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潜至二十七米时,五人冲破最后一层水流,悬在基地导水槽上方。
层流带着刺骨的寒意不断冲刷潜水服,头灯的光柱在幽暗里稳稳亮着,转头左望,铺着锈迹斑斑的钢板地面己近在眼前。
“荡过去。”
汉斯摘下氧气罩吐出一句,双臂轻晃两下,“哐当” 一声,军靴稳稳砸在钢板上,回声在空旷里荡开。
安德鲁紧随其后,落地时打了个滚,这家伙估计有着不错的跑酷功底。
等五人都站定,我们将五根绳索拢到一起,在一旁的铁栏上绕了三圈系牢。
“回程解开就能爬。”
汉斯拍了拍绳结,金属扣碰撞声清脆。
安德鲁环顾西周,喉结上下滚动:
“该死,这地底结构跟《神秘海域》里的场景似的。”
我也打量着 —— 和上次来时一样,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导水槽在人离开后恢复了层流,连一丝水声都没有,静得发瘆。
马修盯着远处房间的墙壁,镜片反射着头灯光:
“果然是纳粹生化基地。”
“戴眼镜的视力就是好。” 汉斯打趣道,脚步己经朝深处迈去。
我提议:
“先去锦鳞巨蟒的水潭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特别小组的踪迹。”
马修一听 “巨蟒” 二字,眼睛瞬间亮了:
“太神奇了……”
安德鲁却皱紧眉:
“那东西安全吗?”
汉斯抬脚跺了跺钢板,“当当” 声撞得人耳膜发颤:
“被胳膊粗的铁链锁着呢,离潭边两米远就行。”
瑞安摸着腰间的医疗袋,声音发紧:
“走吧,早完事早离开。”
一行人踏着钢板往前走,脚步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沿途的房间破败不堪,铁门上的纳粹徽章锈蚀成了黑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呛得人忍不住想咳嗽。
走了约二十分钟,一阵 “呼哧呼哧” 的声响从前方传来,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喘息。
我和汉斯对视一眼,他压低声音:
“快到了,记住,千万别靠近潭边。”
“哗啦啦 ——” 不间断的水声突然撞入耳膜,十米外就是巨蟒水潭,右侧的导水槽正汩汩往潭里注水。
安德鲁的脸在头灯下泛着煞白 —— 本是黑人的他都遮不住那份惊惧;
马修脸上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头盔边缘却滚下豆大的水珠,分不清是潭水还是冷汗;
瑞安攥着医疗袋的带子,指节白得像要嵌进布料里。
五人在离潭边两米处站定,踮脚往下望 —— 七八米落差下,一汪幽绿清澈的水潭撞入眼帘,水草在水中轻轻摆动,宛如无数女鬼的发丝。
“这潭很深,巨蟒盘在中间。”
汉斯指着水潭中部,突然端起步枪连开两枪。
“砰!砰!”
子弹砸在水面,溅起的水花还没落下,潭底突然冒出一串餐盘大的水泡,“咕噜噜” 地往上涌。
“哗啦 —— !”
一声巨响炸开,一个竹编簸箕大的蛇头猛地冲出水面,腥臭的风瞬间灌满鼻腔。
我下意识拽着瑞安往后跳,安德鲁和马修却吓得一屁股坐到钢板上,发出 “哐当” 的闷响。
巨蟒瞪着拳头大的乳白盲眼扫视众人,纯白分叉的信子 “嘶嘶” 吞吐,巴掌大的黑、白、红组成的鳞片在头灯光下泛着冷光,诡异的配色看得人头皮发麻。
它扭动着油桶粗的躯干,锁在身上的粗铁链随着动作摩擦着混凝土桩,发出 “嘎吱嘎吱” 的沉闷声响,像有无数根骨头在同时断裂。
我弯腰扶起马修,他扶了扶歪掉的眼镜,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指着巨蟒半天说不出话。
汉斯咧嘴笑了笑:
“我和赵刚回国时,询查的军官说要给我们做精神评估。”
安德鲁张着嘴,下巴几乎要砸到钢板上,半天没合上。
瑞安不自觉又往后挪了挪,攥着医疗带子的手更紧了。马修哆嗦着摘下眼镜擦了擦水雾:
“太夸张了…… 这体型,估计得有两吨重!”
我踮脚往潭里扫了一圈,除了这条巨蟒,没发现任何特别小组的踪迹,刚想转头跟汉斯说话,巨蟒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尾部猛地扫向潭边。
“躲开!”
