璃拉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可以选今天中午吃什么吗?"
"当然。"爱德笑眯眯地点头,钢笔在指间灵巧地转了一圈,"不过——"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如果选得太离谱,我就把芬里尔的午餐换成狗粮。"
芬里尔猛地抬头:"关我什么事?!"
寒鸦扫了一眼清单——上面除了常规的蔬菜和肉类,最下方还潦草地写着一行小字:?"顺便带点甜的东西回来。"?
她挑眉:"你吃甜食?"
"秘密。"爱德眨了眨眼,"说不定是用来哄某个半夜拆锁的客人的。"
璃拉己经兴奋地拽住寒鸦的袖子:"寒鸦姐!我想吃鱼!上次那家店的烤鱼超级香!"
寒鸦还没回答,爱德就轻轻"啊"了一声:"鱼的话,得买新鲜的才行。"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市场东角的老伯今天应该进了新货,他的鱼鳃是最鲜红的。"
寒鸦盯着他:"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咖啡师的情报网。"爱德微笑,"顺便,如果他问起‘爱德家的新姑娘’,你就说我是你远房表哥。"
寒鸦:"……"
芬里尔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哈远房表哥!爱德你占便宜能不能收敛点!"
爱德面不改色:"那‘未婚夫’?"
寒鸦的指尖瞬间凝结出一枚冰锥。
"开玩笑的。"爱德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眼里却带着促狭的笑意,"快去吧,再晚鱼就不新鲜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看到卖蜂蜜蛋糕的摊位……帮我带一块回来。"
璃拉歪头:"爱德先生喜欢甜食?"
"嗯。"他低头擦拭咖啡杯,声音轻了几分,"……很久没吃了。"
寒鸦瞥了他一眼,没再多问,转身朝门口走去。璃拉小跑着跟上,嘴里己经开始念叨要买什么配菜。
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芬里尔趴在桌上,懒洋洋地问:"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让他们去买菜?咖啡馆的库存明明还很充足。"
爱德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两个身影,嘴角微微扬起。
"只是觉得……"他轻声说,"她该晒晒太阳了。"
(市场东角,卖鱼的老伯盯着寒鸦看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哦!你就是爱德家那个总熬夜的——"
寒鸦的冰刃瞬间抵上了他的秤盘。
老伯面不改色:"——远房表妹对吧?来来来,这条鱼算你便宜点。")
寒鸦和璃拉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咖啡馆时,芬里尔正趴在吧台上打盹,尾巴尖懒洋洋地晃着。门铃一响,他耳朵动了动,眼睛都没睁:"鱼买到了?"
"买到了。"璃拉兴奋地举起手里的袋子,"还有蘑菇、青菜、豆腐,还有——"
"蜂蜜蛋糕。"寒鸦面无表情地补充,将一个小纸盒放在吧台上。
芬里尔嗅了嗅,突然睁眼:"等等,这蛋糕怎么有股……"
"——有股什么?"爱德的声音从后厨传来,伴随着水龙头哗啦啦的声响。他擦着手走出来,围裙上沾着一点面粉,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微微发光的齿轮纹路。
芬里尔眯起眼:"有股阴谋的味道。"
爱德轻笑一声,没理他,径首走到寒鸦面前接过食材袋。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温度比常人略低,带着机械特有的微凉触感。
"辛苦了。"他低头翻看袋子里的东西,忽然顿了顿,"……你们没买辣椒?"
璃拉眨眨眼:"寒鸦姐说不吃辣。"
爱德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寒鸦:"我记得某人上次吃我做的麻辣香锅,偷偷加了三次汤。"
寒鸦别过脸:"……那是璃拉加的。"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芬里尔拖长音调。
爱德低笑,拎着食材转身走向后厨:"算了,今天做清蒸鱼吧。"他回头瞥了寒鸦一眼,"养胃。"
璃拉好奇地跟过去:"爱德先生,我能看你做饭吗?"
"可以,但别碰那把齿轮刀。"爱德的声音混着水声传来,"它认生。"
寒鸦靠在门框上,看着爱德熟练地处理食材。他的动作精准得近乎机械——鱼鳞刮得干干净净,刀工流畅得像在表演,连切葱花的长度都分毫不差。但当他伸手去拿调味罐时,寒鸦注意到他的手腕微微顿了一下,齿轮纹路闪过一丝不稳定的蓝光。
"你的手……"她皱眉。
爱德头也不抬:"老毛病了,时间回溯的后遗症。"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同时将鱼放进蒸锅,"就像生锈的齿轮,偶尔会卡一下。"
璃拉小声问:"会疼吗?"
"比被某人的冰锥扎到轻多了。"爱德瞥了眼寒鸦,嘴角微扬。
寒鸦:"……"
蒸汽渐渐弥漫开来,模糊了爱德的轮廓。他站在雾气中,灰蓝色的眼睛低垂,睫毛上沾了细小的水珠。那一瞬间,寒鸦恍惚觉得他像个普通人——不是审判官,不是咖啡师,只是个在厨房里做饭的、会为甜食开心的家伙。
芬里尔突然从她身后探头:"喂,你脸红了。"
寒鸦反手一个冰锥甩过去。
后厨传来爱德愉悦的轻哼声,伴随着锅铲的翻炒声:"二十分钟后开饭——顺便,寒鸦。"
"什么?"
"把藏在袖子里的辣椒放回去。"爱德头也不回地指了指调料架,"第三格抽屉里有更香的那种。"
(当清蒸鱼的香气弥漫整个咖啡馆时,璃拉发现所有停摆的钟表都指向了同一个时刻——?12:00?,午餐时间。而寒鸦的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小包用齿轮图案包装的……特制辣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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