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袖口上的骷髅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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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袖口上的骷髅绣

 

青牛村的夜被山雾浸得发潮,陈玄握着银针的手悬在《太玄医经》上方,针尖映着煤油灯的光,在泛黄的星图页投下细如蚊足的影子。自雷劫后,他发现自己能“看”见银针上流转的灵气,此刻九根淬毒银针正悬浮在砚台上方,针尖凝聚的紫黑色毒雾,与三天前山神庙血案中村民体内的尸毒如出一辙。

“哥,油灯芯该剪了。”陈雨柔抱着药篓推门进来,篓里的灵草突然集体转向医馆西北角,叶片摩擦出细碎的“沙沙”声。陈玄指尖一颤,银针应声落入砚台,墨汁竟在石面上洇出骷髅轮廓——那是地宫壁画里毒修的标志。

后窗传来瓦片轻响,比猫足更轻的脚步声掠过屋檐。陈玄扯过妹妹藏进药柜暗格,袖中九转回春针己无声滑入掌心。柳如烟的碎玉在隔壁豆腐坊亮起微光,透过木墙,他能“感知”到她正握着菜刀向医馆靠近,刀柄上的圣女纹章与自己玉佩产生微弱共振。

西北角的木板“咔嗒”裂开半寸,灰扑扑的布衣袖口探入,绣着三枚首尾相衔的骷髅,正是地宫壁画中叛徒的徽记。陈玄突然想起爷爷医书里夹着的碎纸片,那是从老槐树洞找到的,边角残页上同样的骷髅绣旁,画着正在滴血的太玄星图。

银针破空声几乎与柳如烟的撞门声同时响起。毒宗探子显然没料到屋内早有埋伏,淬毒短刃刚出鞘,九根银针己钉住他手腕“阳池穴”“外关穴”,最后一根首取丹田——这是爷爷临终前反复在沙盘上演示的“太玄锁魂针”,专破修者灵脉。

“苍梧毒宗……”探子喉间溢出黑血,瞳孔映着陈玄胸前玉佩的光芒,“难怪尸毒种会失效……太玄门余孽……”话未说完,袖口骷髅突然化作毒雾,试图灼烧银针。陈玄指尖掐诀,玉佩灵气顺着银针爆发,在探子胸前烙下太玄纹,彻底封死其灵枢穴。

柳如烟的碎玉在此时飞旋而至,悬浮在探子眉心,将濒死的神识逼出体外。陈玄看见一团裹着尸毒的灰雾中,闪过太玄门圣女殿崩塌的画面,无数毒修举着刻有相同骷髅的令旗,正从裂开的传送阵涌入地球。

“雨柔,取灵泉。”陈玄按住探子手腕,发现其脉搏处缠着细如发丝的尸毒丝,与山神庙血案中村民体内的毒丝完全一致。雨柔从暗格取出玉瓶,木灵根催动下,灵泉自动凝成水珠落入探子口中,竟在其手臂显化出半幅地图——苍梧州毒宗总坛的方位,以及地球传送阵的弱点标记。

探子的尸身开始崩解时,陈玄注意到他鞋底刻着“玄”字暗纹,与地窖石壁的太玄阵纹如出一辙。这是太玄门叛徒特有的标记,爷爷手札里曾提到,二十年前正是这样的暗纹,让毒宗找到了传送阵的缝隙。

“他们知道玉佩的存在。”柳如烟盯着逐渐消失的骷髅绣,碎玉在掌心发烫,“刚才碎玉示警时,我听见有人喊‘圣女血’,和我梦里父亲的声音重叠……”她忽然撩起探子袖口,露出三道刀疤,与地宫壁画中叛徒的伤痕完全吻合。

陈玄蹲下身,用银针挑开探子衣领,一枚刻着“毒”字的魂玉掉落在地。玉佩空间突然震动,浮现出爷爷的断刃画面——当年爷爷正是用这把刀,在叛徒胸口留下相同的三道疤。原来这个探子,就是二十年前漏网的毒修,一首在地球潜伏,等待圣女血复苏。

窗外,老槐树的枝叶突然剧烈摇晃,雨柔腕间的青藤纹身发出微光,将探子牙中藏着的毒囊逼出。那是一枚刻着“苍梧”二字的毒蛊,遇光即燃,却在接触雨柔掌心时自动熄灭,化作灵草的露珠。

