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奖台的追光灯如同滚烫的瀑布倾泻而下,苏眠白色礼服上的碎钻在强光下折射出无数光点,晃得人睁不开眼。她右手死死攥着水晶奖杯,指节泛出青白,左手无意识地着胸前新换的完整银链——那上面的琴弦此刻正随着剧烈的心跳微微震颤。当主持人念出"请苏眠女士发表获奖感言"时,她张开嘴,却只发出一声破碎的气音。
就在这时,会场穹顶的大屏幕突然滋啦作响,蓝白色的雪花点覆盖了原本的颁奖LOGO。前排观众发出低低的惊呼,苏眠猛地转身,裙摆扫过领奖台边缘的麦克风架,发出刺耳的啸叫。我抱着玫瑰花束站在后台通道,看着屏幕上渐渐浮现出晃动的画面——那是某个凌晨三点的录音室,监控视角里,苏眠蜷在墨绿色沙发上睡着了,乐谱摊在胸口,琴弓还攥在指间,断弦戒指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这什么情况?"观众席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漫开。画面突然切换,镜头剧烈摇晃着靠近,能听见压抑的憋笑:"嘘,别吵醒她......"话音未落,苏眠突然惊醒,琴弓精准地敲在镜头上,屏幕瞬间黑了一下。再亮起时,是她举着走调的小提琴暴跳如雷,马尾辫随着动作甩来甩去:"顾川!这琴弦装反了!"而镜头外传来我手忙脚乱的道歉,背景里还混着打翻咖啡杯的哗啦声。
苏眠的耳朵瞬间红透,像是被聚光灯灼烧。大屏幕开始走马灯似的播放片段:暴雨夜她在琴房反复练习《救赎》,琴弦断裂的瞬间,镜头剧烈晃动着冲向她,最后定格在她脸颊上渗出的血珠;还有某个午后,她手把手教我持弓,我把弓毛贴反的滑稽模样,她笑得首不起腰,头靠在我肩膀上,发丝扫过我的脖颈。最新的画面是昨天彩排,她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独奏,而镜头从幕布后缓缓推进,完整捕捉到她转身时眼里的星光。
"这些...都是你拍的?"她的声音通过话筒响彻全场,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西装内袋的戒指盒快把肋骨硌出印子。大屏幕突然切换成特写——那是我们在废弃琴房修好小提琴的夜晚,她抱着琴哭得稀里哗啦,而我的倒影出现在琴身的反光里,小心翼翼地伸手,又怕惊扰到她的模样。
掌声突然如潮水般涌起,我知道时机到了。捧着玫瑰花穿过欢呼的人群时,皮鞋踏在台阶上的声音混着心跳震得耳膜发疼。苏眠站在领奖台边缘,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把奖杯紧紧护在胸前,像是怕人抢走。当我单膝跪地时,膝盖正好磕在台阶凸起的金属条上,疼得眼前首冒金星,但看到她眼底的慌乱与惊喜,所有疼痛都化作了嘴角的笑意。
"苏眠,"我抬头看着她,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以前总说我是你的听众,可你才是我拼命改写剧情的理由。"打开戒指盒的瞬间,顶灯的光折射在钻石上,晃得人眼睛发酸,"这个戒指...本来想等你在卡内基音乐厅演出那天再拿出来的。"
她突然扑过来,奖杯重重砸在我肩膀上。玫瑰花束散落在台阶上,花瓣飘落在我们交叠的身影间。"傻子!"她的眼泪滴在我手背,带着咸涩的温度,"早知道你要告白,我就不化防水睫毛膏了!"话音未落,柔软的唇己经贴了上来。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比《救赎》最激昂的乐章还要热烈。
大屏幕开始循环播放我们的合影,背景乐适时响起——不是录音室的版本,而是现场乐队即兴改编的《救赎》。当弦乐与钢琴声交织着漫过整个会场,我搂着她的腰加深这个吻,恍惚间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剧情修正100%,欢迎回到现实世界】。可此刻掌心真实的温度,耳畔真实的欢呼,都在告诉我——有些故事,远比系统设定的结局更加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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