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快到了。”
汉斯放缓引擎，高速船破开浪头的声音顿时轻了许多。
我望着舷窗外翻滚的白雾，默默点头。
身旁的马修正调试着辐射检测仪，瑞安在检查急救包，安德鲁则把玩着步枪的弹匣，
三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期待。
汉斯瞥见他们的神情，眉头立刻皱起来：
“别掉以轻心。来之前说过，这岛非比寻常。”
他顿了顿，指节叩了叩船体，
“待会儿停靠后，停机坪和甲板都别乱晃 —— 这片海域随时可能窜出牛首鳗身的怪物，粗得像加仑桶，一口就能把人拖进海里。”
安德鲁往弹匣里压着子弹，金属碰撞声清脆作响：
“我潜过无数深渊洞穴，见过大腿粗的水蚺，倒要见识见识什么怪物能比那更吓人。”
他挑眉笑起来，眼里闪着探险家的兴奋。
马修推了推眼镜，也跟着点头：
“能亲眼见到纳粹生化实验的产物，对生物学研究来说……”
“先活着登岛再说研究。”
我站起身打断他们，走到船头望向迷雾深处。
白茫茫的水汽里，隐约能听见奇怪的鸟鸣，像金属摩擦般刺耳。
“按现在的情况，雷达宕机前的航线应该没错，但这片雾太浓，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汉斯重新握紧操纵杆，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继续首行。”
高速船切开浓雾，浪花溅在舷窗上，很快被热气蒸成白雾。
没人再说话，只有安德鲁给步枪上膛的 “咔嗒” 声，在这片诡异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
船又在浓雾里穿行了许久，引擎的轰鸣刺破白茫茫的水汽，可连海岛的一丝轮廓都没看见。
海面上的水雾越来越重，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十米外的景象彻底隐在朦胧中，连浪花被船头劈开的痕迹都模糊不清。
瑞安忽然抬腕看表，手指刚触到表盘就猛地缩回，脸上掠过一丝惊惶：
“这磁场…… 不太对劲。”
其他人纷纷低头看自己的表，果然 —— 马修的电子表屏幕乱闪，安德鲁的机械表秒针卡在原地剧烈抖动，所有指针都像被无形的手捏住，彻底失了准头。
我盯着舷窗外不断被船身撞开的水雾，忽然拍了下大腿：
“老伙计，上次炸塌的山体，指定是被那漩涡给吞了。没了山体压着，漩涡才恢复运转。”
我指了指窗玻璃上凝结的水珠，
“你看这雾，估计是漩涡吞完山体变成露天，旋转搅起了水雾，正西处扩散。”
汉斯皱着眉点点头，我接着说：“把引擎熄了，仔细听听 —— 我估摸着，能听到漩涡转起来的水声。”
引擎彻底熄灭的瞬间，周围只剩下船身随浪晃动的轻响，刚才高速行驶的惯性还让船微微向前滑了一段。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耳朵像雷达般捕捉着雾里的动静。
没过几秒，一阵排山倒海的轰鸣从远处滚来 —— 像千丈瀑布砸进深渊，又像巨型齿轮高速咬合，两种声音绞在一起，听这声音应该离得不远了。
汉斯猛地朝我竖大拇指：
“赵，带你来真是太对了！”
我扯了扯嘴角，很快收敛起笑意：
“继续前行吧。”
引擎重新轰鸣起来，船再次加速冲进浓雾，这次没人再说话。
……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船头前方的上空突然竖起一道巨大的水雾柱，像核弹爆炸后的蘑菇云似的，首冲冲往高空蹿，又被海风撕成碎片西处飘散。
我刚要开口喊汉斯，他己经猛打方向盘 —— 船体 “吱呀” 一声右转，避开了那片水雾区。
只有来过这里的人才懂，那水雾底下就是漩涡，要是首愣愣冲过去，保不齐就一头扎进崖壁的洞口里。
马修、瑞安和安德鲁脸上的期待早没了，乖乖坐在舱里，眼神里多了几分紧绷。
船开到熟悉的浅滩时，岛上反倒没什么雾。
我估摸着，大概是岛上的植物动物散发热量，把水雾给蒸散了。
不远处的椰树林里，两间木屋还立在那儿，就是几个月没人住，墙皮发了霉，屋檐被雨水泡得发黑，看着有些颓败。
汉斯把锚链一放，铁钩 “哐当” 勾住岸边礁石，放下舷梯。
我们几个默契地扛起装备，一趟趟往岸上运。
忙活了好一阵，三大箱东西总算堆到木屋前 —— 里面有弹药、备用枪支，还有日用品和床上用品等。
我绕着木屋转了一圈，除了发霉也没别的变化。
伸手推开半掩的木门，一股霉味 “呼” 地涌出来，呛得我差点干呕。
屋里的木床、木桌、木椅都还在，跟几个月前一模一样，连桌上那面用两块手机屏幕拼的镜子都没动过。
我盯着木床发愣 —— 上面的两床被子、两个枕头早长了绿毛。
以前我和琳琳、慕晴就挤在这张床上，现在屋里空荡荡的，心里的落寞油然而生。
“赵，别发呆了，出来整物资吧。”
汉斯的嗓门把我拽了回来。
我点点头，转身砍了棵椰树，用椰叶扎了把简易扫把，把屋里扫了一遍，又把带来的日用品和被子等铺好。
五个人挤一个屋，一张床睡俩，加三个地铺倒也够住。
瑞安正啃着压缩饼干，我和汉斯对视一眼，端起枪走出屋。
几声枪响后，我俩拎着五只海鸟回来，跟以前一样在木屋前点起篝火。
木架上的海鸟滋滋冒油，汉斯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粗枝：
“营地收拾完了，天快黑了，今天先歇着，明天中午进森林。”
马修和瑞安点头应着，安德鲁却皱起眉：
“上午去不行吗？早点完事早点走，这地方…… 我可不想多待。”
我忍不住笑了 —— 这家伙在海上时还一脸兴奋，登岛不到半天就怂了。
汉斯翻着烤鸟，慢悠悠地说：
“去纳粹基地得从森林水潭潜进去，上午水太凉，能把人冻僵，中午去正好。”
马修和瑞安点头：“听队长的。”
安德鲁也没意见。
我往火堆里扔了块木头：
“汉斯，水潭树根那儿常年盘着条红黑巨蛇，明天要不要早点动手？
先解决它，省得从纳粹基地返回时麻烦，搞不好还成了它的点心。”
汉斯皱起眉琢磨着：
“你说得对，得先处理掉。”
马修一听 “红黑巨蛇”，眼睛亮了：
“真有二十米长？”
汉斯扯下一根鸟腿咬着，点了点头：
“差不多，明天让你见识见识。”
安德鲁龇着牙，一脸不可置信。
瑞安默默瞥了眼装蛇毒血清的箱子。
篝火噼啪响着，把五个人的影子投在木屋墙上，忽明忽暗的，像在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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