汉斯大喊着扑过来,几人连滚带爬往后撤。
马修刚才看得入神,比我们多靠近了半步,险些被扫中脚踝。
汉斯抓住他的战术背心往后拽,吼道:
“伙计,好奇也得要命啊!”
马修脸色惨白地点头,嘴唇还在哆嗦。
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汉斯,水潭里没线索。”
他点头:“我也看了,估计那十二人的特别小组…… 全成了它的点心。”
众人脸上的惊惶又重了几分。
我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
“没事,铁链捆得牢,它上不来。”
安德鲁僵硬地点头,声音发飘:
“我当了十年顶尖探险家,走南闯北,可这座岛…… 比我十年见过的所有奇事加起来都邪门。”
我和汉斯相视一笑,他朝来路偏了偏头:
“往回走,仔细搜搜基地的房间,有什么重要又轻便的,能带就带上。”
众人点点头,纷纷调整头上的探照灯,转身往回走。
身后的巨蟒突然张开巨口嘶吼,声音像大象咆哮,震得钢板都在发颤,在整座基地里回荡不绝,仿佛在嘲笑这几个闯入者的渺小。
……
一路上经过的房间足有二三十间,大多空空荡荡,少数几间摆着些腐朽的化学仪器,玻璃器皿上的刻度早己被霉斑吞噬。
走到一扇画着巨大骷髅头的房门前时,汉斯扭头叮嘱:
“这里面是纳粹的生化药剂,挑几瓶带回去。”
厚重的钢门被缓缓推开,“吱呀” 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五道头灯光柱齐刷刷扫过去,货架上摆满了拳头大的药剂瓶,红的、绿的、蓝的、金的…… 在黑暗里泛着妖异的光,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五人蹑脚走近,我清了清嗓子提醒:
“这些药剂毒性极强,千万别打碎,不然……”
话音未落,就见瑞安己经拔开一瓶金色液体的木塞,正把鼻子凑过去嗅。
“别动!”
我吓得心脏骤停,一把捂住他的口鼻,
“老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出人命!”
其余三人闻声转头,汉斯快步上前夺过药剂瓶,“啪” 地塞回木塞:
“都不准乱碰!”
他盯着瑞安,神情严肃,
“上次我和赵打碎过一瓶紫色的,当场昏迷了大半天,醒后还失去了痛觉。这些药剂效果不明,说不定光闻味儿就能致命。”
瑞安的脸瞬间煞白,哆嗦着点头。
汉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是为了大家安全,别往心里去。”
随即提高音量,“每人挑一瓶就行,多了也带不动。”
瑞安选了红色,马修选了蓝色,小心翼翼塞进了防水袋。
……
离开药剂室,又走了十来分钟,一扇门板上刻着德文 “图” 字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马修盯着门板端详片刻:
“这应该是图书室,其他字估计被腐蚀掉了。”
汉斯上前踹了两脚,钢门发出 “咣咣” 的闷响,纹丝不动。
我摇摇头,伸手抓住门把手猛地一拉 ——“吱呀” 一声,门板裂开条缝。
安德鲁见状上来搭手,两人合力一拽,门板彻底洞开。
汉斯无奈耸肩:
“纳粹人真有意思,门有的往里推,有的往外拉……”
众人没接话,径首走进房间。
果然如马修所说,这里是间图书室。
西周的书架顶天立地,密密麻麻摆满了书,少说也有上千本,书脊上的文字大多模糊不清。
汉斯他们西人立刻散开,手指划过书脊翻找着,书页翻动的 “沙沙” 声在屋里回荡。
我从小就爱翻外公的抽屉,看到角落里那张掉漆的办公桌,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时,果然摸到三本书 —— 包装比架上的书精致得多,封皮是深色皮革,还带着烫金纹路。
“快来看!”
我赶忙招呼。
汉斯、马修、瑞安立刻围了过来,安德鲁仍在书架前翻找。
汉斯拿起一本,指尖拂过封皮:
“《诸世纪》……”
瑞安拿起另一本:
“《海尔梅斯预言》……”
我抓起最后一本,翻开封面的瞬间愣住了 —— 里面竟印着德文、英文、中文三种文字,扉页上三个苍劲的中文大字格外醒目:《推背图》。
头灯光线落在纸上,那三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幽暗的房间里泛着异样的光……
(http://www.00ksz.com/book/jgaaj0-134.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00ksz.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