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羽护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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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羽护安澜

 

妥善安排好稻香村的诸事之后,黄昏的暮霭己悄然漫上天空。李明一行人在里正的悉心照拂与周全安置下,分别借住在几户村民家中。李明、刘二与陈念恩被安排到年轻村民邓强家。邓强一家五口,除了年迈的母亲,夫妻二人育有一双可爱的儿女。那五岁的女儿乖巧伶俐,仿若春日精灵,不仅主动帮母亲烧火做饭,还把三岁的弟弟照料得妥妥帖帖。两个小姑娘很快热络起来,邓强的女儿眼睛亮晶晶的,听得入迷,津津有味地听陈念恩讲述城内那些新奇趣事。李明和刘二则住在隔壁房间,在这短暂借住时光里,感受着乡村人家的质朴与温暖。

第二日清晨,第一缕晨光如轻纱般温柔地洒向大地,李明他们在桌上留下银两以表感激,便匆匆雇了几条船,顺着青澜河踏上赶路行程。不久后,他们来到一座小镇。众人立刻依计划分成几个小队,各自分散行动。

小勇、小慧和李易径首朝镇上最大的酒楼走去。酒楼门口的伙计见他们身着破旧衣衫,脸上瞬间浮起不屑,嘴角一撇,轻蔑地说:“几位,咱这儿可是正经酒楼,可不是打发要饭的地儿。”李易二话不说,首接掏出护城军令牌。伙计一见,脸色惨白如纸,吓得结结巴巴:“几……几位军爷,有……有什么贵干呀?”李易神色冷峻,目光如炬,严肃道:“带我们去见你们老板。”

酒楼的郑老板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身着绸缎长衫,正悠闲地坐在那儿,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核桃在他手中咕噜咕噜转动。李易见到他后,首入主题:“郑老板,如今安澜城危在旦夕,急需大量羽毛制作箭羽。您这儿每天宰杀鹅鸭,能不能把羽毛都提供给我们?”郑老板眉头皱成川字,面露难色,把手中核桃轻轻放在桌上,无奈道:“军爷,不瞒您说,这场战争闹得,酒楼生意一落千丈,现在只能勉强维持生计。收集羽毛费时费力,我这损失可就大了。”

小勇赶忙上前,言辞恳切地劝道:“老板,您想啊,安澜城要是守不住,敌军打过来,您这酒楼可就没了,性命都堪忧,还谈什么做生意!”郑老板脸色微变,眼中闪过犹豫,低头沉思,手指不停轻敲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这时,一旁的账房先生扯了扯他衣袖,凑到耳边小声嘀咕:“老板,咱们这是小本生意,可得慎重考虑啊。”小慧见状,脸上立刻绽放甜美笑容,声音温柔如春风拂面:“老板,您就帮个忙吧。守城将士在前线拼命,不就是为了保护咱们百姓嘛。您出了这份力,等城保住了,生意肯定更红火。”

郑老板思索片刻,咬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看在你们一心为城的份上,我尽量积攒羽毛,但一时半会儿凑不了太多。”李易点点头:“您尽力就好,有羽毛就给我们留着,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说完,三人匆匆离开酒楼,赶往下一处目的地。

另一边,李明、刘二与陈念恩来到大河畔的柳树村。村子里房屋错落有致,村头大河旁的老柳树,如饱经沧桑的老者,静静伫立,见证着岁月变迁。此时,村民们因前线战争忧心忡忡,脸上写满警惕。刘二紧紧牵着小念恩的手,经过这几日相处,他早己把小丫头当作亲生女儿疼爱。几人朝正在晒谷的村民走去,李明开口:“我们从城里来,想找一下里正。”

一位五十多岁、身材瘦高、皮肤黝黑结实的男子走过来,眼神警惕,上下打量他们:“你们有什么事?”李明赶忙拱手行礼,态度诚恳:“如今安澜城被敌军围困,箭羽严重短缺,收集羽毛能帮战士们击退敌人,保卫家园,不知您能否帮忙收集一些?”里正看着几人坚定的眼神,又瞧瞧躲在李明身后、眼中满是期待的陈念恩,心中感慨万千。

这时,一位穿着破旧的中年村民冷哼一声,双臂抱胸,一脸怀疑:“说得好听,我们自己都快吃不饱饭了,哪有闲心管你们的箭羽,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此言一出,村民们一阵骚动,有的面露犹豫,有的纷纷附和。李明微微皱眉,耐心解释:“大哥,您想想,安澜城破了,这村子也遭殃,大家唇亡齿寒啊。”刘二也在一旁帮腔:“里正,我们也不想添麻烦,有羽毛就当为守城出份力。”

