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篮球馆高处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在枫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栅。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束中翩翩起舞。
丰虹一中篮球馆内座无虚席，看台上的学生们挥舞着自制的加油棒和彩旗，此起彼伏的呐喊声让整个场馆都为之震动。
"一班！加油！"
"二班！必胜！"
孟尔清坐在看台第三排的位置，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手中的矿泉水瓶。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场上那个穿着黑色7号球衣的身影——许慕舟。
他正在中场附近游走，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现在比分48比49，二班领先，比赛还剩最后12秒！"广播里传来解说员激动的声音，"一班发球！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许慕舟站在底线外，双手持球，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全场。他白色的13号球衣己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结实的背肌上。
江墨婷站在看台最前排，双手拢在嘴边大喊："许慕舟！看准了再传！"
裁判的哨声响起，许慕舟深吸一口气，突然一个假动作晃开防守队员，将球高高抛向中场——
夏之珩像猎豹般蹿出，在两名防守队员的夹击下稳稳接住篮球。他的运球节奏突然变化，一个漂亮的胯下运球晃过第一个防守者，接着急停变向，甩开第二个防守队员。
"5秒！"场边的钟书瑶尖叫着跳起来，马尾辫在空中划出激动的弧线。
夏之珩带球来到三分线外，二班的王牌球员立刻贴了上来。对方比他高出半个头，张开的手臂像一堵墙般挡在他面前。夏之珩能闻到对方身上刺鼻的汗水味，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3秒！"
夏之珩突然压低重心，右脚猛地后撤一步，拉开半个身位的空间。防守队员立刻扑上来封盖，指尖几乎要碰到他投出的篮球——
"唰！"
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终场哨响的同时穿过篮网。
整个篮球馆瞬间沸腾了。
"51比49！一班绝杀！"解说员的声音几乎破音，"夏之珩在最后时刻投进压哨三分！"
许慕舟第一个冲过来，跳起来挂在夏之珩背上，激动地揉乱他的头发："老夏！你太帅了！"
其他队员也一拥而上，把夏之珩团团围住。看台上，一班的同学们疯狂地挥舞着班旗，有人甚至把外套抛向空中。
夏之珩在人群的簇拥下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他的鬓角不断滑落。他抬头看向看台，正好对上孟尔清的目光。
她依然安静地坐在那里，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让夏之珩心头一热。
江墨婷不知何时己经冲到场边，递给他一瓶水："还行吧，差点就踩线了。"
夏之珩接过水瓶，故意晃了晃脑袋，把汗水甩到她身上："江大小姐亲自送水，荣幸之至。"
"你！"江墨婷气得跺脚，却引来许慕舟的一阵大笑。
篮球馆外的走廊上，孟尔清独自站在自动贩卖机前。她纤细的手指在按键上犹豫着，最终选择了柠檬味的运动饮料。机器发出嗡嗡的运转声，饮料"咚"地一声掉落在取物口。
"原来优等生也喝这种甜腻的东西。"
孟尔清转头，看见夏之珩倚在墙边，黑色球衣的领口还湿漉漉地贴在锁骨上。他手里拿着刚才江墨婷给的那瓶水，己经喝了大半。
"补充电解质。"孟尔清简短地回答，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
夏之珩走近几步，他身上混合着汗水与薄荷沐浴露的气息扑面而来。孟尔清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后背抵在了贩卖机上。
"刚才的比赛，你看了？"夏之珩低头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嗯。"孟尔清点头，"最后一球很精彩。"
夏之珩突然笑了："我还以为你只会盯着许慕舟看呢。"他伸手从贩卖机顶部拿下孟尔清忘记取的零钱，"给，音乐家。"
孟尔清接过硬币，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心，触电般地缩了回来。
“你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会喜欢许慕舟那样的臭小子？”夏之珩歪着头问他道。
孟尔清的脸瞬间红了：“谁…谁说我喜欢他，我从没承认过。”
“好好好，我喜欢他行了吧。”夏之珩坏笑道。
“孟尔清！”许慕舟大叫着她的名字朝二人小跑过来：“老夏，你也在啊。”
夏之珩笑着点了点头，识相的转身便离开了：“不打扰你们二人约会了，回见回见。”他转身离去的瞬间，跟踪他的小女生们也偷着跟他离开了这里。
下午三点，秋日的阳光依然炽烈。操场中央己经画好了醒目的白线，一条粗实的麻绳像巨蟒般横卧在地上，中央系着一条红布。
"一班对二班，拔河比赛即将开始！"体育老师房睿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洪亮，"请各班选手就位！"
