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兽首香炉中青烟袅袅,仿佛一条灵动的白蛇,在空气中蜿蜒盘旋。那淡淡的烟雾与满堂交错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斜倚在矮榻上的林天紧紧地困在中央。
翰林院的编修们交头接耳,手中的折扇轻轻摇动,发出轻微的“哗哗”声。他们的目光不时落在林天身上,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而那些世家公子们则更为首接,他们的嗤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与杯盏相碰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刺耳的嘈杂。
"林将军莫不是怕露怯?"不知谁突然高声一喝,惊得檐下铜铃叮咚作响。
"去年聚贤楼的诗,怕不是花重金买的枪手!"哄笑声顿时此起彼伏,如潮水漫过青玉地砖。
就在这时,刑部侍郎的长子陆巡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上面的獬豸暗纹在烛火的映照下若隐若现,仿佛在暗中窥视着众人。陆巡负手而立,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刻意地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上,引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他走到林天面前,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刻意放缓的语调说道:“林将军,自从听闻聚贤楼那首《秋》之后,在下便日夜揣摩,对将军的才情钦佩不己。然而今日,将军却如此推脱……”说到这里,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个不能让别人听到的秘密,“莫不是坊间传言所言非虚?”
这句话就像投入油锅的冷水一般,殿内顿时炸开了锅。人们的窃窃私语如同被惊扰的蜂群,嗡嗡作响。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倒抽冷气的声音,显然是被陆巡的话震惊到了。
柳婉兮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由于过度用力,她的手指关节都微微发白了。那精美的点翠头面也随着她身体的颤抖而发出轻微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
苏瑶郡主则是紧紧地握着拳头,她那猩红的裙摆下,原本平整的衣裙因为她的用力而泛起了褶皱。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林天,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和不满。
王彬站在林天身旁,额头上己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焦急地凑近林天的耳边,压低声音劝道:“天哥,你就随便诌两句应个景吧!不然可怎么收场啊!”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龙椅上传来了一道沉稳而威严的声音。赵荀坐在龙椅上,他的手着腰间空缺的螭纹玉佩,目光却似笑非笑地落在林天身上。
“小林将军,元宵佳节以诗会友,正是展才之时啊。”赵荀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他的话音刚落,礼部尚书立刻站出来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如此良辰美景,若不吟诗一首,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紧接着,满堂的官员们也纷纷起身,齐声劝进。就连一向清冷的江疏影,此刻也忍不住微微蹙起了黛眉,她的目光落在林天身上,多了几分探究和疑惑。
而在这一片喧闹中,叶明玥却显得格外轻松。她笼着一层薄薄的纱衣,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轻笑。她手腕上的金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闹剧打着节拍。三皇子赵斌端起酒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西皇子赵霖把玩着腰间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五皇子赵睿摇着折扇放声大笑:"林家世代武将,原不该强求诗才!
就在众人都认为林天即将屈服并承认自己的不足时,一个冷冰冰的机械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脑海里响了起来:“【发布任务:用诗文来狠狠地打脸在场的所有人。任务奖励:一次特殊的抽奖机会。】”
听到这个声音,林天的手指微微一僵,原本有些懒散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就像老鹰一样。他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上穿着的金线麒麟纹锦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它。锦袍的下摆扫过案几,发出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同时也带起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林天不紧不慢地拿起一块丝绸帕子,优雅地擦拭着嘴角的油渍。他的动作从容不迫,显得非常有风度。然而,就在他擦拭完嘴角之后,他突然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陛下,并非是微臣不愿意在众人面前献丑。”林天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自信和威严,“实在是因为——吾卷光芒开境界,余章黯淡不成诗。"
林天话音未落,殿内骤然炸开刺耳的嗤笑。翰林院侍讲张鹤龄猛地拍案而起,花白胡须气得乱颤:"竖子妄言!老夫浸淫诗道三十载,未见过如此狂徒!"他身旁年轻编修更是涨红着脸尖声道:"去年聚贤楼诗作,定是舞弊得来!今日若拿不出真章,便是欺君之罪!"
席间一名世家公子晃着镶玉折扇,眼尾挑起轻蔑的弧度:“不过是靠祖荫混饭吃的草包,也敢在诗会上大放厥词?”他故意将扇骨重重敲在案几上,惊得杯盏中的酒水溅出涟漪,“今日若作不出诗,且看他如何收场。”
刑部侍郎陆鸣远抚须冷笑,朝儿子陆巡递去个眼色。陆巡立刻踏前半步:"林将军若拿不出压卷之作,不仅是戏弄陛下,更该治个'惑乱文坛'之罪!"他刻意拖长尾音,引得御史台官员纷纷点头。五皇子赵睿跟着阴阳怪气:"依我看,不如让林公子以'醉生梦死'为题,定能妙笔生花。"
柳婉兮指尖几乎要将鲛绡帕绞出碎痕,点翠头面上的珍珠随着颤抖轻晃,折射出细碎而慌乱的光。苏瑶郡主终于按捺不住,裙摆如燃烧的火焰般飞扬,她猛地拍案而起,腰间软剑随着动作发出清越的龙吟:"有本事便以诗论高下!这般夹枪带棒的口舌之争,当真是我东楚文坛之耻!"她的呵斥掷地有声,惊得殿内议论声骤然一滞,唯有她裙裾翻卷间,比殿外高悬的圆月更显夺目。
叶明玥笼着蝉翼薄纱轻笑,腕间九连环金铃突然急促作响,叮咚声混着烛火噼啪,似在催促这场暗流涌动的闹剧早见分晓。她半掩的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眼波流转间,将满殿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赵荀着腰间墨玉扳指,冕旒下的目光似笑非笑。"好一个'吾卷光芒开境界,余章黯淡不成诗'。"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令人不容抗拒的威压,抬手时冕旒晃动,龙纹靴重重叩击着金砖地面,"小林将军,今日若拿不出压卷之作——"话锋陡然一沉,殿内空气瞬间凝固,"可莫要怪朕,依法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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