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虹一中艺术节当天的清晨，阳光穿透薄雾，为校园镀上一层金色。
孟尔清站在音乐教室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窗台，反复确认歌曲的节奏。舞台工作人员正在操场上进行最后的调试，观众席的座椅一排排展开，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紧张吗？"许慕舟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豆浆。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他白皙精致的结实肌肤。
孟尔清接过豆浆，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指尖："还好。"
许慕舟咧嘴一笑，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们练习了那么多次，没问题的。"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对了，演出礼物。"
盒子里是一对银色手链，链坠是精致的音符造型。孟尔清小心地戴上，又帮许慕舟系上另一条。两人手腕靠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
"谢谢。"她轻声说，音符吊坠在晨光中闪烁。
音乐社社长林雨晴匆匆推门进来："还有一小时开场！夏之珩他们己经在舞台准备了！"
上午九点整，操场座无虚席。舞台被布置成星空场景，深蓝色幕布上点缀着银白色的星星。
孟尔清和许慕舟坐在侧翼的三角钢琴前，夏之珩带领的戏剧社成员穿着银白色戏服，在舞台中央摆好开场造型。
"记住，"夏之珩走过来低声提醒，"我说'月光'时开始慢板。"
许慕舟点点头，手指在膝盖上无声敲击节奏。孟尔清闭眼深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指尖的触感上。台下观众的喧闹声像潮水般涌来，又渐渐远去。
"下面请欣赏音乐社与戏剧社联合演出的《星月交响曲》！"
掌声雷动。灯光暗下，一束追光打在夏之珩身上。他开始讲述星星与月亮相遇的寓言，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当他说到"月光洒落"时，孟尔清和许慕舟的手指同时落在琴键上。
音乐如月光倾泻，渐渐加快如星辰流转。孟尔清全神贯注地演奏，身体随节奏微微晃动。她能感觉到许慕舟的呼吸与自己同步，他们的手臂偶尔相碰，像两颗彼此吸引的星辰。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爆发出热烈掌声。孟尔清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己经湿透。许慕舟在琴键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眼睛亮得像星星："完美。"
下台时，江墨婷带着舞蹈社成员迎面走来。她今天将栗色长发盘成优雅的发髻，黑色舞衣衬托出修长的脖颈线条。
"表演不错。"江墨婷微微颔首，语气平静而专业，"特别是转调部分，处理得很细腻。"
孟尔清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致意："谢谢，期待你们的舞蹈。"
江墨婷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我们会是最好的。"这句话不带挑衅，而是陈述一个她深信不疑的事实。
回到后台休息区，孟尔清取出矿泉水小口啜饮。江墨婷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的化妆镜前，正在检查发髻的牢固度。
"你的手腕动作很漂亮。"江墨婷突然开口，目光通过镜子与孟尔清相接，"弹到快板部分时，像在跳舞。"
孟尔清放下水瓶："你懂钢琴？"
"学过六年。"江墨婷调整着发簪，"后来选了舞蹈。钢琴...太孤独了，我更喜欢与人互动。"
这是她们第一次如此平和的对话。孟尔清注意到江墨婷说话时下颌依然微微抬起，但眼神不再冰冷。
"舞蹈社准备得怎么样？"孟尔清问道。
江墨婷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天鹅湖》黑天鹅三十二转，我练了很久。"她顿了顿，"虽然我们风格不同，但我必须承认，你的音乐很有感染力。"
孟尔清没想到会从江墨婷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谢谢，这对我意义重大。"
江墨婷优雅地站起身，在离开前回头道："艺术没有高下，只有不同。今天我明白了这一点。"她微微颔首，"祝你好运，虽然我们是对手。"
舞蹈社的表演确实惊艳。江墨婷领舞的黑天鹅三十二转堪称完美，每一个旋转都精准如机械计量，却又饱含情感。就在接近尾声时，意外发生了——在一个高难度腾跃后，江墨婷落地时重心不稳，右脚踝明显扭了一下。
观众席传来惊呼。江墨婷的表情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恢复平静，坚持完成了表演。谢幕时，她的额头己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孟尔清和许慕舟在侧台目睹了全程。"她受伤了。"孟尔清低声说。
演出结束后，江墨婷拒绝了常百璇的搀扶，独自走向休息室，脚步却明显不稳。孟尔清犹豫片刻，快步跟了上去。
休息室里，江墨婷坐在长椅上，咬着嘴唇解开舞鞋。她的右脚踝己经肿起，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红色。
"需要冰敷。"孟尔清从急救箱取出冰袋。
江墨婷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谢谢。"她接过冰袋按在伤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医务室比较好吧？"
"等颁奖结束。"江墨婷的声音依然镇定，"舞蹈社需要代表上台。"
孟尔清在她身旁坐下："你的表演很精彩，特别是前三十一转。"
江墨婷轻笑一声："你数了？"
"嗯。"孟尔清点头，"很少有人能完成三十二转，你己经很了不起了。"
江墨婷叹了口气，"从小被教育要完美，要强大，从没学过如何示弱。"她看着的脚踝。
孟尔清递过绷带："需要帮忙吗？"
江墨婷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孟尔清小心地为她包扎，两人都没再说话，但空气中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己经消散。
颁奖典礼上，音乐社与戏剧社的《星月交响曲》获得最佳创意奖，江墨婷的舞蹈社则荣获最佳艺术表现奖。
尽管脚踝受伤，江墨婷依然坚持上台领奖，只是这次，她允许常百璇搀扶自己。
夜幕降临，操场上的灯光如星辰般亮起。孟尔清独自站在梧桐树下，看着远处热闹的人群。许慕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两罐汽水。
"找你半天了。"他递过一罐，"今天开心吗？"
孟尔清接过汽水，冰凉的罐身凝结着水珠："嗯，比想象中好。"
许慕舟靠在同一棵树上，两人的肩膀几乎相触："看到你和江墨婷说话了？"
"她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孟尔清轻声说，"只是和我们表达方式不同。"
许慕舟笑了："哇哦，这可能是你今年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女生和女生之间，更容易共情。”孟尔清温柔道。
“其实我…”许慕舟瞧着如此美丽的景色和孟尔清清美的侧脸，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回教室吧。”
正在他要把表白的话酝酿出来时孟尔清却转身离开了。
“啊！等等我，等等我啊！”许慕舟立刻朝他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我的表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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