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余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挽起楚阳走到看台另一边，“哎呦我的天，辣我眼睛。”
楚阳失笑，“以前我们求着骂着，让他亲近女孩子。他不肯，你都快要气死；现在他愿意跟阿影腻歪，你还看不下去？我觉得蛮好，说明他想开了。”
乔余：“那不一样，总感觉我女……阿影被骚扰了。”
楚阳，“骚扰？那可是你儿子。除了我也拗不过的性格，他哪一项不是顶顶好？”
乔余重新喜笑颜开，“这也是。”
人群骚动声渐起。
属于首席领袖的车驾缓缓驶入刑场。
精神抖擞的乔老在侍卫搀扶下，在内城人欢呼下，挥手致意，踏入刑场主看台。
楚言：“外公来了。”
阿影难得瞧他笑得如此纯稚。
看来，他外公应该是很疼爱他，让他一见到，就露出傻样。
这波喧嚣还未散，紧跟着声势更浩大的马车队缓缓驶来。
最中间马车经过改造，车驾纯金打造，车厢各类宝石镶嵌，华彩重工。
侍奴撩开水晶帘，露出车内躺坐着的秃头老人。源源不断的红色液体正从他身后的木箱流出，经由导管流淌进他枯瘦手腕中。
他半合着眼帘，一边唇角上斜，仅一个照面，就让阿影想到了毒蛇。
“大长老？”
楚言目光凝重，神情严肃，“对。”
阿影：“木箱里，是血？”
楚言和她对视时，眼中极具嘲讽。
“你不爱喝么，你说呢？”
阿影对着他曲手指，亮指甲。
楚言双眼清澈，藏起自己的手。
“那是科技工坊为他特制的血箱，每日都会往里灌注新鲜血液，来吊他的命。”
阿影：“这么多血，吊他一个。”
楚言眸光晦暗，“谁说不是。”
金碧辉煌的马车没有停，经过主看台，停到围观一边。与主看台、行刑台呈现地理上的三角之势。
主驾马车后跟随着十几辆小型马车。
从上方走下身着政道云端白色制服人，有上次绑她进监牢的王长老，还有楚甜、温竹他们。
人群湮灭声喧，静静目送着他们入场，与刚刚的欢呼形成鲜明对比。
显然，他们并不受欢迎。
楚甜和温竹两人一合计，躲到了边边。
阿影偏看楚言，他又没穿政道云端制服，又没和他们站一边，是不是太明显了？不担心人家提前防范？ 还是说他有必胜决心，或者说，能绝对武力的压制？
“梁家？”
楚言捏着她鼻子，帮她头偏转角度。
“早就来了。”
阿影拍飞他手，脚跟还想跟踩。
楚言提前预防，双手按住她腰，隔着距离后撤腿，让她踩个空。
“再踩我呢！”
阿影头用力，正中他低头时的鼻梁。
“不总打同个地方。你也别，老犯贱。”
待身后消停，她朝他给出的方向看去。
制刀梁姓来的人不少。就像是为了体现与众不同，以及他们家族制刀的优越，每人身上都挂着三把刀。
胸前一把、后背一把、斜挎一把。
最前面是个女人，短发凌厉，眼神冷漠，比他们挂在身上都更像把刀。
“是谁？”
没听到回答，阿影转头发现，楚言错开她有一米远。
真小气，不就踩几下他，撞下他鼻子？她被他强占那么多回便宜，也还能同他好好说话。
楚言等着阿影瞟过来，当即给她一个冷嗤不屑的眼神。
既然这么讨厌他，有问题也别问他。
阿影收回目光。
不用他回答，她也能猜出来。
梁家家主被废，这个时间想是没养好，这女人要么是女儿，要么是继承人，才能在这个特殊时段，做领头人。
怎么还没开始？
环顾一圈，她撤到看台边缘，从储物袋掏出椅子，坐了下来。
日当头。
乔老眼见时间差不多了，缓缓踱步到看台中央，举着文书，对绑在行刑台的秦然，罗列罪状。
包括但不仅限于：拥兵自重；未经传达，擅离沃土；无视政道云端指令；枪杀科技工坊大教授；帮其罪父叛逃维达……
一项项听得内城人愣愣的。
与他们无关的，他们不是很在乎；
但枪杀了科技工坊大教授……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地讨论。
没有科技工坊，就没有保护罩，就没有他们现在的净土。
这样说来……秦然被判处死刑，不冤？
很快，人群中冒出一些声音。
“死的是金猛，他大教授的位置纯属是靠大长老的扶持授予的。”
“对！他所有成果都是靠抢手底下研究员来的，实际贡献度都比不上研究学徒。”
“他平时什么德行，你们没见过？盛气凌人，一副草包样，张口闭口骂人狗。”
“这样的人死了活该！支持秦然。”
支持声音还没有激起水花，人群中又兀的冒出与之争锋相对的声音。
“金猛有后台，秦然就没有？他不是也有个当总指挥的父亲？”
“没错，说不定他第一军团指挥的位置也是他父亲帮他争取来的。”
“他可是谋反！是维达的罪人。”
主看台上。
乔老解释增加此次公众裁决的用意，并阐述秦然罪不至死的几大理由：为维达身先士卒，血累功绩；统兵之能无人可敌；刚正不阿，主持正义，无私于民……
两种声音由此越吵越凶。
“秦然不是谋反，是被逼的。一切都是政道云端不做人，他们半夜来抓兵团亲眷，我在隔壁都快吓死了。”
“怎么不是谋反？都不听政道云端了，早晚要谋反！他谋反就是背叛维达！就该处以死刑！”
“不听政道云端怎么啦？起因难道不是死了个邱长老？是政道云端一首维护邱。”
“可是现在死的是科技工坊大教授！”
“金猛也不是什么好人，和那个邱一样该死。维达只有多死几个蛀虫才会更好。”
“……”
首到林韧指挥着第二军团鸣枪示意，人群才安静下来。
乔老敲响代表着审判裁决的铜锣。
“投票开始。”
拥挤的内城人，沿着第二军团用身体围出的人墙通道，开始投票。
左右两大缸，分别代表着处决和释放。
阿影收起椅子，拿着维达币，打算一探楚言所谓投票作假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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