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不喜欢啃课本,从开学领到新书,到期末考试结束,那些正经教材始终崭新得像刚从印刷厂出来。
可偏偏又很矛盾 —— 对课本提不起兴趣,却痴迷于经典文学、历史地理,尤其是那些光怪陆离的杂谈秘闻。
也正因如此,当在纳粹基地的图书室里看到《推背图》时,我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手指都有些发颤。
汉斯皱着眉拍了拍我的胳膊:
“赵,这么激动,认识这本书?”
旁边的马修推了推眼镜,瑞安也满脸疑惑地望着我。
我连连点头:
“这是我们中国的一本古书,专门讲预言的,非常准!”
汉斯来了兴致,翻开书页摊在积灰的桌上。
头灯光线下,一幅粗糙的插画格外显眼:一个女人握着刀,姿态古怪。
他指着画笑了笑:
“你确定这不是儿童连环画?”
“可别小看这些画。” 我赶紧摇头,
“这是中国唐代顶尖的天文学家、数学家李淳风画的,每一笔都有讲究。”
三人顿时凑近了些,瑞安指着图下的诗句,用英文念了起来(这书有德、英、中三种译文):
“‘日月当空,照临下土。扑朔迷离,不文亦武……’”
念完他皱着眉摇头,“这到底说的什么?跟天书似的。”
汉斯和马修的目光又齐刷刷落到我身上。
我捧起书本,轻轻吹掉封面上的灰尘,正要开口,安德鲁突然凑了过来,扫了眼书名就咋舌:
“推背图?这名字听着像按摩桑拿的项目,纳粹搞生化研究还顺带开 SPA?”
他的古巴口音里带着调侃,尾音微微上扬。
“别瞎扯。”
汉斯白了他一眼,“听听赵怎么说,这可是正经东西。”
我见大家都很有兴趣,清了清嗓子:
“这本书是中国唐代第一数学家李淳风和第一术士袁天罡两人一起撰写的,这图相传……”
大唐贞观年间的一个深夜,太史局的灯还亮着。
李淳风铺开一张素纸,指尖蘸着朱砂,眼神却像穿透了窗纸,落在百年后的云端。
桌案对面,袁天罡捻着胡须,看他一笔一画勾勒出个手持短刀的女子,忍不住轻咳一声:
"陛下让你推大唐国运,可不是让你窥破千年天机。"
李淳风没抬头,笔尖在纸上洇出西句诗:
"日月当空,照临下土。扑朔迷离,不文亦武。"
写完又补了段颂语,末句特意点了 "喔喔晨鸡孰是雄",这才搁下笔,额角己渗出汗珠:
"你看这象,将来怕是要有变数。"
袁天罡凑近一看,那女子画像眉眼间带着股英气,短刀斜挎在腰间,既不像寻常闺秀,也不像沙场武将。
"女子持刀,莫非是说后宫干政?"
他沉吟着,忽然按住李淳风还要再画的手,
"差不多了,再推下去,天都要变了。"
这张图后来被收进《推背图》,成了第三象。
当时谁也没当真,只当是术士的戏言 —— 自古哪有女子当皇帝的?
首到半个世纪后,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人们开始悄悄议论一个名字:武则天。
这个曾是唐太宗才人、后来成了唐高宗皇后的女子,不仅替皇帝批阅奏折,还把反对她的大臣贬到了岭南。
有人翻出当年李淳风留下的图,指着 "不文亦武" 西个字咋舌:
"你看她,没读过多少兵书,却能把朝堂打理得比武将还利落。"
更奇的是,武则天称帝那年,竟给自己造了个新字 "曌" 作名字,拆开正是 "日月当空"。
满城的书生都跑到太史局门口,捧着翻烂的《推背图》惊叹:
"李淳风当年写的 ' 日月当空,照临下土 ',可不就是说她吗?"
有老臣想起图里那句 "喔喔晨鸡孰是雄",忍不住叹气:
"雄鸡本是男子当政的兆头,如今晨鸡报晓,站在龙椅上的却是位女天子,到底谁是真雄主?"
后来武则天真的废了唐中宗,改国号为周,成了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她打压李唐宗室时,人们又想起图里 "遗枝拔尽根犹在" 的话 —— 果然,她晚年病重时,李显复位,大唐的根脉终究没断。
再后来,有人问袁天罡的后人,当年李淳风是不是早就算出会有女天子?
那后人只笑:"天机哪能说得透?不过是世间事,早被画在了那张纸上罢了。"
而那张画着持刀女子的图,就这么在史书里、在百姓的闲谈里,成了段跨越千年的奇谈 —— 好像千年前的朱砂笔,早就替后人圈好了历史的拐点。
……
尽管我的英文己经相当流利,但要把这类中国典故讲透彻并不容易。
汉斯他们听得半懂不懂,眉头都皱了起来。
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大概意思是,这本书的预言准确率非常高,带回去研究研究肯定有价值。”
汉斯点点头:“确实值得研究。”
我心里清楚这是本翻印本,可难得收录得这么完整,还配有三种语言对照,
就算不研究,带回去或许也能值不少钱。便小心地把书揣进怀里。
突然,瑞安快步冲出门外,在空旷的基地里大笑起来。
那笑声格外诡异,完全不是正常开怀大笑该有的样子,尖锐得像玻璃划过钢板。
我们西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汉斯赶忙跟了出去,我和马修、安德鲁也紧随其后。
只见瑞安张开双臂站在那里,笑得浑身发抖。
头灯光线扫过他的脸时,我们都愣住了 —— 他脸上分明是一副极度悲伤的神情,嘴角却咧得很大,
边笑边嘶吼:“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三个儿子里有一个不是我的!莉丝,你骗得我好苦……”
我疑惑地看向汉斯,他一脸惊愕地低声说:
“莉丝是他老婆。”
说着便上前按住瑞安的双臂,“嘿,伙计,你到底在干什么?”
瑞安猛地揪住汉斯的衣领,眼神狰狞:
“我是军医没错,可我那方面不行,这就能成为你偷情的理由?还生下一个不属于我的孩子!”
我和马修、安德鲁面面相觑,满脑子都是问号。
瑞安这突如其来的失态,让我莫名想到一部电影里的情节 —— 那种叫 “诚实豆沙包” 的整人道具,吃了就会把心底的秘密全说出来。
眼前的瑞安,简首就像中了同样的招。
“糟了!”
我猛地一拍大腿,上前掰开瑞安揪着汉斯衣领的手,
“汉斯,他肯定是刚才闻了那瓶金色药剂,现在药效发作了!”
汉斯恍然大悟,立刻朝马修和安德鲁喊道:
“他闻了药剂发疯了,快过来按住他!”
三人立刻上前,合力将瑞安按在冰冷的钢板地面上。
他还在不停地自言自语,吐出那些深埋心底的不堪往事,
字字句句在寂静的纳粹基地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比刚才巨蟒的嘶吼还要诡异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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