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天茗，你还真是死性不改。”秦卿不再理会这扇门内正进行着的激情，转身离去。
秦卿回到一楼会堂，将裙子的褶皱拨过来遮掩住脏污的部分，幸好她穿的是深色的礼服，不细看其实也并不明显。
“嗯...我猜秦小姐似乎己经如愿以偿了。”谢吾背着手，逆着光线走来。
秦卿眼睛眯起，真是阴魂不散。
“你在骂我？”谢吾托着下巴思考道。
秦卿青筋隐现，“谢少想多了。”
“那看来又是我小人之心了。”谢吾抱歉地说道。
“谢先生很闲啊？”秦卿冷声回道。
“这话说得，来这里不都是闲时作乐嘛?秦小姐，要跳支舞吗？”谢吾笑眯眯得朝她伸出手。
秦卿皱眉，想了想自己独自一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是不要太过与众不同。秦卿伸出手，搭上谢吾的手腕。
谢吾的目光似乎凝了一瞬，秦卿抬眸，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
“怎么了么谢少？”莫不是还嫌弃她？不愿她的触碰？那他还邀她跳舞干嘛？
“没什么。”谢吾恢复了无懈可击的神情。
华尔兹的音乐在舞池中悠扬弥漫开来，谢吾的手搭在秦卿的腰侧，秦卿瞬间有些僵硬。
谢吾挑起一边眉。
秦卿暗暗咬牙，手搭上谢吾的肩。
谢吾的脚步很沉稳，舞步十分优美，加上那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引得人不由得侧目。
只不过秦卿的舞蹈实在很烂，尽管她己经十分努力地配合，但还是有些磕磕绊绊，最后秦卿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机会狠狠在谢吾那名贵的皮鞋上踩了几脚。
谢吾脸色有些发青。
“抱歉啊谢少，我说了我是真的不会跳舞。”秦卿歉疚地说道。
一舞闭，谢吾放开她，看着自己的鞋，任他涵养再好，此刻也有些无语，这让他无比怀疑秦卿就是故意的。他淡淡地说道：“没事。”
突然，楼上传来一阵惊叫。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在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三楼传来一道不可思议的喊声。
楼下的人出于好奇涌上楼去。秦卿沉吟，在人群后跟了上去，感觉到了谢吾瞥向她的目光。
谢吾的视线落在她衣裙不明显的脏污上，摸了摸下巴，唇角勾起一丝细微的弧度，“嗯....秦小姐方才没有去更衣，倒是错过了一桩热闹啊。”
“那未必，我看时间刚刚好。”秦卿抬步走了过去。谢吾微歪着头，跟上。
房间的角落里，隐约可见一个人蜷缩着，衣服被撕得破烂，几乎要遮掩不住，撕碎的布料下隐约可见春光。
女生用双臂紧紧地裹住自己，指尖不住地揪着手臂上的肉，划出了道道血痕，但似乎感觉不到痛，只是不停地向后蜷缩着，躲避着人的目光，但身后己避无可避。
旁边的地上仰躺着一个赤条条的男子，面色潮红，瞳孔涣散又透着一股餍足，但看着显然己经神志不清了。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你们...”
发生了什么，不用猜都知道。
女生听到声音很是惊恐，不断地往角落缩着，头发乱糟糟地挂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空洞又迷茫地瞳孔。突然凝在了某个地方，那瞳孔瞬间睁大，露出大片眼白，乍一看甚至有点恐怖。
她似乎被什么刺激到了，突然大叫了起来，声音凄厉刺耳。
秦卿面无表情地对上费天茗惊恐地眼神，将自己的身影退了出来，默不作声下了楼。
宴会出了这样大的意外，丑事一桩，各种的细节都要进行善后。
看见那一幕的人都十分默契地缄口不言，主角可是费氏的大小姐！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嚼舌根，甚至有人开始后悔自己上了楼又恰好看到一幕，害怕被费氏的怒火牵连。
秦卿离开了宴厅，她突然间感觉有点闷。
“呼...”秦卿转进一条花巷，花香若有若无，紫藤花的茎尾蜿蜒伸长。这里远离大厅的人群，在逼仄的花道里有种诡异的安宁。
秦卿摸出一支烟点燃，烟雾淡淡地蔓延，朦胧了人的眼。秦卿两指间夹着烟，烟头的火星闪烁。
身后的无名紫花微微晃动，秦卿侧着脸颊，目光冰冷。“谢少真是阴魂不散啊。”
谢吾似是轻笑了下，“不装了？”
秦卿冷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谢吾不答，目光落在她的指间，“秦小姐也抽烟啊？”
“很稀奇吗？”秦卿眉稍微抬。
谢吾摇了摇头，笑道，“在你身上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觉得稀奇。”
“哦？谢少那可真是看得起我。”秦卿拇指弹了弹烟身，指间处纷扬的如雪花般泻下来。
“只是想不到你也会有如此冲动的时候，不太像你啊。”谢吾懒懒地说道。
“怎么，你要揭发我吗？”秦卿没有看他，目光不知落向何处。
“呵，都被你拉下水了，现在揭发是不是太晚了点？”
“那你现在说这些又是做什么呢？”秦卿微偏了偏头，眼底映着光点的猩红。
谢吾似乎有些无奈，“我都被你利用得这么顺手了，来问问也不行？你这也太霸道了。”
“嗯...那真是太抱歉了。”
“没关系，也不是第一次了。”谢吾很慷慨地说。
秦卿让开了些身，双眸盯着他，眼里有化不开的情绪，就是没半点温度。
“谢先生，我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你的眼睛该放到别的地方了。或者，把你的目的说出来，我心情好或许可以帮你呢。”
“秦小姐这话可太不够意思了，我能有什么目的，也许我是纯粹想与秦小姐做个朋友呢？”谢吾轻轻地笑了笑。
“还是不了，做谢少的朋友，太让人感到惶恐了。”
烟头己经燃到指间，带着丝灼热，秦卿看也不看，拇指摁在烟头上，那点细微的火光，灭了。
谢吾望着渐走渐远的身影，眯了眯眼，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宴席出了这样的事情，顾焱必须回来处理。
秦卿心情不佳，没什么兴致。顾焱有些抱歉，“对不起，我晚些再来陪你。”顾焱犹豫了些，握起秦卿的手，在手背上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秦卿对他笑了笑，“没关系，你忙吧。”
秦家老宅
圆月高悬，万籁俱寂。
黑不见光的房间里，秦卿窝在沙发上，手中的空酒杯歪到一边。
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敲门声，屋内人没有理会。那阵敲门声持续了几下停了，夜里又恢复寂静。
秦卿似乎被吵醒，单手搓了搓脸，眉头皱着，周围是不见底的黑暗，莫名的让人心安。
秦卿想站起来，还没站稳不知道又撞到了什么，又跌了下去，空酒杯掉在地毯上向外滚去。
秦卿咬了咬牙，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突然间她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柔软的沙发上，任她再大力，也只有一点闷闷的声响。
“我怎么又这样了....”秦卿在黑暗中望向自己的手，她怎么又这样了，这样控制不了自己。想起白天自己那种癫狂的状态，她把谭丁玲推了进去，那一瞬间她甚至想杀了她！
秦卿把脸埋进手掌间，她不想再染血了，再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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