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房睿衡推了推眼镜，扫视全班："根据学校安排，今天进行学期大扫除。"他翻开值日表，"第一组负责教室，第二组走廊，第三组实验室..."
话音未落，教室里己经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叹声。许慕舟趴在桌上，用课本盖住脑袋："为什么要有大扫除这种反人类的活动..."
孟尔清正在笔记本上列清单，闻言笔尖一顿："因为细菌繁殖速度是每20分钟一代。"
许慕舟从课本下露出一只眼睛："你能不能别用科学解释一切？"
"那用哲学？"孟尔清难得地接了句玩笑，"劳动创造人类？"
许慕舟正要反驳，房睿衡的声音插了进来："许慕舟，你负责擦窗户；孟尔清，整理图书角；江墨婷，扫地；夏之珩..."他顿了顿，"倒垃圾。"
夏之珩夸张地捂住胸口："老师，您让我这么帅的脸去倒垃圾？"
"或者你可以选择打扫男厕所。"房睿衡面无表情地说。
夏之珩立刻举手投降："垃圾万岁！"
全班哄堂大笑。江墨婷优雅地转着手中的扫把，目光却不时瞟向许慕舟的方向。常百璇凑过来小声说："婷婷，我帮你扫吧？"
"不用。"江墨婷扬起下巴，"我自己来。"
大扫除正式开始后，教室立刻陷入一片混乱。许慕舟站在窗台上擦玻璃，姿势危险得像杂技演员。
"你能不能小心点？"孟尔清抬头看了他一眼。
许慕舟做了个鬼脸："放心，我..."话没说完，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啊！"全班女生尖叫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夏之珩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接住了许慕舟...的抹布。许慕舟本人则结结实实摔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抹布！"夏之珩夸张地捧着那块脏兮兮的抹布，仿佛那是什么珍宝，"你没事吧，亲爱的抹布？"
许慕舟躺在地上哀嚎："我在这儿呢！"
孟尔清叹了口气，走过去伸出手："起来吧。"
许慕舟抓住她的手，却突然用力一拉——孟尔清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去，正好被许慕舟接了个满怀。
孟尔清的耳尖瞬间变红，迅速挣脱开来。她转身走向图书角，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另一边，江墨婷正优雅地扫地，仿佛手中拿的不是扫把而是权杖。常百璇和几个跟班围在她身边，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
"婷婷，我来帮你倒垃圾吧？"
"要不要换个轻松点的活？"
"我去给你拿瓶水？"
江墨婷摇摇头："不用。"她扫了一眼正在整理图书的孟尔清，"我自己能行。"
就在这时，夏之珩拎着垃圾袋从她身边经过，故意撞了一下她的扫把。灰尘飞扬起来，落在江墨婷精心保养的栗色长发上。
"夏！之！珩！"江墨婷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夏之珩一脸无辜："哎呀，手滑。"他坏笑着凑近，"要不要我帮你拍拍灰？"
江墨婷举起扫把作势要打，夏之珩灵活地闪开，却不小心撞到了正在擦黑板的段暄。段暄手里的板擦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最终降落在...刚拖干净的地板上。
"我的地板！"陈洛峰哀嚎一声。
教室里一片鸡飞狗跳。许慕舟重新爬上窗台，这次学乖了，一手抓着窗框，一手擦玻璃。阳光透过刚擦干净的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孟尔清，"他突然喊道，"帮我看看这边干净没？"
孟尔清抬头看了一眼："左边还有指纹。"
"哪边是左？"
"......"
孟尔清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下："下来，我帮你。"
许慕舟却摇摇头："不用，你指挥就行。"他故意做出夸张的擦玻璃动作，"这样？还是这样？"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孟尔清看了几秒，突然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哇，偷拍我？"许慕舟眼睛一亮，"是不是被我的劳动英姿迷住了？"
孟尔清淡定地收起手机："取证。如果你摔下来，可以证明是自作自受。"
许慕舟大笑起来，笑声在教室里回荡。江墨婷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扫把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
大扫除结束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透过一尘不染的窗户，将整个教室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孟尔清整理完最后一本书，发现许慕舟还坐在窗台上，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不走吗？"她问。
许慕舟回过神来："啊，走。"他跳下窗台，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可能是夏之珩身上滴落的水——整个人向前扑去。
孟尔清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结果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许慕舟的手肘撑在她耳边，两人的脸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彼此。许慕舟的心跳越来越快，他能感觉到孟尔清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脸颊，那轻柔的触感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就在许慕舟即将碰到她那柔软的脸颊时，一声突兀的声响突然打破了这令人陶醉的氛围——教室门被猛地推开了！
“我手机忘拿……呃……”江墨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的话语在看到屋内的场景后戛然而止。她的手中还拿着换下来的脏衣服，显然是回来取手机的。
三人就这样面面相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教室里的空气变得异常凝重，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打扰了。”江墨婷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她的目光从许慕舟和孟尔清身上扫过，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了一扇敞开的门和两个满脸通红的人。
许慕舟和孟尔清像触电般迅速分开，他们的脸都涨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许慕舟终于鼓起勇气打破沉默，但他的声音却有些发颤。
“我们……”孟尔清也同时开口，然而她的话同样在中途停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最终，孟尔清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故作镇定地说道：“明天见。”说完，她也匆匆离开了教室，留下许慕舟一个人站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许慕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笑出声来。
窗外，夕阳将整个校园染成金色，梧桐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教室里弥漫着清洁剂和阳光混合的气息，黑板上还留着未擦净的水痕，像一幅抽象的画作。
这一天的大扫除，或许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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