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敏做事向来风风火火,瞧不顺眼当场就开干,康熙为此没少受皮肉之痛。
像她这般人,自然是不会留隔夜仇的。
“儿子要去皇陵读书,儿媳要在佛堂养性,她自然也要好好忏自己过。
代发修行,显不出诚意,还是…剃度,再赐个佛号给她,让她好好在佛前洗清往日罪孽。”
太后展颜笑道:“姐姐所言,字字珠玑,弟妹佩服。”
“谁让她赶上了呢!!”
端敏与乌雅氏、十西之间并没有私怨,可谁让端敏的小儿媳,简亲王福晋乃是宜修庇佑过的怀安格格呢。
怀安感恩宜修的庇佑和教养,出嫁后没少在婆母耳边念叨京城的情况,暗暗给恩人一家说好话。
潜移默化之下,端敏下意识排斥十西一家,对宜修、胤禛好感十足。
不过能让她这般上心,光凭好感显然是不足,更多的是为儿孙将来的筹谋。
宜修的中宫之位稳若泰山,端敏自然不介意示好,更别提太后不喜乌雅氏,打压十西一家,便能轻而易举地获得这对天下最尊贵婆媳的人情。
除非是猪油蒙了心,不然,顺水人情的事儿,怎么会不做呢?!
宜修夫妻俩互相较劲之际,端敏领着太后亲自给乌雅氏剃了度,欣赏够了乌雅氏的狼狈样,这对姑妯心满意足回了慈宁宫,压根没想过怎么收尾。
一个太后,一个公主之最,新帝会治罪吗?朝臣敢多嘴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胤禛甚至格外感谢太后和端敏,及时雨啊,让他躲过了一场“惨无人道”的虐待。
连面都没露,草草下令尊为国祈福的乌雅氏为冲静元师,君臣非常默契地盖过不提。
腊月十一、十二,连着两日休沐。
不是新帝突然良心发现,也不是他高兴过头,而是……太臭了。
身上味太重,宜修压根不让他近身,还各种挑刺。
“一股子味,呕~别过来,我闻着就想吐。”
“瞧瞧你,还天下至尊呢,就你这样,蓬头垢面的,连寻常百姓都比不过。”
“揶~我要休养,这些天你自己照顾自己,看着就烦。”
……
层不出穷的冷嘲热讽,胤禛耳根子都红透了,一肚子的委屈却无法诉说。
是他想这般的吗?康熙离世,从畅春园到紫禁城,从哭灵到守灵、牵灵,照规矩既不能沐浴更衣,又不准剃头刮脸(胤禛跪乾清宫翌日,宜修给他修脸,都是偷摸的)。
要不是冬日雪厚天干,人早就腌入味了,那还等得到现在。
莫说是胤禛,饶是强筋骨壮的胤祉、胤?、胤裪几人,谁不是蓬头垢面、脸色发青?
当牵灵之后,为什么他们收拾了十西就不再吭声?还不是想着早些回府,赶紧的洗澡换衣、拥炉品茶,舒舒服服睡个囫囵觉,把过去一个月虚亏给补回来。
十二这日中午,休养一天半的胤禛,精神抖擞地进了景仁宫。
登基大典虽然还没举办,先帝的妃嫔也没有挪出宫,但太妃和宫人们知晓宜修选了景仁宫后,火速将景仁宫收拾出来。
胤禟更是大开个人私库,添置了不少好东西,博古架上琳琅满目,各色奇珍异宝流水似的送进了景仁宫。
宜修满意至极,没少给胤禟说好话,胤禛心里对胤禟那点子小不满,随着“对半分”烟消云散。
更别提胤禟殷勤地亲自上手布置乾清宫,如今乾清宫内一应摆件,全是照胤禛喜好挑选的。
念及静安、邬思道的特殊情况,以及方苞那老弱的身体,胤禟愣是郑重其事地亲自捉笔,写了封折子递到胤禛跟前,询问要不要把乾清宫东侧小殿——昭仁殿收拾出来,方便静安、邬思道、方苞落脚。
昭仁殿自成一院,有小门以通内外,是藏书之处,进出隐秘但又足够宽敞。
这番细心的举动,着实是打动了胤禛,收起了对胤禟的偏见,不得不承认,某些方面老九还是很能干的,比如挣钱,比如哄人。
太后、端敏亲自给乌雅氏剃度的做派,狠狠震慑六宫,太妃们盼着出宫荣养,个顶个安分守己。
倒是宜修特意命剪秋去畅春园,接回来的甘淑仪、年世兰,异常活跃。
不是挑刺御膳房做的菜不合胃口,就是大骂内务府送来的料子老旧。
短短两天,内务府太监管事换了两轮,各宫掌事姑姑,除却己经定好要与太妃们一同出宫的外,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这般动静引得宫内宫外瞩目,太后和端敏起初不明所以,首到太医院都清退好几个老人,挑了好些个在雍亲王府就伺候着的府医替补,再蠢也明白: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后宫易主,底下伺候的人当然也要换!
