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37型鱼雷对着巨蛇轰炸过后，我和汉斯从运送器顶盖探出头查看，只见眼前百米高的悬崖壁被鱼雷炸开一道狰狞的裂口 ——
约五米高、西米宽的洞口如同巨兽咽喉，海水如万马奔腾般倒灌进洞口！运送器像片枯叶被无形水流吸向洞口深渊，甲板上的椰壳翻滚碰撞，发出鼓点般的声响。
“这悬崖内果然那是那个漩涡，快回到下舱，我关闭顶盖！” 汉斯的嘶吼混着轰鸣的水声。
他扑向操作台时膝盖重重磕在棱角上，闷哼声被淹没在轰鸣中。我死死按住试图起身的琳琳，将她勒进安全带：“别动！”
话音未落，运送器正加速漂向洞口，我转头对着汉斯大喊：“快启动引擎，逃离这里！”
二十米... 十米... 当运送器滑至洞口边缘时，我看见洞内岩壁布满凸起的钟乳石，水帘被坠落的碎石砸得粉碎。
汉斯疯狂拍打启动键，仪表盘却突然爆出电火花，所有指示灯瞬间熄灭。“电路烧了！” 他的喊声带着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液压舱盖在坠入洞口的刹那轰然闭合，将滔天巨浪隔绝在外，但引擎依然无法启动。
这时，一阵猛烈的失重感袭来，琳琳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我死死将她裹在怀里。黑暗中，运送器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朝着深不见底的漩涡坠落。
坠落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秒针变成了缠绕脖颈的棉线。突然，“轰隆！” 一声巨响，运送器重重砸在水面，货架上的熏海鸟、椰子等食物如炮弹般乱飞。
琳琳的头狠狠撞在金属立柱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随后在座椅上，陷入昏迷。
“琳琳！” 我挣扎着摇晃怀里的她，第二波撞击接踵而至 —— 运送器斜着撞上漩涡边缘的岩壁，金属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声。
我用后背抵住舱壁，将她护在怀里，感觉她的肋骨硌着我的腹部，而头顶的灭火器松动坠落，擦着我的耳际砸在地板上。
黑暗中，只有水流旋转的轰鸣和金属变形的呻吟。运送器像枚胶囊般在漩涡中疯狂翻滚，每转一圈，就有碎石 “噼里啪啦” 砸在舱体上，如同无数重锤敲打铁皮棺材。
我摸索着打开战术手电，微弱的光束中，看见琳琳苍白的脸，额角渗出的鲜血正顺着发丝滴落。
“检查气密性！” 汉斯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浓重的喘息。我扶着舱壁起身，膝盖撞上操作台边缘，疼得眼前发黑。
手电光扫过观察窗，玻璃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万幸舱体尚未进水，但左侧浮筒己瘪成废铁，像被巨拳打凹的罐头。
运送器的旋转渐渐减缓，却开始顺着漩涡中心下沉。我趴在观察窗上，只看见浓稠如墨的黑暗，偶尔闪过坠落的碎石残影。
深度表停摆，不知何时己损坏，汉斯用军刀撬开工具箱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氧气还剩 80%，不知道我们将被卷到哪里。”
突然，运送器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庞然大物从下方撞了一下。观察窗外闪过一道黑影，三角形的头颅擦着舱体游过，灰黑信子在水中划出诡异弧线 —— 是另一条巨蛇！
它的颈部缠着生锈的铁链，此刻正被漩涡搅得疯狂甩动，铁链撞击岩壁的 “哐哐” 声令人头皮发麻。
“它被一条船锚铁链缠住了！” 我的手电差点脱手，“可以操作运送器上浮吗？”
汉斯大声回道：“运送器己经彻底瘫痪，无法进行任何操作！”
我紧紧搂住昏迷的琳琳，她的头无力地靠在我肩上，温热的鲜血浸透了我的衣领。汉斯在不断尝试操作，但运送器没有任何反应。
我们还在不断下沉，也不知道此时己经沉入多深的水底。头顶的巨蛇疯狂扭动身躯，尾部扫击在运送器外壳上发出“哐当”声响。
运送器下沉的速度陡然加快，艇身再次陷入失控的疯狂旋转。我将琳琳死死护在怀中，任由惯性如同无形的巨手，将我们甩向舱壁。
手中的手电剧烈晃动，光束在舱内乱舞，我瞥见汉斯也被撞得东倒西歪，身体不断与坚硬的舱壁相撞。
不知过了多久，这样的旋转撞击终于耗尽了我的体力，意识逐渐模糊，最终昏死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西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耳边传来 “咕噜噜” 的水声，像是气泡从深渊底部不断冒出。
我颤抖着双手在黑暗中摸索，右手突然触到一撮长发 —— 是琳琳！
我急忙将她紧紧抱入怀中，用颤抖的手轻轻拍打她的脸颊：“琳琳！琳琳！” 可她毫无反应，身体软软地瘫在我臂弯里，不知是昏迷还是……
黑暗中，我颤抖的手指抚过她的额头，只觉一片粘腻，抬手一闻，刺鼻的铁锈味瞬间钻入鼻腔 —— 是血！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与绝望，放声大哭：“琳琳，你别死啊琳琳，我不能没有你……！”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赵，你还好吗？”
是汉斯！我强忍着抽泣，哽咽着回应：“我没死，可琳琳……”
汉斯摸索着向我靠近，声音里带着疲惫与镇定：“只要没死就有希望，别放弃。”
说完，他起身在黑暗中摸索，金属碰撞的声音不时响起。
我抱着琳琳，泪水不断滴落在她脸上。此刻，我们被困在运送器里，被吸入了山体内的巨大漩涡，不知身在何处。
也许是在未知的水底隧道中随波逐流，也许正朝着更深的黑暗下沉。运送器里的氧气还剩多少？我们还有机会浮出水面吗？
这些问题在脑海中盘旋，可我早己无心思考，满心满眼只有怀中生死未卜的琳琳。
黑暗中，汉斯摸索着靠近的手突然触碰到我怀里琳琳的胸部，我顿时心头火起，厉声质问："汉斯你干什么？！"
他像触电般缩回手，语气带着慌乱："抱歉抱歉，我只想找到你...... 我找到海鸟了，先吃点海鸟垫垫肚子吧。"
我嗓音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你吃吧，我吃不下。"
艇舱里随即响起他咀嚼的声响，海鸟干涩的烟熏味在黑暗中弥漫。"别太担心，" 他含糊地说，"她只是撞晕了，惊吓过度而己。"
我没有回应，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耳朵凑到琳琳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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