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雾中的圣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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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白雾中的圣女像

 

后山的晨雾比往日更浓,青石板路在腐叶覆盖下泛着青苔的冷光。陈玄握着柳如烟的手,指尖能感受到她掌心的薄汗——自从绣绷上的太玄山显形后,她便执意要去后山破庙,说昨夜梦见有人在雾中唤她乳名。

“当心石阶滑。”陈玄低声提醒,目光扫过道旁歪斜的土地庙。自从山神庙血案后,后山的灵草似乎更旺盛了,藤蔓自动在石缝里铺出踏脚的纹路,正是雨柔木灵根觉醒后的“灵植共生”效果。柳如烟忽然驻足,眉间朱砂痣在雾中微微发亮,像颗被露水浸润的红玛瑙。

破庙的飞檐在雾中若隐若现,腐朽的木门半开着,门楣上的“灵仙祠”三字己剥落大半。陈玄刚跨过门槛,玉佩突然发烫,眼前的雾气竟如活物般翻涌,在神龛位置凝聚成一座三米高的石像。

“玄哥!”柳如烟突然抓住他手腕,声音发颤,“你看她的眉间——”

石像身着广袖长裙,衣纹间刻满太玄纹,眉间一点朱砂痣与柳如烟如出一辙。更惊人的是,雕像的左手腕上戴着半截碎玉,正是柳如烟一首佩戴的那枚。陈玄的主佩在此刻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雾气竟被震得稀薄几分,露出雕像基座上的星图浮雕。

“是太玄门的圣女殿纹章。”陈玄想起地宫玉简上的记载,“初代圣女的雕像,怎么会在这种破庙里……”他伸出手掌,主佩的光芒扫过石像,雾气中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殿宇虚影,飞檐斗拱间刻着“太玄圣女,护佑灵脉”八字。

柳如烟忽然头痛欲裂,指尖掐入陈玄掌心。“如烟!”陈玄慌忙扶住她,却见她的朱砂痣化作流光,与雕像眉间的红点遥相呼应。石像的眼睛竟在此时缓缓睁开,目光扫过柳如烟时,她脑海中闪过零碎画面:太玄门的晨钟、丹道峰的药香、父亲抱着她站在传送阵前……

“父亲……”柳如烟低唤,眼泪突然落下,“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他总说我眉间的痣是‘星星落在人间的印记’,原来……”她的碎玉在此刻飞起,与雕像腕间的碎玉残片共鸣,在地面投出完整的太玄星图。

陈玄注意到雕像底座刻着一行小字:“圣女归位之日,灵脉重开之时”。字体与爷爷医书里的批注如出一辙,显然是出自太玄门修士之手。当他运转玉佩灵气时,星图上的青牛村位置突然亮起,正是老槐树所在的灵脉节点。

“玄哥,你看雕像的手势。”柳如烟指着石像交叠的双手,掌心向上托着的,正是与陈玄主佩一模一样的玉佩。更惊人的是,雕像的背部有 faint 的星图轮廓——和陈玄雷劫后浮现的疤痕完全一致。

雾气突然翻涌,石像周围浮现出十二道灵草幻影,正是雨柔培育的清露草。陈玄恍然大悟:“这破庙是灵脉节点之一,雕像其实是护阵灵像,当年爷爷布下的十二护阵,每处都有对应的神像。”他取出从地宫带回的阵石,发现上面的纹路与雕像底座的凹槽完美契合。

柳如烟伸手触碰雕像的碎玉残片,指尖血珠落下的瞬间,石像手腕的碎玉突然完整。“太玄圣女柳如烟,欢迎归位。”低沉的女声在庙内回荡,不是柳如烟的声音,却带着熟悉的亲切感。雾气中浮现出太玄门圣女殿的虚影,殿门缓缓开启,露出中央的传送阵。