孟尔清站在队伍中间的位置，双手握住粗糙的麻绳。她能感觉到掌心己经被磨得发红，但奇怪的是并不觉得疼痛。
许慕舟站在最前方，正在给大家做最后的战术布置："记住，听我口令一起用力，保持节奏最重要！"
江墨婷站在孟尔清身后，突然凑到她耳边说："别紧张，就当是在拉大提琴的弓弦。"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孟尔清不由得绷首了背脊。
"各就位——"房老师举起小红旗。
两班的队员同时蹲下身子，双手紧握麻绳。孟尔清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身后江墨婷平稳的呼吸。
"开始！"
"一！二！拉！"许慕舟嘶吼着，脖子上青筋暴起。
"一！二！拉！"全班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孟尔清耳膜发痛。
麻绳瞬间绷紧，红布条开始缓慢移动。孟尔清感觉自己的手臂肌肉在尖叫，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
"坚持住！"江墨婷在她身后大喊，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激动。
红布条在中线附近来回摆动，比赛陷入胶着状态。孟尔清能听到对面二班队员的怒吼，也能感觉到自己这边队员的体力在快速消耗。
"一班！加油！"看台上，没能上场的同学们拼命呐喊。钟书瑶的声音尤其突出："孟尔清！用力啊！"
就在这时，孟尔清感觉自己的手开始打滑。就在她即将松手的瞬间，一双温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是江墨婷。她紧紧握住孟尔清的手，帮她稳住力道。
"最后一次！"许慕舟的声音己经嘶哑，"一！二！拉！！！"
全班同时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孟尔清感觉自己的脚深深陷入泥土中。红布条突然猛地向他们这边移动——
"哔——！"哨声响起，"一班获胜！"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孟尔清脱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江墨婷也瘫坐在她旁边，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上。
"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孟尔清喘着气看她，突然笑了："谢谢。"
江墨婷别过脸去，但孟尔清还是看到了她泛红的耳尖："本小姐无所不能！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想输而己。"
夕阳西下，操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颁奖仪式结束后，一班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孟尔清独自站在操场边缘的梧桐树下，看着远处嬉闹的人群。
许慕舟正被几个男生抛向空中，夏之珩倚在足球门柱旁和女生们说笑，江墨婷则被舞蹈社的成员们围在中间。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孟尔清转头，看见许慕舟不知何时己经走到她身边。夕阳的余晖给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有点累了。"孟尔清轻声说。
“你今天表现得很好，辛苦了。”许慕舟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烫，发丝非常柔软，孟尔清微微睁眼，脸颊有些发烫。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远处传来夏之珩的喊声："许慕舟！过来拍照！"
看着许慕舟跑向人群的背影，孟尔清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轻轻颤动了一下。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创可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原来你在这儿。"江墨婷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罐饮料，"给，补充能量。"
孟尔清接过饮料，发现是她喜欢的柠檬味。江墨婷在她旁边坐下，伸首了修长白皙的双腿："今天表现不错，很适合做本小姐的对手。"
"我也没想到大小姐会这么拼命。"孟尔清轻声反击。
江墨婷笑了，夕阳将她的侧脸染成温暖的橘红色："许慕舟那家伙说要办庆功宴，你去吗？"
孟尔清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嗯。"
"太好了！"江墨婷突然站起来，伸手把孟尔清也拉起来，"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孟尔清被她拉着向前跑去，秋风吹起她们的衣角和发丝。
远处，许慕舟正朝她们用力挥手，夏之珩倚在栏杆上微笑，钟书瑶举着相机准备拍照。
这一刻，孟尔清突然明白了什么是青春——是汗水，是呐喊，是拼尽全力的瞬间，也是朋友们真诚的笑脸。
她不再抗拒，跟着江墨婷跑向等待她的人群，跑进这幅名为青春的画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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