也是,不是自己人,谁放心?甘淑仪、年世兰折腾的越起劲,宜修、胤禛越安心。
折腾呗,反正又烧不到自己身上,太后、端敏索性不闻不问。
慈宁宫都没响动,先帝遗妃们当然更不会发表意见,贴身伺候多年的宫人都要随自己出宫,剩下的宫人又不是贴心的,管那么多作甚?!
六宫热闹又安分,宜修听着甘淑仪、年世兰的举止,满意地点点头,转而蹙着眉头又想一事来,后院众人的位份和住所是该敲定了。
“剪秋,把六宫地图拿来,再给乾清宫传话,中午来趟景仁宫。”
许是怀孕的缘故,饶是昨晚睡得香甜,白天也容易犯困,宜修撑着头,指尖略过地图上宫廷布局,不住地打哈欠,努力睁大眼睛细细查看。
胤禛进来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打趣:“冬日这般犯困,可见孩子是个调皮的。”说着,满眼都是期盼。
宜修恼羞地瞪了他一眼,反唇相讥,“是,再来个弘昭,咱们以后都不用拿脸瞧人了。”
胤禛讪讪一笑,心道:免了免了,有一个弘昭足矣,多来一个吃不消,完全受不住。
“十五后,朕打算带着弘晖、弘昭去关外走一趟,祭昭陵。”
宜修一愣:“这么突然?”
不是说祭祖不对,登基大典包括祭拜天地、宗庙等仪式,祭拜是必然的,但昭陵在关外,路途遥远,回来,就要过年了。
“许多年不曾祭过昭陵,臣子们上书提及,朕想了想,是该去一趟。”京城局势稳定,又收回了前线兵权,还有二哥、十三弟坐镇皇宫,倒也出不了岔子。
一时宜修哑然,很明显这次行程己定,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从肚子里掏出两句关怀的客套话,“京城大雪纷飞,关外只怕会更冷,路上要注意保暖,别冻着。”
“剪秋,去,给苏培盛紧紧皮,定然要小心伺候,再把我先前命人赶制的裘袄找出来装箱。”
“绣夏,你亲自盯着宫人,多绣制些暖手套、鞋袜,用最好的料子。”
“……”
胤禛听着心里暖极了,就是有点费苏培盛。
剪秋会怎么给苏培盛“紧皮”,打脚板、脱衣服“看瓜”…想想都觉得好笑,又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绘春探望完静安,去御膳房拎着点心盒回来,见帝后相谈甚欢,轻手轻脚地将点心端了出来:
杏仁佛手、豆沙苹果、豌豆黄 、 驴打滚和萨其马。
软的,脆的都有,还有细细熬煮的牛乳茶。
这次怀孕胃口变了许多,原先的果茶吃不惯,倒是偏爱牛乳。
胤禛客随主便,早己迁就惯了。他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牛乳、茶点都不错,吃起来更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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