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启月一日不停地赶来,还寻求了当地公安局的帮助。
去大山深处的村子救回一个被拐卖了十多年的孩子,这本身是件有难度的事。
更何况,辛启月的说法如今只是“一面之词”,那个孩子是不是她的亲生孩子还有待考证。
当地公安局与“五嫂”所在地公安局联系,确定了辛启月所述内容大多属实,未确定部分还有待实证。
但至少“五嫂”案发,就是这个叫辛启月的女人,单枪匹马杀到人家村里,搅和出来的结果。
这多少为如今她来公安局求助增加了一定的可信度。
公安局的人手本就紧张,这个年月办个大案要案几乎都要靠人力进行大面积的排查。
最后还是和当地就近的派出所协商,由他们那派出一男一女两个民警,加一辆车去山村里走一趟。
辛启月兴奋得几乎一夜没睡,虽然民警告诉她尽量不要带东西,带些水和食物就成。
她还是在背包里装上了给女儿买的全套的新衣服新鞋子,喜滋滋地背上,就是担心大小是不是合适。
一路吃着灰尘和泥沙,怀着巨大的期望终于到达这个山村时,她所见到的每一个差不多大的姑娘,都让她心跳加速,忐忑紧张,手心冒汗。
经过民警与村长的比较确认,村子里抱养孩子的有三户,孩子来这儿是哪一年,当时多大,是男孩还是女孩,最终确定了最有可能的是招娣家。
到此村长的表情就有些奇怪,全村己经知道招娣和李二跑了,这亲妈是错过了呀。
但村长还是把人领到了招娣家,若人家亲妈要问什么,那还是招娣家两口子能说清楚。
巨大的期望之后是这个结果,辛启月整个人都脱力了一般被失望淹没,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最后,只能寻求安慰般的看了招娣的家,问了许多招娣的事,又西处打听李二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十七岁的女儿跟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私奔”,辛启月心里五味杂陈。她首先想到的是女儿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被那个叫李二的男人再次“卖”掉。
无功而返之后,辛启月整个人蔫蔫地,但还是打起精神拜托当地派出所,一有招娣或李二的消息告知自己。
辛启月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一早打电话给家里,然后打算按约定,去看看瞿芳。
瞿芳把五嫂家镇上的地址给辛启月时,很不好意思地提了个要求:“你忙完你的事,能来省城看看我吗?
我一个人去看病还是有点吃不准该怎么办。”
当时找女儿,找得斗志昂扬的辛启月答应了,现在虽然女儿没找回来,辛启月还是按照承诺又坐上了去火车站的大巴。
在几个省市城镇之间甚至大山深处奔波,心绪又起伏太大,在好不容易赶上火车之后,辛启月很快在自己的卧铺上沉沉入睡……
她并不知道,半夜有一拨上车的人中间,有一个叫招娣的姑娘,她经过辛启月的铺位,向前走去,而辛启月在天亮之后下了火车。
这是一个大站,辛启月顺着站台上的人流朝出站口走,只是在走过一节节车厢时,她似有所感的抬头,就看到坐在窗边的一个姑娘。
辛启月不经意地瞥一眼,随即转身发呆地看着她,她的这个长像,辛启月说不好,像丁慕冬,又像是眉眼像自己,嘴鼻像那个混蛋前夫。
如果自己有女儿,她好像就应该长这个样子。
辛启月呆呆看了一阵,被大包小包匆匆而过的人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辛启月朝最近的车门走去,而火车也缓缓起动,她跟着奔跑,却最终落败。
眼睁睁看火车远去,辛启月不想放弃任何一线可能,她走向值班室。
“什么?你孩子丢了,在那列火车上?”值班人员吓一跳,但再听那眉毛就拧成了一个疙瘩。看着辛启月的样子最终还是不忍。“可以帮你广播找人试试。”
火车停在下一站时,有工作人员上了车,不一会儿火车上的广播响起:“请下阳村的林招娣来餐车,请下阳村的林招娣来餐车。”
林招娣和李二面面相觑,他俩是逃票上车的,这是被发现了?怎么知道的啊?到底是不是指自己?
两人明显心虚,发现要检票了,靠去另一个车厢,去厕所,以及各种灵活走位来逃票,招娣只能一边心慌意乱,一边想着,等我能付得起了,我会补的……
再到站时,两人慌慌张张下了车。
餐车里始终没有人来。
而三站以外枯坐等待的辛启月没有等来意外之喜,只有一句:“同志,回吧,大概是弄错了吧。”
辛启月颓然起身,向值班人员道谢,又不知为什么有了歉意,又道歉。走出来之后,一首忍着的泪水就落下来。
许久之后,还是按照当初走错浴室的少年提供的地址找上门。现在距当初偶遇近一个月了。
辛启月猜到这家的经济条件不错,果然,他们的居所不算大,但一家三口的屋子里处处透着温馨别致。
这些家具电器,各种小摆件,没有一样是便宜的。辛启月的情绪还在找女儿这事上,虽然人己经恍惚地坐在了人家的客厅里。
这家男女主人都不在,只有戴着口罩搞卫生的保姆洗手之后端来了茶水,问辛启月找谁?
辛启月正踌躇应该怎么回答时忽然觉得不对,左看看这个保姆,右看看这个保姆,辛启月伸手将她的口罩摘了下来。
“瞿芳!”
瞿芳促狭的笑着:“这么快就被你认出来了!”
再见面终归是惊喜,两人都格外高兴。虽然不到一个月,但瞿芳身上的变化却很明显。
她瘦了些,人也白了点,发型变了,身上的衣服变了,整个人的气质感觉、精神状态,大不一样了。
辛启月听瞿芳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大概是这家两口子都是医生,男的还担着院里的什么职位,她上门求医之后,两人带她做了不少检测,最后定了治疗方案和理疗方案。
因为需要花费时日,而瞿芳又没钱,两口子干脆让瞿芳先住在家里,住宿问题他们再想办法解决。
瞿芳知道检查费、药费都是人家两口子替她掏的,虽说感谢她帮了他们儿子,可自己那不就是说了几句话?
瞿芳开始打扫卫生,收拾屋子,做好饭菜。几番较量下来,一家三口也就由她去了。
瞿芳坚决不要报酬,这家女主人就送了她好些衣服鞋子。
这家的活儿也不太多,除了日常卫生,做好一日两餐,中餐三个人都是吃食堂,医院食堂、学校食堂,再就是用洗衣机洗洗衣服,买点儿菜和水果回来。
瞿芳带辛启月看了她的房间,然后满足地说:“在这里干一辈子我都愿意。”她在农村老家累死累活的干,还一天到晚都要被公婆丈夫挑剔。
最后被骗走抢走攒了一辈子的积蓄,挨了丈夫无数次的打,丈夫捧着桑小菊,却将自己贬低到泥里,想起来还是悲愤屈辱。
瞿芳抓住辛启月的手:“这家女主人告诉我,夫妻财产我有一半,我要打官司离婚,拿到属于我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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