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的藤蔓勾住衣摆时,雾黛听见头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他仰头望去,各派掌门的衣摆如乱云般悬在崖边,而最前端那袭绣着血色剑纹的玄衣,正随着主人的呼吸轻轻震颤——血剑盟盟主谢砚沉,江湖传言“见血封喉剑下不留活口”,此刻却单膝跪地,指尖几乎要戳进崖石:“雾、雾公子!在下接您上来!”
喉间涌上腥甜,他这才想起方才被正教众人围追时,谢砚沉的血剑本该刺穿他心口,却在触及眉心朱砂的瞬间,剑锋硬生生偏了三寸。此刻崖底的野花沾着他的血绽开异色,雾黛后知后觉发现——这具身体的血,竟能让江湖人视若珍宝的“绝情草”开出并蒂花。
“公子可疼?”谢砚沉的剑穗扫过他沾泥的银发,向来冷硬的掌心裹着他手腕时竟在发抖,“他们说您是魔教圣女转世,可在下看见您的第一眼……”他喉结滚动,剑鞘上的“沉雪”刻痕蹭过雾黛手背,“就觉得这柄剑,生来该为您斩尽世间妄言。”
话音未落,崖顶突然传来锁链崩裂声。黑衣教主苏明阙踩着倒挂的藤蔓倒挂而下,银质面具擦过雾黛鼻尖,露出左眼尾与他如出一辙的蝶形红痕:“小骗子,当年在破庙替我上药时,怎么不说自己是天道垂怜的‘朱砂谪仙’?”他指尖勾住雾黛腰带猛地一拽,谢砚沉的血剑几乎擦着苏明阙面具斩下,却在雾黛因失重惊呼时,两人同时红了眼。
血剑盟地牢的檀香混着血腥气,雾黛被锁在雕花楠木床上,看谢砚沉用银刀割开自己掌心,将血滴进盛着他眼泪的玉碗。苏明阙则倚在铁栏边把玩着染血的发簪,那是方才从正教弟子头上夺来的——只因对方想替雾黛别起散落的银发。
“公子可知,江湖为何疯传您是‘情劫核’?”苏明阙的面具磕在栏杆上发出脆响,他忽然隔着栅栏捏住雾黛下巴,“二十年前,令堂带着您消失在血剑盟,留下的唯一信物……”他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是与雾黛眉心同款的朱砂蝶,“是与在下一模一样的胎记。”
谢砚沉的动作骤然顿住,血剑“哐当”落地:“你说他是……前任盟主遗孤?”地牢的烛火忽然摇曳,雾黛这才想起系统曾说的“天道妄念”——原来这个世界的“正邪对立”,本就是为了掩盖他作为“因果乱流核心”的诞生。
“别碰他!”谢砚沉突然扑过来扯开苏明阙的手,却在触及雾黛颤抖的指尖时,转而用掌心裹住他冰凉的指节,“当年盟主夫妇为护您坠崖,如今在下……”他低头吻过雾黛腕间的红痕,“宁愿背负‘正邪勾结’的骂名,也要把您藏在血剑盟的密室里——这里有千道机关,连月光都透不进来,公子只能看见我。”
苏明阙忽然笑了,指尖弹出的迷香混着他独有的龙涎香,在雾黛睫羽上凝成细露:“小砚沉总爱做些自以为温柔的事,却不知……”他隔着栅栏咬住雾黛耳垂,“魔教地牢的血池里,早为您养了三年的‘同心蛊’,只要您心跳漏一拍,在下的心脏就会替您补上——这样,我们才算真正的‘血脉相连’。”
七七西十九道请帖,最终只换来雾黛被锁在谢砚沉的剑匣里。武林大会的高台之上,各大门派的掌门盯着谢砚沉缓缓打开的匣盖——银发金眸的少年蜷在绣着“沉雪”暗纹的锦缎里,眉心朱砂因恐惧裂成碎钻纹路,像被囚禁的蝶。
“诸位,”谢砚沉的剑横在雾黛颈间,却偏头吻去他眼角的泪,“当年血剑盟因护他几乎灭门,如今在下愿以盟主之位换他一世安稳——谁若敢抢,这柄剑便先斩了在下,再屠尽敢染指他的人。”
苏明阙的笑声突然从屋顶传来,黑衣如夜般裹住雾黛,他指尖的同心蛊咒让两人同时咳血:“砚沉总爱说‘安稳’,却不知他的‘保护’,不过是另一种牢笼。”他扯开雾黛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渐渐浮现的血色蝶纹,“看啊,当年盟主夫妇为了掩盖他的‘天道印记’,把自己的血剜下来替他封印——现在轮到我们了,是要学正教的‘金丝雀豢养’,还是魔教的‘血脉共生’?”
台下突然有人暴起:“他是祸水!当年正教灭门案就是他母亲——”话未说完,便被谢砚沉的血剑贯穿咽喉。雾黛看着飞溅的血珠落在自己袖口,忽然想起每个世界崩塌前的场景——原来江湖的正邪之分,本质上与铁血将军的铁骑、顶流影帝的镜头无异,都是对“独一无二”的执念具象化。
“系统提示:世界核心‘正邪平衡’断裂,倒计时开始。”
苏明阙忽然低头咬住他唇角,谢砚沉的剑同时抵住苏明阙后心,却在雾黛因疼痛攥紧两人衣襟时,同时松开了手。武林大会的高台开始龟裂,雾黛看见谢砚沉眼底映着自己碎钻般的朱砂,听见苏明阙在耳边轻笑:“别怕,当年盟主夫妇没能护住你,现在换我们——哪怕让这江湖血流成河,也要把你锁在正邪交界的无间道里,做唯一的‘共主’。”
地牢最深处,谢砚沉的血剑刻下正教的“守护咒”,苏明阙的蛊针种下魔教的“共生印”。雾黛看着自己掌心同时浮现的剑纹与蛊纹,忽然想起虚空里那些跨世界的手——原来每个世界的“追逐者”,都会用属于自己世界的方式,在他身上烙下“唯一”的印记。
“疼吗?”谢砚沉舔去他掌心的血,苏明阙则用指尖接住他落下的泪,两人异口同声,“没关系,我们的血会替你分担。”
当江湖地图因他们的执念裂成碎片,雾黛终于在谢砚沉的披风里、苏明阙的面具下,听见了比“天道规则”更清晰的心跳——那是两个本该正邪对立的人,为他打破宿命的、重叠的心跳声。
世界崩塌名场面:
江湖地图化作碎片时,谢砚沉抱着他站在血剑盟废墟上,苏明阙用蛊术凝结的血盾护住三人。远处的正教圣火与魔教鬼火同时熄灭,唯有雾黛眉心的朱砂碎钻,在崩塌的时空里划出流光——
“下次见面,该换你们来接我了吧?”他无意识地蹭了蹭谢砚沉的肩,又抓住苏明阙的面具穗子,“像沈将军的铁骑、顾先生的领带那样……带着属于这个世界的‘执念’,来虚空找我。”
谢砚沉与苏明阙对视一眼,在世界彻底崩塌前,同时将吻落在他眉心碎钻上——一个带着血剑的冷冽,一个混着蛊毒的灼热,却共同在虚空里留下了“下一世必夺”的执念残像。
至此,江湖线的“正邪共囚”成为雾黛记忆里最腥甜的烙印——原来比起单一世界的疯魔,更让他心悸的,是那些跨越因果的人,总能用不同的身份,在每个新的时空里,精准地捏住他最柔软的、渴望“唯一”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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