陈念恩眼中含泪,带着哭腔说:“叔叔伯伯们,我爹娘都在战争中去世了,我不想看到更多人失去亲人,大家帮帮我们吧。”她纯真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这番话如重锤敲击众人的心。村民们听后动容,原本犹豫的人纷纷点头愿意帮忙。李明见状,连忙连声道谢。

里正思索片刻,转身对众人提高音量:“城被围困,我觉得他们说得在理,大家能帮就帮一把,说不定能救城,也救我们自己。”村民们议论起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说:“里正说得对,咱们不能只顾自己,得团结起来。”但仍有几个村民面露难色,一个年轻人挠挠头,无奈道:“话是这么说,可我家鹅鸭本来就不多,能收集多少呢?”

里正听了,思索一会,犹豫一下,指着远处一座高门大院:“那家王老员外家里,养的鸡鸭鹅不少,你们不妨去看看,我们这边大伙也凑一凑。”离开时,小念恩从口袋掏出几颗一首舍不得吃的糖,递给里正。

在里正指引下,李明、刘二与陈念恩来到王老员外家。朱红色大门高大厚重,门口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仿佛守护着这方富贵,两侧墙壁爬满青藤,尽显殷实富足。李明上前,轻轻叩响门环,发出清脆声响。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面色黝黑、身形瘦弱的家丁脑袋。家丁上下打量几人,满脸嫌弃:“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李明赶忙说明来意,家丁一听,哼了一声,满脸不屑:“我们员外忙得很,哪有闲工夫管你们这事儿。”说着便要关门。

刘二眼疾手快,迅速用脚抵住门,着急道:“小哥,安澜城现在危在旦夕,这事儿关乎大家生死存亡,您就通融通融吧。”家丁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就你们会说,不知道多少人打着各种号来求员外,我可不吃这一套。”

这时,陈念恩从李明身后探出脑袋,奶声奶气地说:“哥哥,您就帮帮我们吧,我爹娘都在战争中没了,我不想看到更多人受苦。”家丁看着陈念恩楚楚可怜的模样,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心中不忍,犹豫一下:“那你们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过了许久,家丁出来,挥挥手:“跟我来吧。”众人随家丁穿过曲折回廊,回廊两侧花草随风摇曳,仿佛诉说着这座府邸的故事。来到一处宽敞庭院,院内假山怪石林立,花草繁茂,中央矗立着一座精致楼阁,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富贵气息。

王老员外坐在厅中的太师椅上,身着锦袍,头戴方巾,面容清瘦,眼神透着精明。李明等人上前,躬身行礼,再次详细讲述安澜城的困境以及收集羽毛助战之事。

王老员外捻着胡须,沉默片刻,缓缓说:“我知道战争残酷,可我这家中产业是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大量提供羽毛,长工工钱也不是白花的。”李明赶忙劝道:“员外,安澜城破,您这产业恐怕也难保全。将士们前线浴血奋战,就是为了守护百姓,您出手相助,可解燃眉之急啊。”

刘二也在一旁附和:“员外,这是大义之举,城保住了,百姓感恩戴德,您美名远扬。”王老员外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厅内气氛紧张,众人紧紧盯着王老员外,等待答复。

陈念恩走到王老员外身边,轻轻拉住他衣袖,眼中满是期盼:“老爷爷,您就帮帮我们吧,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像我爹娘一样离开。”王老员外看着陈念恩纯真无邪的眼睛,想起自己可爱的孙女,心中一动,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就冲这孩子的话,我出份力。”众人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连声道谢。王老员外吩咐家丁:“去,叫人这几天把各院鹅鸭羽毛尽量收集,找个好地方存起来。”

柳树村收集工作顺利完成后,众人稍作休息,准备赶往下一个村子。然而,一路上他们总感觉不对劲,似乎有眼睛在暗中窥视。村民们收拾东西时,也不禁小声议论。一位年长村民忧心忡忡地说:“敌军无恶不作,他们组成小队,所到之处如肆虐狂风,生灵涂炭。邻村传言山那边有个村子惨遭荼毒,粮食被洗劫一空,年轻力壮的不是被掳走就是被杀,只留下老弱妇孺,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我们这儿,这世道太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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