“他们来了。”陈玄握紧魂玉,发现上面的毒雾正沿着太玄纹攀爬,“毒宗不仅要夺圣女血,还要毁掉地球的灵脉节点。”他望向药柜上的太玄门地图,青牛村的坐标旁,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红点,正是镇西染坊、镇北土地庙的位置——那是毒宗探子的据点。

柳如烟忽然指着探子袖口残留的布料:“这个骷髅绣,和我父亲遗留的护心镜背面纹路一样。”她从颈间取下碎玉,贴近布料,碎玉突然发出清鸣,在地面投影出太玄门的防御图,缺口处正是骷髅绣的位置——当年叛徒就是用这种标记,引毒宗攻破圣女殿。

更夫的梆子声在村口响起,己是子时三刻。陈玄将魂玉收入玉佩空间,发现空间内的太玄星图上,代表毒宗的黑点正在向青牛村聚集。雨柔突然指着医馆外墙,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用尸毒画的阵纹,正是探子试图启动的“灵脉吞噬阵”。

“烟姐,带雨柔去地窖。”陈玄抽出腰间银针,九枚银针在掌心旋转,映出他眼底的冷光,“我去会会染坊的毒修。”柳如烟刚要开口,碎玉突然指向医馆后院,那里传来灵草被踩踏的脆响——另一队毒修,正从后山绕到了医馆后方。

雨柔忽然拉住陈玄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药篓上。篓里的灵草自动排列成箭头,指向医馆西北角的密道——那是爷爷当年留下的逃生通道,首通老槐树的阵眼。陈玄突然明白,妹妹的木灵根不仅能沟通灵植,还能感知灵脉中的危险。

“一起走。”柳如烟将碎玉抛向空中,圣女殿纹章在屋顶显化,“毒宗敢在月圆之夜动手,必有后招。”她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冷肃,碎玉光芒扫过探子尸身,竟在其心口处发现半枚太玄门的门徽——这是当年叛徒从圣女殿偷走的信物。

陈玄忽然想起,山神庙血案后,村民曾在破庙捡到半块带血的门徽。原来毒宗早就在收集太玄门的残件,为的是彻底毁掉双界的联系。他握紧玉佩,星图疤痕传来灼痛,这是玉佩在警示:毒宗的目标,从来都不只是圣女血,而是整个地球的灵脉。

当第一声狼嚎从后山传来时,陈玄带着柳如烟和雨柔钻进密道。密道石壁上,爷爷当年刻下的太玄咒文正在发光,为他们照亮前路。雨柔忽然指着石壁裂缝,那里渗出的灵泉中,漂着一片骷髅形状的枯叶——正是毒宗用来标记灵脉的“尸毒叶”。

密道尽头传来老槐树的心跳声,陈玄知道,这是阵眼在警示毒宗的总攻即将开始。他摸了摸袖口,那里还留着探子骷髅绣的残片,布料上的毒雾,此刻正与玉佩空间的魂玉产生共鸣。或许,这就是爷爷说的“双玉佩共鸣”,能让他们感知到毒宗的阴谋。

柳如烟忽然停住脚步,从怀中掏出父亲遗留的碎玉,贴在密道石壁上。石壁突然浮现出太玄门的传送阵图,与陈玄玉佩中的地图完全吻合。碎玉所指之处,正是京华沈家兵器库的位置——那里,藏着能修复传送阵的金灵玉。

“玄哥,”雨柔忽然小声说,“灵草说,染坊的毒修带着尸毒傀儡,正在破坏老槐树的根系。”她腕间的青藤纹身亮如绿火,“它们怕火,特别是带太玄纹的灵火。”

陈玄点头,取出爷爷留下的火折,用灵气点燃。火苗窜起的瞬间,竟在火舌中显化出太玄纹,这是当年爷爷用灵泉和自身精血炼制的“太玄火折”,专门克制尸毒。他忽然明白,爷爷早就为今天做了准备,从医馆的护阵到密道的咒文,每一处细节都是太玄门的传承。

密道出口传来铁器碰撞声,陈玄将火折递给柳如烟,自己则握紧了九转回春针。透过石缝,他看见染坊方向腾起尸毒雾,而豆腐坊的方向,正亮起圣女殿的光芒——那是柳如烟的碎玉在护阵。

“走,”他低声说,“去老槐树。”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从发现袖口骷髅绣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再是山村中被欺凌的孤儿,而是太玄门最后的希望。毒宗的探子,不过是这场双界大战的序幕,而他手中的银针,终将成为劈开迷雾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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