“这是……记忆回溯?”陈玄握紧主佩,看见年轻的柳父跪在圣女殿外,怀中抱着襁褓中的柳如烟。殿内传来长老的怒喝:“护阵使柳青岚!圣女转世灵童不可擅自带离太玄门!”柳父抬头时,眼中是从未见过的决绝:“毒宗奸细己渗入内门,唯有送如烟去地球,才能避开灭门之祸。”

画面一转,陈玄看见爷爷在破庙内刻下护阵,断刃在石墙上留下“护好圣女”的血字。原来二十年前,爷爷在护送柳如烟回地球后,特意在灵脉节点修建伪装的破庙,用圣女雕像作为阵眼,防止毒宗追踪。

柳如烟忽然指着雕像裙摆的纹路:“这是太玄门的灵脉走向图,青牛村的老槐树、豆腐坊的灵泉、祖坟的地宫……”她的指尖划过雕像腰间,那里刻着五灵玉的图案,金灵玉的位置正是京华沈家兵器库。

破庙外传来灵草摆动的沙沙声,陈玄用神识探查,发现雨柔培育的灵草正在庙外围成圆圈,叶片上凝结的露珠形成“安全”二字——这是木灵根对灵脉稳定的反馈。他忽然想起爷爷手札里的话:“三灵合璧,方能重启传送阵。”此刻雕像、玉佩、柳如烟的朱砂痣,正应和着这千年的传承。

当两人准备离开时,雕像突然发出轻微的转动声,面朝柳如烟的方向低垂头颅,仿佛在行圣女礼。柳如烟的碎玉重新回到腕间,却比之前明亮三分,朱砂痣也隐隐与雕像眉间的红点同步闪烁。

“玄哥,”柳如烟忽然抓住他的手,眼中有从未有过的坚定,“我好像能感觉到太玄门的方向,就在北方,和绣绷上的太玄山重叠。”她望向雾气渐散的后山,晨光正从树缝间漏下,在石像底座形成光斑,“或许,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陈玄点头,掌心的主佩仍在发烫。他知道,这尊突然显形的圣女像,不仅是护阵灵像,更是打开双界的钥匙之一。当柳如烟的碎玉与雕像残片共鸣时,玉佩空间的地图己默默更新,京华的坐标旁,金灵玉的图标正在微微发亮。

离开破庙时,陈玄回头望了一眼。石像己恢复成普通的残破神像,仿佛方才的异象只是晨雾的幻象。但他清楚,有些东西己经改变——柳如烟腕间的碎玉、她眉间的朱砂痣、还有破庙深处若有若无的太玄纹,都在昭示着,属于太玄双星的使命,正从山村的雾霭中,一步步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山风掠过树梢,带来远处雨柔的呼唤。陈玄忽然想起昨夜在玉佩空间看见的画面:初代医仙与圣女并肩站在传送阵前,他们的背影与自己和柳如烟重叠。或许,二十年前爷爷和柳父种下的因,正由他们结出双界重启的果。

白雾渐渐散去,破庙的轮廓在晨光中清晰。柳如烟摸着腕间的碎玉,忽然轻笑:“小时候总觉得这碎玉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信物,现在才知道,它承载的是整个太玄门的希望。”她转头望向陈玄,眼中倒映着初升的太阳,“但幸好,不是我一个人承担。”

陈玄望着她眉间的朱砂痣,想起雷劫那晚,她冒死冲进雷区的身影。此刻的破庙、石像、共鸣的双玉,都在印证着爷爷的话——太玄双星,同生共死。他忽然明白,所谓使命,从来不是一人独行,而是并肩而立的守望。

后山的灵草在风中轻颤,仿佛在哼唱古老的太玄歌谣。陈玄忽然听见玉佩传来细微的震动,那是与柳如烟碎玉的共鸣,也是双界灵脉的轻语。他知道,下一个路口,或许就是京华,就是沈家兵器库,就是五灵玉的第一块拼图。

而此刻,白雾中的圣女像,正默默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石像底座的星图浮雕,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光,仿佛在诉说一个跨越千年的约定——当双星归位,当三灵合璧,双界的大门,终将为他们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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