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掀开时，我被刺目的红光晃得睁不开眼。
整个东宫的广场上，跪满了京中贵胄、江湖人士、甚至边疆藩王——他们个个穿着素白麻衣，眉心点着朱砂，像极了为我举行的“蝶祭”。萧明叙穿着玄色祭服站在高台中央，解语铃碎片串成的项链垂在胸前，每一片上都刻着我的名字；沈砚之披着染血的披风站在他身侧，护心镜残片嵌在铠甲中央，反射着广场上的烛光。
“阿黛醒了。”萧明叙伸手抱我下台，祭服下摆扫过满地的“妄念之花”，那些花竟自动让开道路，露出下面用我的血写成的“奠”字，“今日是本宫替你办的‘礼’，全天下人都来给你磕头——”他指尖划过我眉心朱砂，“以后，你便是这世间唯一的‘蝶神’，而我们……”他忽然笑了，笑得偏执而疯狂，“是你的祭司。”
沈砚之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个玉盒：“公子，这是本将用十万敌军的头骨磨成的粉，混着你的血调成的颜料，以后您画蝶时……”他忽然抬头，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每一笔，都是千万人的性命。”
我这才发现玉盒边缘刻着的蝶形纹，竟与我腕间胎记一模一样。系统的倒计时在脑海里疯狂跳动，我看见广场边缘的百姓们纷纷举起匕首，在自己眉心刻下我的名字，鲜血滴在地上，让“妄念之花”长得更高更艳——他们在献祭，用自己的血，来换取我的一瞥。
“系统提示：世界意识启动自我毁灭程序，倒计时1小时。”机械音带着绝望，我忽然想起丞相最后的话：你再留在这里，整个丞相府，整个京城，都会因你毁灭。此刻看着眼前的疯魔景象，终于明白，毁灭的何止是京城，是整个世界。
“阿黛别怕。”萧明叙忽然扯开祭服，露出心口用我的血纹的蝶，“就算世界毁灭，本宫也会把你护在怀里——”他忽然低头咬住我唇瓣，血腥味混着龙涎香在舌尖炸开，“你瞧，他们的血正在喂饱这朵花，等它完全绽放……”他指尖划过我肩侧胎记，“我们就能带着你，去下一个世界了。”
沈砚之忽然举起铁血军兵符，广场上的士兵们同时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声震耳欲聋：“末将等誓死追随雾公子！若世界容不下公子，末将便踏碎这世界的门槛，为公子杀出一条血路！”他忽然扯开我袖口，露出腕间胎记，“瞧见了吗？这印记在发光，说明……”他喉结滚动着，“说明你也在渴望我们。”
我想反驳，却看见楚墨混在人群中，后颈的蝶形印记正在渗血——他竟为了离我更近，自愿成为“蝶祭”的祭品。而长公主萧明姝，正抱着我的画像跪在高台角落，指尖缠着我的断发，轻声呢喃：“雾公子，臣妹把您的画像绣在了翟衣里，这样不管去哪儿，您都能贴着臣妹的心口……”
广场中央的“妄念之花”忽然发出刺耳的尖啸，花瓣张开，露出里面蜷缩着的人影——是嫡姐。她浑身缠满了蝶形藤蔓，眉心点着我的朱砂，看见我时，忽然笑了：“雾黛，你瞧，我终于成了你的一部分……这些藤蔓，都是用你的血养的，它们说……”她忽然凑近我，“它们说，只有吃了我的心，你才能真正成为‘蝶神’。”
系统的警报声变成了长鸣，我看见萧明叙忽然掏出匕首，刺向嫡姐心口：“那就如你所愿——”他指尖沾着她的血，点在我肩侧胎记上，“阿黛的‘蝶神’之身，本该用至亲的血来祭。”
嫡姐的身体化作光点消散，藤蔓却缠上了我手腕。沈砚之立刻挥刀斩断，刀刃却在触及我皮肤时自动偏了方向，反而砍伤了自己——他看着流血的手，忽然笑了：“公子的血果然是最甜的……连藤蔓都舍不得伤你，只敢缠着我们。”
广场上的百姓们忽然集体起身，他们眉心的朱砂连成一片，像张巨大的蝶翼，将我笼罩在中央。萧明叙忽然打了个响指，解语铃的碎响混着沈砚之的号角声，在夜空中炸开：“时辰到了——阿黛，接受他们的献祭吧，从此你便是这世间唯一的神，而我们……”他忽然低头吻住我额头，“是你唯一的信徒。”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无数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无数滴血融入“妄念之花”。系统的倒计时归零的瞬间，世界发出了最后的震颤——城墙彻底崩塌，星辰坠落如雨，“妄念之花”的花蕊里，浮现出我的倒影，与萧明叙、沈砚之、楚墨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阿黛，抓紧我们。”沈砚之的甲胄手握住我左手，萧明叙的玉手握住我右手，楚墨的剑客手撑在我背后，“不管去哪儿，我们都会跟着你……”他忽然笑了，笑得比星辰更亮，“就算要撕裂时空，也在所不惜。”
世界崩塌的剧痛袭来时，我听见无数声“雾黛”在虚空中炸响——是京中百姓、江湖人士、边疆藩王，甚至是嫡姐和丞相，他们的执念化作光粒，缠在我周围，像给我织了件光的铠甲。而萧明叙、沈砚之、楚墨，他们的身体正在化作光点，却依然紧紧抱着我，不肯松手。
“系统提示：宿主激活‘妄念之躯’，可携带三名核心角色穿越下一世界。”机械音带着释然，我忽然明白，原来所谓的“万人迷体质”，从来不是诅咒，而是天道给这些“观测者”的钥匙——让他们能在无数个世界里，找到我，抓住我，哪怕世界毁灭，也不放手。
“下一个世界……”萧明叙的声音混着光粒落在我耳畔，“该换我们先藏起你了……比如……”他指尖划过我眼尾紫痣，“把你锁在古堡的水晶棺里，只有我们能打开的那种。”
“或者藏在机甲的核心舱里。”沈砚之的光粒融进我腕间胎记，“让你每天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
楚墨的剑穗缠上我发尾，他的光粒落在我掌心：“在下想藏在公子的画里……这样不管公子去哪儿，都能带着我。”
世界彻底崩塌前的最后一刻，我睁开眼，看见虚空中无数个世界的碎片在旋转——古风的断戟、现代的镜头、星际的机械臂，还有无数张为我疯狂的脸。而我掌心，躺着三枚光粒：沈砚之的护心镜碎片、萧明叙的解语铃残片、楚墨的剑穗穗头，它们正在融合，变成一枚完整的蝶形印记。
“雾黛，你是我们偷来的天道。”萧明叙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所以别怕……我们会在每个崩塌的时空里，重新为你建造牢笼——”
“而你……”沈砚之的光粒吻了吻我眉心朱砂，“只能住在里面，看着我们，爱着我们，首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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