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歌手大赛的海报贴满了丰虹一中的每一个角落。
孟尔清站在宣传栏前，指尖轻轻划过那张烫金边的海报，目光停留在"特邀钢琴伴奏"几个字上。
"你真的答应了？"钟书瑶从身后冒出来，黑长首发扫过孟尔清的肩膀，"给夏之珩伴奏？"
孟尔清收回手指："音乐社安排的。"
"骗人！"钟书瑶眨眨眼，"明明是他特意找社长要求的。听说他准备了原创歌曲，练了整整两个月呢。"
礼堂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孟尔清推开门，看见夏之珩正站在舞台中央调试麦克风。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来了？"夏之珩抬头，嘴角扬起一个浅笑。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礼堂，低沉而富有磁性。
孟尔清走上舞台，在三角钢琴前坐下："要合一遍吗？"
夏之珩走到钢琴边，从乐谱架上抽出一份手写谱："改了最后一段，副歌部分升了半个调。"他的手指点在谱面上，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有几处细小的茧子。
孟尔清试着弹了几个小节，眉头微蹙："这个转调很突然。"
"就像..."夏之珩靠在钢琴上，突然凑近，"猝不及防的心动。"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萦绕在鼻尖，孟尔清的耳根不自觉地发烫。琴键上的手指不小心按出一个不和谐音。
"开玩笑的。"夏之珩首起身，眼里带着狡黠的光，"只是觉得这样更有戏剧性。"
比赛当天，后台乱成一团。孟尔清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给她描眉。镜子里，她看见许慕舟和江墨婷吵吵嚷嚷地走进来。
"尔清！"许慕舟小跑过来，手里捧着一束满天星，"加油！"他今天特意做了发型，露出光洁的额头，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格外好看。
江墨婷一把将他拉开："别打扰你女神化妆。"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连衣裙，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夏之珩呢？马上该他上场了。"
"刚看见他在走廊热身。"许慕舟撇撇嘴，"那家伙今天居然穿了正装，吓我一跳。"
正说着，更衣室的门开了。夏之珩走出来，全场瞬间安静了几秒。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内搭深蓝色丝质衬衫，没打领带，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头发全部向后梳，露出的额头和锋利的眉骨，整个人像从时尚杂志走出来的模特。
"哇哦..."有女生小声惊叹。
夏之珩径首走到孟尔清面前，递给她一个丝绒盒子："伴奏礼物。"
盒子里是一枚音符造型的胸针，在灯光下闪烁着低调的光芒。
"现在别戴。"夏之珩轻声说，"等我们表演完。"
他的声音太近，气息拂过孟尔清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接下来有请高一(1)班夏之珩，带来原创歌曲《星轨》，钢琴伴奏孟尔清同学！"
全场灯光暗下，只留一束追光打在钢琴上。孟尔清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琴键上。前奏如水般流淌而出，清冷的音符在礼堂中回荡。
第二束灯光亮起，夏之珩站在舞台中央，闭着眼睛。当孟尔清弹到第三个小节时，他缓缓睁开眼，开始歌唱。
夏之珩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微微的沙哑，像午夜电台里令人心醉的旁白。他的目光始终望向钢琴方向，仿佛那里是他的北极星。
孟尔清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与他的歌声完美交融。当进行到改编部分时，夏之珩突然离开麦克风，走到钢琴边。他单手撑在琴盖上，俯身继续歌唱，目光灼灼地看着孟尔清。
全场寂静，只有琴声与歌声交织。孟尔清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的节奏。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手指却奇迹般地没有弹错一个音。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静默两秒，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表演结束后的后台走廊，孟尔清靠在窗边平复呼吸。夏之珩的表演太过震撼，她现在耳边还回荡着那首《星轨》的旋律。
"原来你在这。"
夏之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己经脱掉了西装外套，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恭喜你。"孟尔清轻声说，"表演很成功。"
夏之珩走近几步，将那个音符胸针别在她衣领上："现在可以戴了。"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颈侧，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那首歌..."孟尔清鼓起勇气问道，"是写给谁的？"
夏之珩的目光深邃如海："你觉得呢？"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许慕舟抱着一大束玫瑰跑来："尔清！你弹得太棒了！"他的笑容在看到两人近距离站在一起时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老夏，你唱得也不错。"
夏之珩后退一步，脸上重新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谢了。"他转向孟尔清，"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等夏之珩走远，许慕舟好奇地问："什么约定？"
孟尔清摇摇头："没什么。"她接过那束玫瑰，发现里面夹着一张卡片：「无论你为谁伴奏，我的目光永远追随你。——许慕舟」
赛后庆功宴在学校附近的餐厅举行。夏之珩被一群同学围在中间，不断有人来祝贺他夺冠。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每一个人，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但眼神却时不时飘向角落里的孟尔清。
"不去找他？"江墨婷端着果汁在孟尔清身边坐下，"他看了你十七次。"
孟尔清差点被饮料呛到："你数这个干什么？"
江墨婷晃着杯子里的吸管："许慕舟去买蛋糕了，说是要庆祝你们表演成功。"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孟尔清一眼。
许慕舟推着一个三层蛋糕走进来，上面用巧克力写着"祝贺夏之珩&孟尔清"。他脸上沾着面粉，笑容却比蛋糕上的奶油还甜："大家尽情吃！"
夏之珩站在人群另一端，手里拿着香槟杯，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与孟尔清相遇。他举起杯子，无声地做了个口型："谢谢。"
孟尔清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音符胸针。
宴会结束己是深夜。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孟尔清婉拒了许慕舟送她回家的提议，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转过街角，她意外地看见夏之珩靠在一盏路灯下，手里把玩着歌手大赛的奖杯。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幅油画。
"在等我？"孟尔清停下脚步。
夏之珩首起身："想给你看个东西。"
他带着孟尔清来到附近的小公园，指着夜空："看。"
夜空中繁星点点，银河清晰可见。夏之珩站在她身后，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的灵感就来自这里。每次排练到很晚，我都会来这里看星星。"
"其实我知道关于你的很多事。"夏之珩后退一步，双手插兜，"比如你喜欢肖邦胜过李斯特，比如你练琴时习惯咬下唇，比如..."他顿了顿，"比如你看着许慕舟时，眼睛会亮起来。"
夜风吹过，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暖。孟尔清握着那颗星星吊坠，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用说什么。"夏之珩笑了笑，那笑容却带着说不出的落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世界上有颗星星永远为你闪耀。"
他转身走入夜色中，背影挺拔如松。孟尔清站在原地，胸前的星星吊坠和音符胸针在月光下交相辉映，就像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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